砷凡纳明,异烟肼,已经使陈文强具有了国际声誉。异烟肼的临床试验已经在欧美开始,效果很好,上市只是时间问题。连续两种新药的合成成功,而且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完成的,陈文强到底有怎样的诀窍?他还会创造怎样的奇迹?世人都在瞩目。
如果只是砷凡纳明,或许还可能因为国籍、种族的歧视而使陈文强难获殊荣。可又有异烟肼的问世,瑞典科学院便不能装聋作哑了。据可靠消息称,瑞典科学院已经作出决议,只要异烟肼的临床试验能够成功,那明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便肯定有陈文强一席之地。
“……一份奖给在医学和生理学界有最重大的发现的人……”
“对于获奖候选人的国籍不予任何考虑,也就是说,不管他或她是不是斯堪的纳维亚人,谁最符合条件谁就应该获得奖金,我在此声明,这样授予奖金是我的迫切愿望……”
科学无国界,在诺贝尔的遗嘱中明确说了这一点,而且在各个奖项中,科学奖和医学奖已证明很少引起争论,都是实打实的发明、发现。所以,陈文强获得的成就更使其获奖几乎没有悬念。大不了再添一个西方人,以挽回些西方在科学等领域继续领先的颜面。
在逐渐被神秘、天才等光环笼罩下的陈文强,让荷兰人将信将疑,却也不敢轻易否定,谁知道奇迹会不会再度发生,从荷兰人垄断的大蛋糕里分走一块呢?
在各方的猜测中,陈文强的南洋之行虽然不是极为隆重,可所到之处因为媒体的提前铺垫造势,也受到了当地华人的热烈欢迎。并不具有明确的官方和政治背景,这使很多华侨、华人少了顾忌,只把陈文强当成华人的骄傲来予以对待。
而陈文强遍历槟榔屿、霹雳州、山口洋、新加坡、泗水、苏门答腊等华人数量较多的地区和城市,却表现得很谦逊。拜访各地华人名流富商,参加华人举行的欢迎会,与有意投资合作者进行磋商和探讨,并稍许透露出未来新药的研究方向(治疗细菌感染性疾病)。
当然,有些华侨也提出了南洋疟疾发病率高,奎宁价格昂贵等问题,希望强卓实验室能开展治疟的研究。陈文强对此表示可以加强研究,并自信地说:研制抗疟新药不是很困难,他已经有了想法,如果全力以赴,一年时间就差不多能搞出来。
诸多事情都刊载报端,特别是得到授意的复兴会所掌握或入股的报纸,更加卖力地宣传。而陈文强的足迹走过了马来亚、荷属东印度、暹罗、仰光、印度支那等地,其中进行的秘密工作却并不为外人知晓,此次访问游历所产生的重大作用也是在日后才慢慢显现,诸般秘密的举措才渐渐浮出水面。
……………
船在海上起浮不定,咸湿的海风让卡尔斯有些不适。他喜欢的是上了黄油的枪管发出的独特气味,以及爆炸和金属碎裂在听觉上产生的美感。
对武器的职业兴趣使他瞧不起中国人,他们常常连使用武器的基本常识都不具备,更谈不上战术性地运用了。但他的这种判断正在被击碎,被甲板上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高大中国人专业性的品评所击碎。
“当手枪吧,个头太大;当冲锋枪吧,枪口上跳又不易控制。”陈文强连连摇头,对着手里的毛瑟**1896年式,也叫盒子炮的家伙有些不屑一顾,“握把也不称手”他转向卡尔斯,“作为武器专家,你没发现这些缺点吗?这让我对你的职业水平颇为怀疑啊!”
一阵海风吹过,身材高大、满头金发的德国人卡尔斯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他是想在军火买卖中大干一番的,但眼下,他意识到得接受考验,才能击败竞争对手一个在广州设有商行的丹麦人,这个丹麦人跟澳门还有牢靠的联系。
“这是半自动手枪,还可以”卡尔斯将木制枪匣组合到枪身上作为枪托,端起来摆了个射击的姿势,“这样就可以控制枪口上跳,速射的威力将使任何敌人为之胆寒。”
“携行较难。”陈文强只用了四个字,便让卡尔斯的脸色又有些黯淡。
“步枪还算可以。”陈文强拿起一枝毛瑟g98,淡淡地笑道:“这确实是现在贵国步兵的制式步枪,可不是卖到中国的假冒毛瑟。”
“我的信誉不容置疑。”卡尔斯挺了挺胸,说道:“而且有保证安全的运输船只,以及安全的交货地点。”
“青岛吗?”陈文强一语道破了卡尔斯的倚仗,然后轻轻摇头道:“不,不,我要的不仅仅是武器弹药,还要一套生产线。如果你能做到,就将成为我们唯一且是最大的武器供应商。机关枪,火炮,以后只要你能运来,我们都会照价购买。”
卡尔斯犹豫了,对方的胃口让他吃惊又振奋,但他得估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这些货我全买下了。”陈文强没有给卡尔斯太多的考虑时间,已经开始订货,或者说是给卡尔斯来下刺激,“包括这几十枝毛瑟**,算是对你辛苦的报酬。但以后是否合作”
“生产线我可以搞到。”卡尔斯在陈文强的沉吟中作了最后的决断,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如果你能搞到生产线,可以在运送生产线的同时,附带步枪一千枝,子弹五十万发,还有炸药……我们现金结账,不赊不欠。”陈文强又给卡尔斯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但时间是关键,如果在六个月内你不能完成的话,协议作废。”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卡尔斯咬了咬嘴唇。本来他以为还需要几年才能干出些眉目,但现在,只需要六个月,他就能回到德国,回到鲁尔,回到莱茵河…过上富翁的生活。
坐着小船驶向岸边的时候,卡尔斯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停在外海的轮船,心里闪出念头:这是怎样一个人呢?是个头脑发热、要造反或革命的蠢才,还是一个深谋远虑的实干家?有一点可以确认,此人跟多数亚洲人一样,从不肯低头,至少不肯向他所蔑视的西方人低头。从他撕支票的动作和神情上,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自信。
支票,没错,卡尔斯伸手捏了捏衣兜,有种充实的感觉。但这只是个开始,比这张支票要高十倍、百倍的钱财,只要努力,他也会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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