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云铮的话,女祭司尚能保持不动神sè,随祭歌亚却有些按耐不住,面sè微愠,冷声说道,“既然阁下的居处如此狭小,反正尊驾也出来了,依我看阁下倒不如直接随我们走一遭算了。”
歌亚见今天云铮身边没了阿斯钜恩、柳枝、东方天纵等而只剩下老神一人,心中暗喜,何不乘此机会掳了云铮就走,到时候他命悬一线,还不任由自己摆布,想从他身上逼出被盗走的两名灵女的下落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些天吃闭门羹受的气也能一并找回来。
她美目流转,递了眼sè给身旁的八个圆盾女侍,那八个妖灵身形闪动,就把云铮和老神围在中间。她的衣角无风飘动,一股力量也在暗暗滋生,也在酝酿某种念力风暴。
云铮当然不怕她威胁,都说妖灵天生是铭文师的材料,他还真是有点好奇妖灵使用铭文术会是怎么一副光景,自己和老神的修为本就不差,又有两名螣娇灵女握在掌心,还真不担心女妖灵们能使出什么花样来。他笑道,“看样子两位真的不太珍惜得之不易的见面机会啊,若是这样的话,就恕在下不奉陪了。”
“你们退下。”一直没出声的女祭司终于出言喝退了八个圆盾女侍,她缓缓向前走近,继续说道,“歌亚,既然云紫微大人的居处过于jīng致,不便多人周旋,咱们客随主便,就两人进去好了。”女祭司在螣娇部地位超然,既然如此说,歌亚当然不能违背,只得不情愿的点头答应。云铮目的也不在更极度的羞辱女祭司和随祭,既然人家肯再退让一步,他也就大大方方将两人请入水居甲六。
等进得小秘境,随祭歌亚见水居甲六内草木茵茵碧水幽幽,风景极尽秀美,地方虽不辽阔,却也是极为宽敞的,浑不似云铮所说的那般狭窄,她气不过,诸般冷嘲热讽的话语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出来。
云铮假装没听见,请她们上了竹楼内坐下,开门见山问道,“祭司大人想见我,是不是为了贵部螣娇灵女的事儿?祭司大人是听信什么人的谣言了?”
没想到云铮这么直接,女祭司和歌亚都吃了一惊,女祭司说道,“既然阁下如此直率,本座若还遮遮掩掩倒显得不够诚意了。实不相瞒,鄙部数月前确实被人劫走两名灵女,这是关乎本部生死存亡的大事,鄙部不得不重视起来,便循着劫持灵女的恶贼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追踪到了梁州,之所以找到阁下这里,也确实是得到了贵人指点。若说是谣言,以此人身份,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无聊的事来。”
云铮呵呵一笑,“我想,提供消息给祭司大人的所谓贵人,到底无不无聊,只有阁下最最清楚了。我只想问一句,劫持贵部螣娇灵女的贼人面目容貌,祭司大人是否看得清楚?”
女祭司脸顿时一红,仔细想来,提供消息给自己的梁王世子rì常行事,确实有些荒唐无聊,种种行径,倒是与那些让人不齿的sè中饿狼没什么两样,但女妖灵的姿sè出众,在自己面前流出垂涎之sè的人比比皆是,多一个小梁王倒也正常。她正正颜sè,说道,“既然阁下见问,本座以实言相告,当时前来鄙部劫持灵女的修者有几十人,最终却只有一人挟持灵女逃走,这个人的相貌容颜本座记得清清楚楚,只怕他烧成了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云铮说道,“贵部追查了这么久,既然能追到梁州城来,想必应该查出来此人的真实身份、所属何门了?”女祭司轻轻叹口气道,“本座常年在妖灵海修炼,中土地界少有来访,便算是找了许多向导,还是有许多不便之处。一路追踪下来,中间生了许多屈曲,挟持灵女那人的身份也变得婆娑迷离起来,我既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是哪一宗门的人,也就不能把猜测当实情。”
云铮道,“我知道这人出自何门何派,而且也猜得出来提供消息给阁下的所谓贵人是就是梁王世子,祭司阁下,你难道就没想过,小梁王对你说的那些话,就不是对我的栽赃陷害么?”
