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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弟估佬带着两个精壮男子回来了,张山长回到厅堂,只见两个男子都有一米八,骨胳粗大,浓眉大眼,只是面有菜色。
这两人是兄弟俩,哥哥大虎,二十岁,的叫虎头,十八岁,虎头虎脑的。
接着又来了两个人,也是二十来岁,一个叫东子,长得很是精壮,东子肩膀上扛着一只死黄狗,另一个叫铁猴,铁猴还带了二斤糙米!
“这狗是刘老财家的,昨晚我在他家伏了一晚,一石头被我砸死了,刚好给先生吃顿好肉!”东子道对张山长道。
“听青姐姐病了,这是俺家留的最后二斤米,拿来给青姐姐补补身子!”铁猴结结巴巴地道。
林子青从里屋走出来,对铁猴道:“谢谢你,铁猴!还有东子哥,大虎兄弟!”
大虎嗡声嗡气地道:“你是弟估佬的妹子,就是我的妹子,只是我家和你家一样,一粒米也没有了…妹子!你有什么要俺做的就开口,俺和虎头拼了命也要帮妹子做到!”
张山长心里有些感动。
林子青道:“今年大旱,我家没有一粒收成,不料我又得了病,幸亏这位张先生帮我治病,又给我和我哥吃的,要不,我不病死也饿死了!”
张山长摆摆手,道:“言重了,见死不救不是我张大炮的本色,各位兄弟,我跟弟估佬不打不相识,做了兄弟,你们是弟估佬也是我的兄弟,是兄弟就不要叫我张先生了,太见外了。以后就叫我的外号,张大炮!”
林子青难得地笑了笑,张山长又道:“各位兄弟,家里都还有粮食吗?没有了吧?”
众人摇摇头,又头,虎头道:“张…大炮哥!早没有了,我也经有两天没东西吃了!”
张山长头,安慰他一下,“那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饿下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饿死?”
“大炮哥,你该怎么办!”虎头问道。
“大炮哥,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有饭吃就行!”大虎道。
铁猴砸巴砸巴嘴,看了一眼张山长,又看了一眼林子青,低头不语!
东子双眼精光一闪,他已经看到了张山长身上的盒子炮手枪,“大炮哥,要不,你带俺们去吃大户?”
张山长自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要不也不会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他最佩服的就是东子这样不怕死够,胆吃大户的人!
现在他手上有枪,又有东子这样的不怕死的人跟着做弟,听他使唤,心里有一种被压抑得太久的**就要破体而出!
“好!男人就要有这种豪气,如其躺在床上饿死,不如跟他娘的拼了,我们就去吃刘家庄的大户!”张山长拍了拍身上的枪。
“好了!弟估佬和虎头去把狗肉煮了,铁猴去煮米粥,东子和大虎跟子青妹子跟我一起商量一件事!”
二斤粗米,估计还不够他们中间其中一个一顿吃的,只有做个稀粥才能每人分上一!
等弟估佬和虎头拖着死狗出去,铁猴也去厨房煮粥,张山长用手一指桌子底下,“东子,你看桌子下面!”
东子和大虎同时叫道:“刘三!马师爷!”
张山长道:“不错!是这两个人,刘二少还意图对子青妹子不轨,被我和弟估佬拿下,刘三还被弟估佬一板凳拍死了!”
大虎:“该死,早该死了,竟敢打子青妹子的主意!”
东子:“好,刘三!你这狗贼也有今天,俺早就想做了他为咱村里被他祸害的女人媳妇儿报仇了,刘二少也被你们抓住了吗?在哪,让我像敲那条黄狗一样敲死他!”
没想到刘二少他们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村民这么憎恨,接下的事情也暂时不商量了,大虎和东子一人一个把刘二少和马师爷拖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脸上濺着人血,就知道刘二少和马师爷什么下场了。
不过这样也好,杀了刘二少,东子和大虎他们除了跟张山长造反之外,已经没路可走了!
