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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洞房,已是精疲力竭,却还要请有福有德的座客两人至洞房,向二位新人行“三酌易饮”礼。每次只能啜一口,然后交换下酒杯。不能不此举是极为温馨暧昧的,如果忽略掉主贺老头露骨的贺郎词。结果听得她脸红了又红,交换杯盏时再对上顾浩轩柔情火烫的目光,心几乎跳翻了天。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正有心慌意乱,却是房门一开,冲进一大群人,男男女女的,争先恐后的要逗她话,一会要看衣裳扣子,什么“五子登科”,一会又要看她脚髁头,是看老寿星,还有手脚不老实的男子乘机占便宜。
顾浩轩纵使平日再好脾气这会也恼了,揪着那男子的领子就丢到了门外,然后开始往外赶人,众人更是哄笑连连,不管他怎样气,也直折腾到午夜方散。
顾浩轩青着脸出去送客,喜娘开始铺被褥,犹豫再三,往红云缎褥子上铺了方素帛,然后偷瞧程雪嫣脸色。
程雪嫣脸一红,急忙别开目光假装没看到,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人是不是没长脑子啊,怎么会用得上这个?
碧彤也笑那喜娘愚钝,赏了红包催她走,喜娘接了却不肯离开,无奈下,又加了一金锞子才哄得她喜笑颜开的去了,到了门口正见顾浩轩回来,便定在门口不肯挪步,结果又讨了一封。
碧彤飞瞄了主子一眼,她立刻红云飞上了脸。
碧彤抿嘴笑了笑,给二位主子道了安,顺关上了房门。
程雪嫣飞快的抬眸瞅了瞅那人,但见他笑意微微的看着自己,不觉脸发烫,心狂跳。
顾浩轩牵了那冰凉微颤的手握在掌心,向床走去。
“噗通……噗通……”
是心跳声吗?
程雪嫣觉得头晕目眩,满屋的喜红在眼前乱转,连那一对龙凤花烛都仿佛跃动着无数火苗。
这轩逸斋她也待了不少日子,今日虽做了洞房倒也无太大改动,却无端端的让她心慌意乱,是因为这令人兴奋躁动的红色吗?
都不知怎么坐到的床边,便见他站了起来……
呼吸仿佛阻住了,眼见他站了起来,冲她微微一笑,伸手压上她的肩……
心神一漾……
可是……却是拂落了肩上不知何人留下的一片瓜子壳,然后长指竖在唇上轻嘘了声……忽然趴到地上往床下仔细观瞧,又呼的起身,缓缓转过去,蹑手蹑脚的走到水纹荷花红木榻边,出其不意的探下身去……
这是怕有人听房啊。
她忍住笑,见他里外寻了一圈,然后鬼鬼祟祟的移至窗边,猛的推开窗子……
“帮!”
“啊……”
窗外爆出一声惨叫,紧接着是一串嬉笑加远去的杂乱脚步。
顾浩轩直看着他们走远方紧闭窗扇,又将门上了道闩方走回床边。
这一来弄得她更紧张了。
其实她和他也算老夫老妻了,怎么就这般手足无措?
他拿了床头果递了她,她便默不作声的吃起来。虽不抬头,却是总觉得他的目光如水如火的绕着她,心底仿佛有个火苗微微的露了头,颤颤摇曳着。
“你……还要坐多久?”
他的声音就好像一阵风,虽极轻微还带犹豫,却是将那火苗吹得亮了又亮。
“我……还要‘坐花烛’……”
这不失为是一种缓解尴尬的好借口,因为花烛不可吹灭,烛尽方可上床。
她便一心一意的盯着那烛光摇曳,努力压制心底的邪念。
他也不再话,脱了靴子上床躺好。
这家伙,也不陪人家守着,就这么躺下了。
心里刚生出一丝不满,就见那烛光抖了抖,瞬间燃到底……熄灭了。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缕淡色的烟袅娜升起就陷入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低低的坏笑:“早就做了手脚……”
随即一只臂轻轻的探了过来,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就这么被他揽入怀中。
柔柔的气息吹入耳际,声音蓦地变得低哑缠绵:“怕你太累……”
低语间,好像感觉那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耳垂,心忽的一抖,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襟。
他轻笑,又吻了吻她的额角,然后满足的叹了口气,心翼翼的搂着她,不再动作。
这个时空的新婚之夜就是这么老老实实的躺着?
