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草木之气。
第二种大地山川之气。
草木之气源于草木,这没有任何疑问。
而大地山川之气究竟是源于大地还是源于山川,许广陵目前却不清楚。要说源于山川,山川从属于大地。要说源于大地,大地之上,那雾气却稀薄到迹近于无,更像是从山川那里流泻过来的。
不过,来源不清楚,性质,却清楚了。
这半个月的徒步式旅行,许广陵基本上全程的无思无虑,但却并非没有任何收获。
相反,收获相当大,而且是多方面的。
两种雾气,便是在这次旅行的过程中,被身体感受着,被本能解析着,然后,其作用,一点点地清晰起来,反馈到许广陵的意识之中。
第一种雾气的作用是优化。
而第二种雾气的作用却是补充。
两者的差别在哪里?
汲取第一种雾气之后,人会很饿,非常饿。——因为身体的运转加速了、全面了,整个身体都在焕发生机,如小孩般的生长,甚至是如胎儿般的生长。
身体的代谢程度,大幅度地提升!
是代谢程度而不是代谢速度,当然,速度也有提升就是了,但那并非主要方面,主要的还是原本代谢不良或代谢受阻的地方,重新活跃起来。
是以,许广陵将之定义为“优化”,而不是单纯的“催化”。
于生命体而言,前者是裨益,而后者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中性作用,利害相兼。
这是草木之气。
而汲取大地山川之气后,人不会感到饿,相反,会有一种饱的感觉,饮食会有所减少。许广陵甚至怀疑,它可以一定程度地“辟谷”。
当然,许广陵并没有尝试。
这样的尝试没有多大意义。
它对生命体的作用是补充,不止是补充消耗,许广陵怀疑这只是“副作用”,或者说间接作用,它的主要作用,直接作用,还是补充虚损。
也正因为此,许广陵才能以超越前面几十倍的速度,完成了五脏的归元。
如果说五脏归元是“返本还源”的话,那许广陵感觉,这大地山川之气,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本”以及“源”。扩大言之,地球上的生命,可能就是汲取这种东西,而生成化育。
当然,这纯属猜想,毫无依据,许广陵也只是偶一想及,然后把这种猜想记录下来而已,随即便抛却于一边,不再理会。
比较清楚地了解了这两种雾气的作用之后,许广陵对如何利用这两种雾气,自然也就清楚了。
最初,他是懵懵懂懂地接触了草木之气,然后,惊喜于其作用。
是既惊也喜,惊和喜是始终都共同存在着的。
因为体会到其作用,所以喜悦,又因为完全不了解,所以喜悦之余,心头始终是有着疑虑,不太敢怎么充分地利用它,更不太敢把它充分地利用到两位老人身上。
因为当初在公园里,一截小枯树枝,一夜之间变成一棵小树苗,这实在是太诡异了,真的是,吃催长素也没有那么快。
事有反常即为妖。
所以,直白点说,这雾气,当时在许广陵心中,既“仙”,且“妖”。
后来,接触到大地山川之气,许广陵被它更优越而且优越了很多倍的作用吓坏了,也因此而把草木之气抛到了一边,让它成为“过去”式的存在。
因为相比之下,它真的是弱爆了。
但事实上,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东西。
把这两种雾气综合起来,才是最佳的利用方式。
无思无虑,一灵独觉。
定境之中,许广陵再次地被雾气所包裹,慢慢地,成为一个“茧”。
大地山川之气在这天池底下,浓度确实比山顶要浓厚一些,大约浓厚了四分之一吧,但这也完全不足以让它把许广陵包成一个茧。
许广陵现在之所以成为茧,还是伏羲诀的作用。
是伏羲诀的运转,让他身体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汲取之力,把这大地山川之气,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身边。
许广陵就在这茧中,攸然忘了身内身外,直到再度地醒来。
然后,便是活动身手。
天池中,再度地出现一条暴走的蛟龙。
但那句话叫怎么说的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吸过DU之后再抽烟,玩过蹦极之后再玩荡秋千,那个……没啥感觉呀。
哪怕是在百米深的水底。
这水,也始终只是水,它有压力,它是阻碍,但它既不会闪避也不会对抗,更不会主动出击,更更不会形成合围,形成各种战术性的打击。
换言之,许广陵还是想打人,不想击水。
再拨打一次客服电话?
这用着人就找,用不着人就抛在一边。陈老当初将之形容为客服,是说不用指望它有什么用处,他不可能真的将之当成客服来看待啊!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没有这样的。
所以之前双方互殴过程中,他也有所反馈,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有来有往,或者说“心照不宣”吧。
总之呢,这时,许广陵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再拨打这个电话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并不是必须。——他就是一点小小的念想而已。
不能惯着。
虽然没多大感觉,但许广陵还是在天池中暴走了好久,而后,来到睡觉的地方,再次地,向下挖!
目的?
没有目的。
暖意从下面透出,硬要说目的,许广陵就是想再深入一些,他睡的床可以再温暖一些而已,许广陵决定以后,一天向下挖一米,当然,上面的范围也要扩大。
至于挖到几米算够,看情况吧。
或许挖一天两天三天,就差不多了呢。
待今天的工程完毕,许广陵离开天池,回到半山腰,换好衣服。
嗯,这都是很熟练的工序了。
往常,这之后,他就会下山而去,返回研究所。
但今天,在换好衣服之后,许广陵又做了一件事。
一截老松的枯枝被他从树上取下,然后埋到土里,埋了一米多深,而后,许广陵就静静地站在边上。
大地山川之气,草木之气,二气交相汇集。
就如同人的走路一般,左脚、右脚,左脚、右脚……
三分钟后,枯枝从沉睡中苏醒。
十分钟后,有三颗新芽,分别从枯枝的前后及三分之一处的一个疤痕处绽出。
三十分钟后,新芽萌长壮大,破出土面。
一小时后,许广陵轻伸手指,而指尖所触,是一株新生的生意盎然的红松之苗,松针柔柔,都不能说是“松针”,接触之下,许广陵心头亦升起一种难言的轻快和柔和。
“小家伙不要怕。”
“我会守护着你,直到这个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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