接着张山长把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跟大虎、东子还有林子青了一下,大虎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只要有饭吃,大炮可叫他做什么就行,东子则是求之不得,他眼光光地看着张山长身上的盒子炮,“大炮哥,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跟刘家庄的过不去,何况现在又杀了刘二少和马师爷,只要你给我一把盒子炮,就是皇帝,我也帮你把他一枪崩了!”
“好!吃过饭我们就干!打下刘家庄,有肉吃肉,有酒喝酒,要女人有….”一想到有林子青在这,硬是把“要女人有女人”这话嗯了下去!
张子山把原先林子青的枪还给了她,又把刘三的枪给了东子,自己用刘二少的那支,东子一拿到手立刻眉开眼笑。“好家伙,俺早就想抢了刘三他娘的,今天终于到手了,有了它,俺还怕他刘老财不成!”
几个人仔细商量了一下行动计划,然后就吃狗肉喝粥!
吃过之后,时间已是中午12的样子,林子青恢复了力气,张山长本来打算让她在家休养,但是她不肯,于是只好带上她,并吩咐铁猴照顾她。
回到张山长的大货车旁边,众人被这大块头的车吓坏了,就算弟估佬也是重新被深深地震憾了一下!
好在今年上灾年,人们大都去逃荒去了,没有逃荒也是躺在家里不会出来消耗能量,就算看到的也不敢靠近,这大妖怪一样的东西,会不会吃人呀!
张山长打开后车箱,拿出六个空包装箱,撑开,让东子、弟估佬、大虎、虎头、铁猴以及林子青每人扛一个,自己则空着手,于是就向刘家庄方向走去。
张山长是假扮刘家庄在美国留学的三少爷的同学,受三少爷之托回来拜访刘老太爷,由于行李太多,所以请了村民帮忙送到刘家庄!
走了不久,转过一个山坳就看到刘家庄两座高高的碉楼,碉楼上面布满了枪眼,一道三米多高围墙把刘家庄紧紧地围住。
张山长看得心里发寒,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早率了,这样的庄子,凭自己三条枪,七个人怎么可能攻破!
但是碉楼已经发现了这一行人,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张山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直到刘家庄的门口约二十米远的地方,碉楼就有人喊,“停住!干什么的?”
张山长看到碉楼伸出来的几把枪,心里有哆嗦,喊道“我是你们三少爷…”
一阵风吹过,灰尘进了张山长的眼,张山长急忙揉了一下,不料,下面的话张山长还没有叫出来,碉楼上的人就已经喊开了,“三少爷回来了!快告诉老爷,三少爷回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接着,大门旁边的一个门噶的一声打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向外看,见到张山长一行马上缩了回去,接着大门也打开了。
事已至此,张山长也不再解释,就算解释也要见到老太爷才好解释,这些家丁误会就误会吧!
张山长只好走快两步,赶过去,二十多米远一下子就到了,里面走出一个老头,老远就叫道:“三少爷回来了!在哪?老爷可是天天叨念着呢!”
旁边东子声道:“这是管家,刘忠!刘三的爹,你放心,他的眼睛不利索,不可能认出你来,而且三少爷留洋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回家了,冒充他正好!”
没想到东子还有这个机灵劲,张山长定了定心神,叫道:“哎呀!是忠叔呀,是呀,是我回来了!”
刘忠果然没有认出张山长,张山长心里安落不少,其实就算刘忠眼睛没有问题,一时三刻他也没有办法分辩出来,刘三少爷出洋五六年,出去的时候是个留着辫子的土包子,现在却是穿着洋装的洋大人,气质上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假冒。
刘忠分不出真假三少爷,但却看到了扛着纸箱的东子他们,于是问道:“少爷哎,那几个人是谁呀。”
“是帮我拿行李的几个村民,这几箱子可是从洋人那里带回来的书,可珍贵呢,让他们一直扛到我房子里去,别让其它人弄了,弄坏了,就没有了!”
见刘忠认了自己做三少爷之后,张山长就懒得再叫忠叔了,叫着恶心!
“好的!好的!”刘忠一连串地头答应,领着张山长一行往里面走去。
“三少爷呀,自从过年前收到你的信要回来之后,老爷这几天总是叨念,要回来也就在这个把月了吧,这不刚才还着什么来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现在老爷午睡了,等一下奴才就去告诉老爷!”