云铮的直爽让女祭司两人甚是震惊,在梁州待了好久,没想到已经陷入僵局的事情忽然见了一丝亮光,两个女妖灵都不免有些激动,女祭司道,“本座当然不能完全相信某人的片面之词,但既然有消息指到阁下这里来,本座总要调查清楚,是不是谣言,在事实面前自然会水落石出。”
云铮看着女祭司和歌亚,缓缓说道,“你们一路追踪的劫持者,在我这里。”
“啊?!”忽然听到这消息,女祭司两人一下吃惊的站起,随祭歌亚美目一瞪,嗔道,“灵女果然是你……这厮派人劫走的!”
云铮冷笑道,“歌亚,你再乱讲话,信不信我现在就闭门送客,管你们是什么部的贵人,就跟我再一晶石的关系都没有。哼,也难怪贵部在重要祭祀的紧要关头被人偷袭,贵部的人说话办事都这么没谱,不出事才怪。”
“……你。”歌亚怒道,气得就要发作,却被女祭司及时制止,这事刚刚有了眉目,可不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再生枝节。她忙向云铮致歉,云铮也便不再提及。
云铮又道,“我可以让这人出来见你们,但有个前提,rì后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不能伺机报复伤害此人,若没这个保证,我是不会让他出来见你们的。”
女祭司面sè不定,沉吟半晌,螣娇灵女被劫走,是螣娇部的奇耻大辱,那个人实际已成螣娇部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若不答应云铮的要求,这条线索没准儿又断了,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她狠狠心下了决定,点头郑重说道,“本座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也绝对不再向此人寻仇。”
云铮笑道,“空口无凭,可有信物?”女祭司取了一面正反都雕刻有腾蛇图腾的玉牌递给云铮,“这是本部的螣娇灵玉信符,在螣娇部也只有随祭以上身份的妖灵才有资格持有,以此为信物,你该相信了吧。”
云铮点头接过螣娇灵玉,小心的收了起来。歌亚忽道,“阁下让祭司大人发誓言保证此人不会受到鄙部的报复追杀,那他rì后若再侵犯螣娇部难道让我们任由他胡作非为?”
云铮笑道,“呵呵,他能死里逃生已经谢天谢地了,又岂敢再去侵扰贵部,若他敢再主动生事,便任由你们处置,本人也绝对不再干涉。”
歌亚道,“有阁下这话最好。”
云铮拍拍手道,“赤虎,出来见客。”
门外红影一闪,赤虎苦着脸走了进来。一见女祭司和歌亚两人,便吓得躲到云铮身旁。歌亚和女祭司一见仇人,当真是恨得牙根直痒,恨不得一剑刺死了这家伙,可是与云铮有言在先,只得强自忍下怒气。歌亚喝道,“恶贼,你把我部灵女劫持哪里去了,还不从实招来?!”
赤虎不知怎地大生廉耻之心,脸涨得通红,不住的看云铮。云铮说道,“赤虎,你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原原本本跟祭司大人讲清楚,你出身何门何派,目的为何,也一并说清楚了。”
赤虎当下将劫持螣娇灵女的事情经过原本讲诉一遍,把宇文丕显怎么调遣人马前往望海州,采买灵女所为何事也说得一清二楚,其中涉及小梁王的关节更是添油加醋的大说特说,直听得女祭司和随祭歌亚瞠目结舌,怒火万丈。
赤虎出身宇文世家外院,口齿伶俐,宗门内的规矩做派当然说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女祭司和歌亚不相信他的话。若说赤虎是云铮找来栽赃小梁王和宇文丕显,这事也绝无可能,因为云铮的身份来历女祭司等人也早调查的一清二楚,螣娇灵女被劫持之时,云铮还是个落叶郊籍籍无名的小修者呢。
“你说自己是宇文世家的外院弟子,有何为证?”歌亚还是不放心。
赤虎取出身份铜牌递了过去,“二位尽可派人出去打听,看看赤虎是不是宇文家的外院弟子,我若今天说的话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
女祭司面sè冷如冰霜,将铁牌递还,说道,“不用查了,这事情始末已经清清楚楚。这事全因宇文丕显那恶贼所起,哼,竟然敢觊觎灵女美sè,异想天开派人劫持灵女,还要与小梁王两人分享之,真是胆大包天。人类修者之yù壑难填,真是令人发指!本来妖灵海妖灵与中天人类修者已多年相安无事,难道真要因此而大动干戈么!”
云铮说道,“祭司大人,我想说一句,宇文丕显和梁王世子这等禽兽,并不能代表所有中天修者,而且腐烂多从内部滋生,若不是贵部内有人吃里扒外做了内jiān,恐怕宇文家也不能轻易得手。想想吧,若为此与中天修者大动干戈,也实在是有失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