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跟人商量,陶宗名径直就命人带了一乘小轿,把小地瓜从街上给抱了回来。
然后打发人提着厚礼,客客气气的送鲁季贤回了客栈,并跟朱方氏道,“我们家老太太也是想重孙子了,便接小少爷回去住几日。回头若是想看,到府里来就是。”
朱方氏一听这话,唬得差点魂飞魄散。
因她年纪大了,成日陪两个孩子逛街,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便让鲁家丫鬟跟着二人,没想到却给陶家趁机干成这事。要是地瓜回头要不回来了,她怎么跟叶秋交待?
鲁季贤也哭,自觉没当好哥哥,让人把地瓜弟弟抢走了。可他也是个小孩子,还没冲上去,人家就抱着地瓜跑了,他也只能哭着回来找大人。
朱方氏慌得一时没了主意,赶紧去找陈掌柜商量。
可陶家人客客气气告知是自己把孩子带走的,又极有礼貌送来礼物,倒也拿不到错处。若是公然上门讨要孩子,他们都失了这份底气。
想想陈掌柜便先劝住了朱方氏,然后赶紧打发了人去通知叶秋。
叶秋这一听说,可不得了了。天大的事都得放下,赶紧回去找儿子。
郑亭长倒是好心,“那叶村长不如干脆随我回去,把和陶家的案子了了吧,省得日夜悬心。”
那些乡亲知道这事,自然不会再强留人作客,倒是叶秋主动让朱长富连升他们都留下来,继续商讨未尽事宜。
她是想着回了镇上,横竖有郑亭长帮她,也不怕陶家作怪。而眼着着春播在即,又要安排人修路通渠,若是什么都等她来谈,实在是太耽误事了。
只是没想到了,回了镇上,陶家早打发了轿子,说是来接她。
郑亭长见此便道,“那你先去看看儿子,明儿一起来亭舍说个清楚。”
怕她不安心,他还专门打了个衙役送她过去。
等到了陶家,陶家人也没有半点为难,客客气气把叶秋送到原先给她腾出来的小院。
叶秋一进门,就见儿子向她扑了过来。
“娘!”
叶秋低头仔细检查,“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小地瓜摇头,抱她大腿表忠心,“他们还给我买了好多玩具,不过我都没玩。”
看儿子安好,叶秋的心就放下来大半。
下人端来饭食,“姑娘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我们家老太太说了,她真的不是不讲理,就想见见小少爷。都一个镇上,难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吗?您先用些饭菜,一会儿等我们二爷回来了,老太太说,关于小少爷的事,想跟您再商量商量,到时大家心平气和把事情谈一谈,省得闹到亭舍里让大家看笑话。”
叶秋虽然心存疑虑,但这话听着倒也有些道理。估计是陶家眼看没指望,想跟她和解吧?
如果是以前,叶秋可能领了儿子就走了。不过这回,在走访了几家村子之后,叶秋要想帮到那些乡亲,还真的绕不开陶家。
陶家就算不做生意了,也是八角镇一带最大的地主。陶家的田地多,占的位置也广,好些村里的乡亲都是替他家种地的佃户。
叶秋愿意帮那些穷苦乡亲们挣钱,却不愿意帮陶家挣钱。可她要是帮了一个村,那些佃户怎么办?
所以关于这些佃户,这几日她心里先琢磨了一个主意,原想等几个村子全看完了,再来跟陶家谈判。不过如今既然陶家先找到她,她倒是可以借机好好开个价码。
于是便答应在此等上一时,至于陶家送上来的饭菜,她先让那丫鬟吃了,眼瞅着没事,这才带着地瓜把饭吃了。
然后丫鬟送来热茶,叶秋才喝了半杯,原说要是陶世杰再不回来,她先去客栈里住着,等明日再说。
没想到忽地一阵天旋地转,心中暗叫不好,可眼皮子一沉,整个人竟是晕了过去。
小地瓜大惊,刚要喊,同样闻到一股甜香。小人儿脑子一阵迷糊,也倒下睡了过去。
此时就听到呵呵冷笑,“饶你精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把小少爷抱走,来两个丫头,把那女人剥了衣裳送床上去。”
叶秋母子看不见,来的正是陶老太太。
后头跟着陶宗名,一脸的喜形于色,“还是娘您见识高,一会儿让世杰回来跟这女人圆了房,她就是不想当这个妾室都不行了。”
陶老太太得意一笑,原本她是打算放弃叶秋的。可谁叫叶秋上蹿下跳,闹得这样欢?等她生意做成了,陶家日后还怎么混?
还有那严家夫人和小姐,也不是善茬。虽见过陶世杰很是满意,把亲事订下了,却也提出,要把小地瓜收回府上,由严小姐亲自带着。
嘴上说得好听,是怕有家中骨血流落在外,名声不好。其实那对母女打定的就是把人弄到自己手上,要么养残要么弄死的主意。
陶老太太心知其意,却故意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原还在想着要怎么把人给弄来,没想到陶宗名先把地瓜抢了回来。
陶老太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布局把叶秋引来。也不讲那些客气了,直接把人糟贱了,回头再想闹腾,谅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陶世杰今日是去查看严家嫁妆了,不过不是正式的。
那严大太太倒是有些本事,早早的背着相公,给女儿偷着置下不少田地。这些东西当然不能在陪嫁的时候拿出来招人现眼。
上回上门来议亲,严大太太便约好了,让陶世杰寻个时间悄悄过去,她会派人带他去看看那些田地,日后收租什么的也省得女婿弄不清楚。反正地契是在她女儿手上,倒不怕陶世杰使坏。
只看到严家置下的那许多田地,陶世杰未免也有些眼热。再想想那丫头胖得没脖子的水桶身形,心中又是一阵嫌恶。
心中还在嗟叹,缘何老天不公,偏给那样人这样好身家。可等到进了自家房门,却见陶老太太一脸怪笑的等着他。
“祖母,您这是有何事?”
