在冯瑾萱走后,张瀚霖继续盘坐下来修炼,半个小时一晃而过。
“嗡~”
一阵悠扬恢宏的钟声传来,响彻方圆百丈,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随着钟声传出,乾坤殿传来一阵杂乱之音,紧接着,陆续有人从乾坤殿内走出。
百官退朝了。
数十位身穿官服,头戴官帽顺着乾坤殿前的台阶走了下来,互相交谈着,有说有笑。
在经过张瀚霖三人身边时,这些人瞥了一眼,便是收回目光,向着宫外走去。
张瀚霖打量着这些人,身上官气极重,气势沉稳,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突然,他有些好奇北辰帝国的国主该是何等形象。
五分钟后,乾坤殿内在无人走出。
龚俭道:“张公子百官都走了,我带你入殿觐见陛下。”
“走吧。”
爬了十几个台阶,张瀚霖终于看到了乾坤殿的正面。
朱漆门,同台基。
殿外左右两侧有着二十多名士兵把守,守卫森严。
龚俭带着张瀚霖与印天行向前走去,而后在殿门口停了下来,龚俭来到右侧一名士兵面前停了下来,而后与其低声耳语了几句。
看起来像是这些守卫头儿的士兵诧异地打量了张瀚霖几眼,而后冲着龚俭点点头道:“你们在此稍后,我去禀告国主。”
而后这名士兵转身进入了乾坤殿。
两分钟后,这名士兵从乾坤殿走出,而后对张瀚霖道:“国主宣你进去。”
龚俭刚想走在前面为张瀚霖领路,就被这名士兵给拦住了,道:“国主只宣张瀚霖一人进去。”
而后还看了印天行一眼道:“其他人在殿外侯着。”
张瀚霖转头对印天行道:“我自己进去就行。”
“龚兄,这番多谢你带路了。”
说完,张瀚霖踏入了乾坤殿。
殿内金碧辉煌,最先引入眼帘的是支撑着大殿的十数根红色巨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一跳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
殿顶盘踞着一条五爪金龙,口衔明珠,两条长长的龙须子蜿蜒曲折,似是随风摆动。
径直向前方望去,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宝座。
金漆雕龙的宝座上,端坐着一人,手抚着宝座上龙头,看向了张瀚霖的方向。
仅是远远地一瞥,便一股威严之感扑面而来。
大殿内出除了宝座上的这位北辰之主外,在其身后还有着两名太监侍奉其左右。
张瀚霖收敛心神,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撼,而后迈步向前,朝着这位北辰之主走去。
距宝座前五米处,张瀚霖停下了步伐,而后抱拳躬身拜下道:“草民张瀚霖拜见国主!”
半响等不到回应,张瀚霖起身,抬头看了过去。
正好对上了这位北辰之主冯乾宇的目光。
冯乾宇在打量着张瀚霖,果真是生的一副好面孔,不过武道境界有些弱了,仅是武道四境。
与此同时,张瀚霖也在注视着冯乾宇,近距离打量着这位北辰之主。
气宇轩昂,傲然睥睨,这是张瀚霖对这位北辰之主的第一感觉。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之图,胸口绣着五爪金龙,冯乾宇斜倚在宝座上,黑如墨玉般的瞳仁如同一滩深不见底的泉水,
似要是吞噬掉一切。
不怒自威,皇气尽显。
不愧是北辰之主,当应如此。
“你便是医圣张家当代传人?”冯乾宇开口了,声音洪亮,充满力量。
“医圣张家第七十八代传人张瀚霖来此向国主请罪!”张瀚霖抱拳,朗声道。
“觐见本皇,为何不跪?”冯乾宇的声音有些冰冷。
张瀚霖心中一凛,但还是大声道:“回禀国主,我此生只四方,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师。”
...
冯乾宇似是被呛了一下,顿了片刻,而后道:“既是请罪,你罪在何处?”
“回国主,我罪在行侠仗义,罪在嫉恶如仇,罪在多管闲事,更罪在惩奸除恶。”张瀚霖不卑不亢道。
“大胆!”冯乾宇一盘桌子,冷喝道:“张瀚霖,你所言这四条罪状哪一条是北辰律法所囊括的?你分明是在消遣朕!”
“来人!”
张瀚霖大声道:“国主英明神武,深明大义,明察秋毫,一眼便洞穿了草民无罪,多谢国主为草民平反。”
此刻,大殿收到国主命令的一众守卫急忙踏入了乾坤殿。
“...”冯乾宇看了看殿门口的一众守卫,挥了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一众守卫退了下去,而后冯乾宇对着身后两名太监道:“你二人也退下!”
很快,大殿里便只剩下了张瀚霖与冯乾宇二人。
冯乾宇起身,从宝座上走下,双眸注视着张瀚霖,且向着张瀚霖走来。
张瀚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却佯装镇定,面不改色地直视前方。
“啪!”