她有纳闷,却又不好发问,对那雕着鸳鸯莲鹭的窗子发呆。
今天夜色不错,虽还不到十五,月光却透过半透明的冰绡窗纱如链般静静的飘着。看久了,便觉得那鸳鸯仿佛活了起来,交颈私语,恩爱非常,就像……
还记得那个在山洞度过的秋夜,也是这般的相依相偎,当时是绝没有想到二人今日竟会做了夫妻,这此间的林林总总难以尽述,随便拎起哪一件都令人感慨万分,若是其中有那么一件差了一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心为所感,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睡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他的低语。
她随口“嗯”了一声,却不见他答话。
是梦话吗?
也是,这一天他也够累的,只是……有美人在怀,他怎么还能睡得着?难道我不够魅力?
心下懊恼,转身赏他个后背,却不心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心念一动,顿时血冲头。
原本温软的怀抱忽然变得僵硬起来,那枕在她颈下的手臂竟好像在咯吱作响。
心情紧张,有害怕还有期待发生什么,浑身也跟着绷得紧紧的。
仿佛过了好久,那僵直的手臂渐渐松懈下来。
蓦地涌出一股失望,还有委屈掺杂其中。
像是怕她溜走般,那双搂着她的臂膀紧了紧,而那个硬硬的东西也随即贴近了她,充满威胁。
又是一通慌乱,可是……
她开始胡思乱想,尽一切可能的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可是如果那样的话顾逊是怎么诞生的?
天马行空之际,却听耳边又传来一句:“睡了吗?”
她正堵着气,懒得理他,却觉得他欠起了身子……
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他仔细的盯着她看了看,然后重新躺下,抱紧她,似是犹豫许久,方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头发。
他在搞什么啊?
没一会,又亲了一下。
她忍气又忍笑的等着看他表现,却是感到那硬硬的东西不断的蹭着自己的身子,疏离又迫切,那块皮肤都要被擦冒烟了。
他却依旧心翼翼的,像是怕惊醒了她,吻从发后缓缓转过来,一路觅得她的耳朵,犹豫片刻,将那耳珠衔在口中,舌头不停的描摹着它的形状,还时不时轻咬两下。
一股痒麻之感如涓涓细流流遍全身,心底奄奄一息的火苗忽的蹿了个高。
轻吻延下,软软的漫至颈间,却又迂回向上,继续含住那耳珠轻轻啮咬。
她的耳朵是棒棒糖吗?
这种状态装睡还合适吗?那家伙竟然以为他这般轻手轻脚的就能不吵醒她?而她现在这般坚持镇定倒是怕惊到他了。
可是有些东西是装不来的,她只觉得身子在渐渐发热,呼吸渐渐急促,整个人变得轻飘起来。
耳边亦缭绕着他的沉重呼吸,那原本温暖的气息逐渐火烫,吹在皮肤上仿佛烤焦了那细的绒毛。动作虽是极力克制却也逐渐加重起来,有几次竟弄痛了她,她只得屏气敛声,不知自己究竟是在装睡还是在装死。
“嫣儿……”
耳边忽然传来他颤颤的低唤,略带沙哑,磨得她的心涩涩的发痛。
“嗯……”
果真是不好再装下去了,她随口应了一声,却发现这一声极是温婉娇柔还带着一的……缠绵。
他像是受到召唤般猛的扳过她的身子悬宕其上。
他的身体在颤抖,即便是隔着衣袍,那喷薄而出的热度也足以将她烤化。
即便是黑夜,她亦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灼热的盯着自己,火花簇簇。
“你……”
突然有害怕了,她碰了碰他的胳膊,想要问什么,却一下子被他抱紧。
他抖得厉害,能听见肌肉和骨节轻微作响。
他是怎么了?
“嫣儿……”
“嗯……”
刚刚他是这样唤她的吗?不禁唇角微翘,她喜欢他这样唤自己,声音语气都仿佛满溢着无限宠溺。
“我……我可以……”
臂紧紧的箍着她,不断战栗,汗从额角滴落,带着余温从她眉稍滑落,弄得她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是想……她被他强力的拥抱弄得呼吸困难,这么一来顿时心跳狂乱几欲窒息,她本是只想透口气,却不知为何发出一声“嗯”,一声绵软无力却是充满诱惑的“嗯”……
身子一松,她终于喘了口气,可是紧接下来便被堵住了唇,一条舌霸道的探进了她的口中,轻而易举的就卷住了那丁香舌,辗转游移,纠缠不休。
她很快就喘不上气来了,却又使不出力气推开,唔唔了半天方被他放开,却又攻城略地般的移向她的颈间。
痒麻中又略带着些许疼痛,却像是被妖冶的罂粟花迷住般欲罢不能,无论是人还是意识都在飞速沦陷,仿佛是海上的一叶扁舟,虽无法确定航向,却在波浪的起伏中惬意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