陶老太太笑得越发慈和,“回来了?快把汤喝了,早些歇着吧。”
陶世杰莫名其妙,祖母虽偏疼他,但也很少做这种嘘寒问暖之事,“我在外头吃过饭了,不饿。”
“不饿也要喝。”陶老太太硬是把汤盅递到他面前,“祖母还指望你,多给陶家开枝散叶呢。”
陶世杰听着这话古怪,待揭起汤盅上的小盖儿,更是吃了一惊。
“这是……”
“这是枸杞鹿鞭山药汤,对你们男人最好不过。人已经搁你床上了,快些喝了,早些去歇下。”陶老太太笑着走了。
等她一走,陶世杰赶紧放下汤盅,转到屋里一看,却见床上已经躺着一人。
上前揭开湖蓝锦鸡牡丹纹的锦被一看,他咝地倒吸一口凉气。倒退两步,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给脱得光溜溜,只穿着贴身水红里衣,系着粉绿小肚兜,上头还绣了只活泼的小黄莺,若隐若现的,不是叶秋,还是哪个?
叶秋显是给迷晕了,睡得并不安稳。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似是想挣扎着起来,偏偏打不开眼睛。
如果这个时候,陶世杰要对她做点什么,她真的是半点也没办法反抗的。
可是陶世杰只管呆呆的看着,许久许久,都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眼底,渐渐泛起浓浓的苦涩和绝望。
他跟陶世荣说过,他在军营里受过很多伤。可那些只是轻伤,而最要命的一处,最要命的一处伤是……
陶世杰豁然站了起来,满脸的紧张。
怎么办?
祖母已经把人送到这里来了,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他才越发着急。
若是什么都不做,明日如何蒙混过关?
说他坐怀不乱?那是放狗屁!
一时间,陶世杰急得鼻尖差点沁出汗来。再看床上的叶秋一眼,那不是看着睡美人,却象是看着一团炸药包。
怎么办?他正搓着手,在床前来回转悠,不妨陶管家忽地来敲门了,“打扰二爷了,这有几样成亲要用的物件,还请您来过个目。”
陶世杰哪有心情瞧这个?不过忽地心思一动,却是生出一计。上前把天青色的帐帘放下,遮着叶秋,才道,“进来。”
陶管家进得屋来,还带着两个小厮,手里捧着成亲要用的香囊佩饰等物,“二爷且看看,有没有合心意,要没有,再让人赶着去做。”
陶世杰假装挑了几样,眼角却在陶管家和那两个小厮身上扫来扫去。
陶管家会不会太老了些?那两个小厮又太小了。要说起守口如瓶来,自然是陶管家,但小厮年轻,血气方刚,只怕更容易成事。思来想去,半天竟没个定夺。
陶管家看他拈着串葫芦香囊出起了神,不由问了句,“二爷,您挑好了没?”
陶世杰随口便道,“就这个吧。”
陶管家笑着恭贺,“福禄寿喜,是好兆头。”
正要离开,陶世杰却将他叫住。可要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言说。
陶管家这么多年的管家可不是白当的,顿时机灵的让小厮退下,关了门才悄悄问,“二爷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陶世杰顿了顿,实在有些开不了口。可要是不说,今晚这一关可怎么过?于是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道,“若是……若是不想收用什么人,却又不好推辞……”
陶管家呵呵笑了,摆手示意陶世杰不必多说便道,“这点小事,怎么就把二爷难住了?若是不想收用又不好推辞,随便弄个人来不就得了?灯一吹屋子一黑,谁知道来的是谁?若怕露了形迹,再点支香,包管出不了差错。”
听他说得这样轻松,陶世杰反倒生出陶家人惯有的疑心,这陶管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陶管家人老成精,看他眉头一动,忙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二爷这亲结的憋屈,老奴不会往外乱说的。”
看来,他是当成自己想找人糊弄严家那只水桶吧?不过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啊。
陶世杰疑心消除,想想便带了几分着意的亲热道,“那陶叔可有什么人选?”
陶管家声音愈低,“这种事,最怕走漏风声,最好的法子就是连那人也一起瞒过。横竖这园子里人多,不拘是谁,灌上一肚子黄汤悄悄拉了来,岂不是好?但若要长久,还是得要靠心腹才行。”
陶世杰听得心中更加舒展,忽地想起晚上在他这儿后门上夜的就有几个护院,都是精壮汉子,每常到了冬日晚间都爱喝几杯,到时不拘唤了谁来,赏上两碗,再把人往床上一推,只怕等到完事,连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有了头绪,陶世杰便不再慌张了。含笑打发陶管家,安心只等夜深行事。
只陶管家离开小院后,方回头看那一眼,着实有些复杂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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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猪:这是要干嘛?欺负村长是会被营长暴打的!
某马:你这会子倒是记得营长了?
某猪:我一直记得营长大腿君的。你快粗来!
某马:营长表示,他会在关键时刻出来的。
作者:能说吃个红萝卜焖牛腩还吃得过敏了么?满脸起小疹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说春季牛肉这些发物最好少吃,可问题是我吃这么多年也不这样啊?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