冯乾宇抬起右手拍在张瀚霖的肩膀上,笑道:“哈哈哈,不错,不错,太像了。”
“小小年纪,生的一身傲骨,与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比你那父亲俊朗多了。”
张瀚霖松了口气,笑道:“若是我父亲知晓国主如此夸赞他,指不得乐呵的几天睡不着觉呢。”
冯乾宇摆摆手,笑道:“呵呵,这我倒是不太信,你父亲的心高气傲我是了解的。”
张瀚霖眼眸一转,道:“若是别人的夸赞,父亲或许会充耳不闻,但若是北辰之主的夸赞,那分量可是很重的。”
“哈哈哈,你倒是会说话。”冯乾宇大笑着,想起了当年初出茅庐,但是心气极高且医术逆天的张震忠,说话直白的不行,好几次呛得自己无话可说。
张瀚霖虽然也有一身傲骨,但说话水平比起张震忠强了太多太多。
“那国主是不计较我废了马锦至之罪了?”张瀚霖询问道。
“那不行。”冯乾宇板着脸道:“私自动刑,废了护卫军的一位大队长,藐视国法,蔑视国威,不将你定罪,如何服众?”
“你可知护卫军中已经有不少人怨声载道,都在谈起你这个犯了国法,却还在逍遥法外的医圣传人。”
张瀚霖嘀咕道:“那我咋还听说,帝都的百姓对马锦至的种种恶行痛恨不已,倒是对我为名除害的行为赞不绝口呢?”
“咳咳。”冯乾宇轻咳两声道:“所以鉴于的行为虽然犯了国法,但却是惩奸除恶,为名除害,所以...”
冯乾宇故意顿了一下,张翰林赶忙道:“所以功过相抵?”
“所以我决
定对你从轻发落。”冯乾宇笑道。
“...”
得,从轻发落也行吧。
“多谢国主开恩。”张翰林抱拳拜下道。
“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走吧,随我去御书房一趟。”冯乾宇说着向乾坤殿外走去。
“国主不批阅奏折了?”
“不急。”
张瀚霖跟着冯乾宇出了乾坤殿,印天行与龚俭赶忙看了过来,见到张瀚霖安然无恙,印天行总算松了口气。
“叩见国主!”龚俭连忙跪拜而下,恭敬道。
印天行抱拳拜下,道:“草民印天行拜见国主。”
“他是?”冯乾宇睨了印天行一眼,而后向张瀚霖问道。
“我兄弟。”张瀚霖道。
“这样啊,带他一起去御书房。”
冯乾宇迈步向前,张瀚霖冲着龚俭眨了眨眼睛,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冲着印天行招了招手,印天行赶忙跟上。
一路上,冯乾宇未曾开口,张瀚霖二人也只能保持沉默。
穿过十数道守卫森严的宫门,一刻钟后,终于来到了御书房。
张瀚霖跟随冯乾宇踏入了御书房,印天行在外面候着。
御书房内,冯乾宇坐在了书桌前,而后对张瀚霖道:“随意坐吧,不必拘束。”
“多谢国主。”张瀚霖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一侧的凳子上。
“张瀚霖,你张家破解瘟疫之毒,编撰了瘟疫解药医书,免除了百姓之灾,免除了北辰之祸,此乃是我北辰之幸事。”冯乾宇笑道:“你张家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什么封赏?”
“国主,治病救人,兼济天下是我张家的祖训之一,万不敢要封赏。”张瀚霖拒绝道:“否则不仅我爷爷与父亲会怪罪于我,日后我也无言面对张家列祖列宗。”
冯乾宇心中称赞一声,不愧是医圣张家传人,而后道:“若非瘟疫之毒事关重大,又牵涉诸多势力,不然凭此一事,便足以助你封圣。”
“罢了,待你日后臻至医道宗师境,准备封圣之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国主好意,不过我想自己尝试一番,摘下圣位。”
“好小子,有志气!”冯乾宇赞赏不已。
其实医道宗师与医圣之间,医术已经相差无几,相较于医圣,医道宗师最欠缺的就是名气与荣誉。
像大内御医卫长山便是医道宗师,论医术,也不必张天宏和张震忠弱,但是在大内他只能是医道宗师,也只敢是医道宗师。
而张震忠当年封圣,也是受了冯乾宇的推波助澜,才能成功踏入圣位。
所以,张瀚霖其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摘下圣位时,冯乾宇才会对其大加赞赏。
冯乾宇正色道:“原本,以你立下的功劳,足以抵消你废掉马锦至的那点罪名,但前段时间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所以对你的惩罚是必不可少的。”
张瀚霖点点头道:“我懂得。”
冯乾宇笑道:“好,那你就去军营服役一个月吧。”
这...
服役一个月?
这不是要自己老命么,自己还准备去各大超级宗派溜达一圈呢。
张瀚霖眼眸一转道:“国主,我昨日刚从新月城赶至帝都,不知道国主可曾听闻关于新月城传来的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