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感冒了?为什么不去医院不让她的专秘之类的帮忙买感冒药和晚餐却让她帮忙?纪安皱了皱眉头,还是让计程车司机送她到旁边的药店买了感冒药。想到感冒的人适应吃点清淡类的东西,纪安本打算去买粥,可想一下外卖的粥不好,自己虽然厨艺很差,可熬粥还是会的。于是到超市买了点米和小菜,提着东西赶到大老板的家里。
按响门铃,大老板亲自来开的门。鼻子红红眼睛红红,头发略微有点零乱,不停地打喷嚏。身上披着件毯子,穿的是居家休闲装。“来了啊……阿嚏!”大老板打着喷嚏转过身去,到沙发上窝着,电视上居然在放《喜洋洋与灰太狼》,纪安顿时感到乌云罩顶,有雷线飘过。大老板啊,您几岁啊,还看这种儿童片。
纪安把门关上,提着袋子走过去,把装药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低头看着大老板。
大老板的视线先是落到纪安拎的袋子上,眼睛里冒出贼光,结果没看到有外卖,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我的晚饭呢?”那表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宠物。
纪安在心里狂汗,心想,“大老板,嫩是老板耶,注意点形象。”
“哈啾!”大老板又打了个喷嚏,然后,继续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纪安,没说话,只是那眼神说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看得纪安都觉得自己成了负心薄幸、辜负美人恩的混蛋了。她不好意思地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买了菜和米,给你熬瘦肉粥。”
“嗯。”大老板的眼睛顿时又冒出光来,“你还会煮粥啊?”起身,赶紧把纪安往厨房领,“厨房在这边,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很新的。”敢情她还很得意自己的厨房新啊。纪安知道大老板这住宅小区好歹也已经建成三五年了,看这房子装修也不像是新搬进来的。大老板住进来就从没用过厨房还好意思说,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听。
大老板把纪安推进厨房,还很自觉地翻出围腰替纪安系上,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啊,吴姐(专秘)和小秦(二秘)都有事,我这小感冒又不好去医院,病着也不想出门,就麻烦你累一趟了。”大老板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纪安真没看出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她抿了抿嘴,心想,你这样热巴巴地围着我,我才不好意思。
纪安在厨房里忙活着,就听到身后喷嚏声不断,一回头,大老板还披着毯子斜着身子靠在门上站在门口处。她说道,“萧总,你去休息会儿吧,一会儿煮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都说了没在公司就别叫萧总,叫我缄姐姐吧,多亲切。”萧言缄用纸巾捂着鼻子说,说话都带着鼻音,看样子感冒得不轻。
纪安抿嘴,扭过头,不理萧言缄。她这么懒得下厨的人都肯为萧大老板下厨了,萧大老板居然还想着占她便宜,也太过份了吧?她一边切着葱,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一扭头,看到萧言缄重新窝回了沙发上。
纪安用小火慢慢熬粥,等粥熟的这段时间就在厨房发呆,也没好意思出去。她搞不明白,公司那么多人,萧言缄应该也有很多熟人或朋友,叫什么人不好,偏偏叫自己过来。
终于,粥熬好了,纪安盛了饭端过去,就见到萧言缄窝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睡着了。脸红红的,几缕顽皮的发丝贴于额间,细黑的秀发垂下沙发扶手上。纪安用手探了下萧言缄的额头,很烫,有点发烧。“萧总。”她喊了一声。
“嗯。”萧言缄应了声,睁开眼,坐起来,“好了啊。”眼里透着股朦胧色。
“粥还有点烫,凉一点再吃。”纪安轻声说。“感冒药要在饭后半小时才吃,不然伤胃。”
萧言缄坐起来,将头发压于耳后,然后闻了一下粥,冲纪安扬起一抹笑容,“很香。”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凉,送进嘴里含了一口,赞道,“很好吃。”
纪安轻轻抿了抿嘴,点头,说,“你有点发烧,最好是去趟医院。”
“没事。”萧言缄摆了摆手,“就昨天空调开冷了点受凉,吃点药休息一下就好。”她一边喝粥,一边笑眯了眼,苏贝儿说得真没错,纪安还真是个宝,煮的粥这么好喝。“坐啊。”一抬头,发现那傻丫头还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
纪安依言在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望着萧言缄。看萧言缄吃得那么急,真怀疑她是不是被饿了好几天了。
也确实是,从美国飞回来,一下飞机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就去跟人去谈生意了,回到家,累得直接躺床上就睡,结果空调开太冷,半夜着了凉,第二天爬不起来,睡到晚上才被饿醒。迷迷糊糊地打电话叫人,最先拨错号打到纪安的手机上,再打电话跟专秘和二秘,都有急事在身。她只好叫纪安过来,想着这也是一个理由。跟这小家伙分开这么久,时不时地想起她,蛮惦念的。但自己身为老板,纪安又很排斥人群,没什么事情还真不好去找她。
连续喝了两碗粥,萧言缄喝饱了,心满意足地把空碗交回到纪安的手中,笑眯眯地说了句,“谢谢。”