原来,刘三少就要回来!张山长暗暗庆幸,幸亏刘三少还没有回来,否则,别冒充刘三少,就是冒充刘三少的同学也不成了!
张山长一边走着一边查看周围的地形,除了碉楼上有几个人几条枪之外,围墙内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人巡逻,看来刘家庄防卫比较松懈。
又进了一道门,里面亭台楼阁,水池假山一应俱有,在这乡下地方也算精致了,估计是刘家的内院了!
“管家!我想先去看看老爷,你带我去老爷那里去吧!”张山长没有叫爹,他实在叫不出口,好在刘忠也不疑有他,于是头道:“好的,少爷,我想老爷他也很想快见到少爷,我这就带你去,只是这些东西,我叫人带他们送到少爷的房里去吧!”
张山长当然不想,如果支开东子他们的话,等一下怎么能够一下子控制刘老财!
“不用!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我从洋人那里买来孝敬老爷的,就一起来送过去吧!”张山长于是道。
刘忠也不疑,他心中已经当张山长是他家的三少爷了,三少爷吩咐,当然照办!
穿过一个桥,来到一座房子前,刘忠远远就叫道:“老爷!老爷,三少爷留洋回来了!”
里面巍颠颠地走出一位花白老头子,后面还紧跟随着一个丫鬟,显然老头子急于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不等丫鬟扶着就跑了出来。只可惜,来的不是他的真正儿子,是一个冒牌货,而且是一个要他命的冒牌货!
本来,血溶于水,做老子的怎么也不可能认错儿子的,只可惜刘老财一看到张山长就生气了,而且生很大的气,气得没有时间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的儿子。
刘老财是个满清的忠实奴才,满清的统治阶层,一辈子做奴才惯了,见不得别人有半有违满清奴才的规举!
比如头发,满清可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刘老财还没有仔细看清眼前的这个假洋鬼子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就一眼看到张山长的一头短发!
老天呀,作孽呀!辫子没有了,这不是欺宗忘祖吗?欺宗忘祖也许不要紧,剪了辫子,这是形同造反,这个孽子!
欺宗忘祖不要紧,但剪了辫子就万万不行了,自己的儿子剪了辫子,刘老财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皇上老佛爷,辜负了皇上老佛爷的圣恩!
一下子,刘老财右手指着张山长,破口大骂,“你这个孽子,畜生!你这想气死我呀!….”
刘忠眼睛不好使,刚才没有看清张山长没有辫子,现在一听老爷骂人,再仔细一看,果然三少爷没了辫子,当下骂自己,怎么不看清楚一呢,早知道少爷没了辫子,那就让少爷弄条假的呀,老爷最要紧这些了!
刘忠当下道:“少爷,你的辫子怎么没有了,是不是给洋人偷走了,我听洋人就爱偷咱大清国的辫子!”着还向张山长使着眼色,意思,少爷呀,你就顺着老奴的话,自己的辫子是给洋人偷的,不是自己要剪的,这样老爷就不那么生气了,这都怪洋人呀,北京城那么大个圆明园都被洋人烧掉了,皇宫里的宝贝都给洋人抢光了,何况你一条辫子,而且你的那一条辫子还是在洋人的国度里被偷走的,这就更加不能怪你了!
只可惜张山长不是他家的三少爷,他假冒人家儿子连爹不愿意叫一声,真真比白眼狼还白眼狼,他巴不得把这个万恶的刘老财当场气得脑溢血、爆血管,一命呜呼呢,这样的话,刘家庄的所有钱财就是他这个冒牌三少爷的了!
张山长用手摸了摸脑袋,嗯嗯笑道:“你们的是这个猪尾巴一样的辫子吧,是我自己剪的,我老早就想剪了,像个猪尾巴一样,亏你们天天拖着它东晃西晃…”
刘老财听着,脑门忽然一口血气上涌,指着张山长,“你这个孽子,你….你….”接着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不好了,快扶住老爷!”张山长大叫一声,抢先一步抱住刘老财,同时叫道:“快,快,扶老爷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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