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到底是人是鬼?”何朔站在车前,忍不住问。
“叔叔,如果我不是人,你就不愿意陪我玩了吗?”小Q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不,不是。”何朔语无伦次起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
小Q撅了撅嘴巴,靠近了他一步:“我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我觉得只有你可以照顾我了。”
“我?”何朔更加懵了,“我怎么照顾你?我连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叔叔。”小Q又靠近了一步,“我会很乖的。”
何朔的手一直搭在开启的车门上,因为小Q的靠近,他本能地往车里靠近,露出了车后座上的玫瑰花。
小Q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到花朵上面,原本黑色的眼睛透出了一点亮光:“玫瑰!”
何朔看了一眼车后座,然后将花瓶抱了出来:“额……对。”
小Q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似乎完全被吸引了。
“你喜欢?”何朔小心地试探。
“不。”小Q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何朔,“鸽子姐姐喜欢。”
“鸽子?”何朔纳闷起来,“什么鸽子?”
小Q眨巴着眼睛,呆萌地看着何朔,好像这个问题他不太好回答,而何朔在与他一言一句的交流中也突然卸下了紧张和恐惧,好像他就只是个小孩。
“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没有名字,这些都是大家相互起的名字。”小Q说着,慢慢靠近了花瓶,眼睛始终盯着那朵玫瑰花,“鸽子姐姐最喜欢玫瑰花了,她在墙上画满了玫瑰花……”话语到一半,小Q的表情突然又凝重下来,“但是,总有人故意捣乱,把她画的花都破坏了,鸽子姐姐很生气,离开了孤儿院……”
“离开了?”何朔蹲下身去,看着小Q,“她自己离开的?”
小Q抬起眼,看着何朔,刚想说什么,一道光打了过来照在了何朔面前,何朔顺着光源望去,是保安拎着个手电筒往这里照。
“干嘛呢!”保安问。
何朔一回头,小Q已经消失了,连带着球也不见了,他站起身来,对保安说:“东西忘拿了,回来拿的。”
“快回去洗洗睡吧!”保安说完就往另一个地方巡视去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看你是个警察不跟你计较……”
何朔关上车门,带着花瓶回到了家里。
玫瑰花他就摆在了客厅里,桌子上随意一放,自己就赶紧洗洗躺床上去了。现在身上的酒味都散的差不多了,也少许有了些睡意。
在关上床头灯的一瞬间,他注意到柜子上的笔记本,还躺在那里。随着房间的暗下,他突然想起书里曾经描绘过这么一句话:墙上的玫瑰已枯萎。
当时还不能理解这句话,但是刚在小Q的嘴里却有了另一层的解释。
“鸽子姐姐最喜欢玫瑰花了,她在墙上画满了玫瑰花……”
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这个时候,何朔的脑子里又开始不断涌现出白桦路19号的模样,那栋黑漆漆的废弃小楼,会不会就是这本书里所讲的19号楼的秘密?
寻思着,何朔渐渐进入了睡眠,也就没有力气去翻阅本子的后半段了……
第二日醒来,何朔将自己倒腾好,准备去上班。出门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永生花,放在自己的屋子里,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也就算了,大男人谁还去在意好看不好看呢?
中午还没到,陶澄就来局里报到了。陶澄这个点来,谁都知道,是来蹭饭的,报社的食堂是要自费的,只有警局的是免费的,更何况食堂阿姨见到他,都会额外给他多打一点,照这样的趋势下去,陶澄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胖子。
不过,今天看他一副萎靡不振、连连哈欠的模样就知道他早上一定是被他妈拉起来的。
陶澄一见何朔就委屈地说:“我妈早上硬把我拽起来的,过去,她一定会让我好好睡的,真不知道干嘛了……”
何朔笑而不语,昨晚李阿姨担心他有什么问题,所以逼着他上班也是对的,怕他又在家里自言自语了吧。
“我昨晚难得睡那么好。”陶澄继续说着,靠在椅背上,摇啊晃起来,“你要知道,我已经好久没睡好了,差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失眠症。”
何朔停下了手里的事,问:“你前些日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不对劲?”陶澄从椅背上竖起身来,“何止不对劲!我感觉整个人都中邪了!”
“说说看。”
“反正就觉得有个人一直跟着我,我看不见摸不着。”陶澄凑近他说,“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一直在我身边,当我闭上眼睛,它就在我耳边,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要开口和我说话了,我一睁开眼,周围却什么也没有!”
陶澄说完,抱着自己发了个抖:“幸好昨晚没有了,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何朔对着电脑屏幕发起了呆,实际上脑子里也是在思考,陶澄的遭遇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也是差不多时间,感觉有个人跟着自己。一个小男孩,小Q突然进入了他的生活,还没搞清楚他究竟是人是鬼,而陶澄身边的呢?又是什么东西呢?
何朔拿起车钥匙准备起身,被陶澄叫住。
“你干嘛?”
“我出去一趟。”
“我才来,你就要出去了啊?”陶澄跟着站起来。
“我去城北,你去吗?”何朔斜着眼问。
陶澄立刻退下了:“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说完,还摆摆手,表明一下立场,“我还惦记着食堂里的红烧鸡腿呢。”
何朔摇摇头,准备自己去了。
“哎!我说你别老是去,那地方邪门,别给自己带什么回来啊!”陶澄不忘补充一句。
何朔才不会搭理他这样的话语,有没有带回什么,他心里清楚。
坐上车,何朔才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完全代入了另一个事件,一个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存在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