纪安很郁闷地接过碗,暗叹口气,捧着碗回到厨房,把碗洗了,放进碗柜里。耳边传来手机铃声,跟着她就听到大老板的声音传来,“纪安,你的电话。”纪安把手擦干,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翻出电话,一看,她老妈打来的。“安安,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啊?菜都快凉了。”
“妈,你先吃着,别等我了,我一会儿回去吃。”纪安忙说,暗恼自己居然忘了打电话给亲爱的老妈大人了。
“啊?你还没吃饭?”萧大老板明显愣了。
纪安很郁闷地瞅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过了。
李大人的耳朵可尖了,听到这边有声音,忙问纪安在哪呢。
纪安能说在大老板的家里吗?一说,搞不好会让她老妈怀疑她走大老板的后门攀关系,于是只得说,“在朋友家呢。”
“朋友?”李大人一听那简直比听说天上掉下块陨石还要感到稀奇和来劲,“你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什么样的人啊?天啊,安安,乖女儿,你终于有朋友了啊。”
“妈!”纪安翻白眼,她交个朋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同事,同事,不是朋友。先挂电话了,我一会儿就回。”“咔”挂掉电话,迎向萧大老板一双含笑的眼。“萧总,我先回去了。”她说。
萧言缄想了想,本来想让纪安再陪她一会儿的,可又想了想,慢慢来,于是点点头,“路上当心点。”又再想了想,“要不开我的车回去吧,晚了怕不安全。”
开红色法拉利?纪安一听就打了个哆嗦,算了,她还是坐红车计程车自在。
萧言缄送纪安出了门,在纪安走后,偌大的屋子又突然显得空旷起来。过了这么多年的独居生活,现在生场小病,一个人在一套大房子里窝着突然感觉到寂寞。她走到窗前,站了一会儿,就看到纪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慢慢地朝小区门口走去。纪安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仰起头看天,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单,惹得萧言缄一阵心酸,对纪安隐约泛起些心疼。望着纪安上了计程车,目送车子驶远,萧言缄才回到沙发上坐下。
纪安回到家,被老妈追问一通关于她新交上朋友的事情,被她老妈追问得落荒而逃,匆忙吃过饭跑回自己的房间窝着。老实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挺多的,程经理那件公事,路上遇到她老爸这私事,和给大老板送药这件不知道算公还是算私的事,加在一起,哪一件都不让她省心。她干脆不想,直接窝到角落里去听cd去。
第二天,纪安到公司找到小王,把昨天自己单独见程经理的事情跟小王说了,她估计着这笔单子得吹。小王一听就急了,直骂纪安不厚道,既然是两人一同跑的单就该有难同当才是,说纪安这样子是陷他于不义。小王不干了,非得拉着纪安到经理那里去说个清楚。他对销售经理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相信凭自己的业绩,还不至于丢了一单就得辞职走人。可纪安不同,在销售部没有什么建树,纯属混饭吃的类型,销售经理又一直看她不顺眼,他要是不给纪安撑着,纪安非得被炒了不可。
销售经理抬眼看了眼两人,不徐不慢地丢出句,“程经理刚才打电话来,让你们两个谁有时间过去签一下合同。还说纪安很有个性,他很欣赏,顺便让我替他向纪安转告一下歉意。”
小王傻眼了,纪安也愣了,两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丈二和尚摸不出头脑,出了销售经理的办公室。两人边走边琢磨,小王瞅着纪安,“难道你把他骂得回心转意了?”想想那种老油条能让纪安骂醒,难!纪安也想不明白怎么那程经理居然就肯签合同了。
上午,小王去找程经理把合同签了,顺便打听了下情况。才发现原来那边公司也开始怀疑程经理吃回扣的事情,程经理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不敢顶风冒险作案,最终按照正常渠道选了纪安这家公司。
不用辞职,还能拿销售提成,纪安自然开心。难得悠闲地端着咖啡在大办公厅里转悠,手机夹在脖子与脸颊之间听小王在电话里面滔滔不绝地胡侃海侃。突然,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跟着一股熟悉的冷香飘来,纪安的脑海中只浮起一个念头,“大老板来了。”她一惊,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这样子不好,会让自己看起来像在逃跑。可慢慢走又会挡大老板的道,而且听这声音已经快到身后了。她心想,不如干脆点转过身跟大老板打声招呼得了。一转身,“萧总……呃……”没想到人站得太近,她这一转身就撞了过去了,端在手里的咖啡直接泼到萧大老板那件雪白的套装上。
“萧总――”纪安呆了,眼睁睁地瞅见那件雪白的套装被咖啡浸湿一大片,咖啡色的水渍印在上面极度显眼。
萧言缄也呆了,特意跑到公司来看看纪安,结果没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一杯热呼呼的烫人咖啡。咖啡很烫,真的很烫,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总得注意点形象。萧言缄绷着脸,僵硬地点了点头,“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昂首挺胸,若无其事地踏步进了大老板的专属办公室。
纪安呆呆地看了眼咖啡杯里只剩下小半口咖啡,再抬头看了眼同样惊愕的同事,她苦着脸,把仅剩下的那点点咖啡当苦水一样一口干了。完蛋了,这回想不被开都不可能!她是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啊!
而纪安居然在把咖啡泼到大老板身上后还能将剩下的咖啡喝下去,这让大厅里的目击者也为之倾倒!他们一致认为,这纪安是从火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