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聪明的猿猴,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人会和你一样,成为我的试验品!”
猿猴仍然趴在地上,转来转去,根本没听到柳诚的话。
“对!就是那两个人,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死在他们手上对不对?好好的为什么寻死呢?我会赐予你力量,你会好好活着,永远活着!”
柳诚慢慢举起手中的大号手术刀。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身,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戴嘉荣。
“老……老大。”
戴嘉荣感觉到他的注视,艰难地抬起头。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神情又萎靡了几分。
“东西给他们没有?”柳诚冷冷地问。
“给……给了!”
戴嘉荣悄悄松了口气。他以为柳诚会怪他没有把这些笼子控制好,幸好问的是另一件事情。
“给了就好,就等英雄们凯旋了!”
猿猴仍在笼中绕圈,不再攻击笼子,戴嘉荣的压力小了一些,不过另外一些异种仍然发了疯地嘶吼着、撞击着,这让他不敢松掉最后一口气,谁知道松了这口气之后会发生什么。
数以千计的笼子都在他的掌控下,一点点的变化都能立即传递到他的大脑中,让他知晓,这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只是他很清楚,他要死了。再强大的进化者也做不到同时压制如此数量的异种,而且其中有很多与他同级,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直到他死。
希望在死前能完成柳诚吩咐的任务吧!
戴嘉荣的心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显得如此莫名其妙,在之前还没有这么怪异,越到死亡,这感觉越清晰,不过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并且深以为然。只要完成任务,死了也没什么吧!
从笼中的猿猴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正在逐渐增强,一丝一丝地增长着,坚定不移地向一个堪称终极的点接近。
四具人体能有多少能量,对于一个九级的掠食者来说更是微不足道,所以猿猴增长的不会很多,只有那么一丁点,而且这还是在本能的刺激下产生的,真正的实力增加很少,这种即将强大很多倍的错觉只不过是柳诚的药剂发挥了作用。
还有半分钟。
柳诚眯着眼睛,心里默默计算,得出一个准确的数据。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不过为了最大的效果,他只能忍着。
既然提到了那些人,柳诚觉得聊聊他们也不错,反正戴嘉荣就要死了,让他多说几句遗言吧!
“戴嘉荣,你觉得新来的那十个人怎么样?”
柳诚问了问题,戴嘉荣立刻就回答了,没有任何迟疑。
“赵辰韦和我同级,实力应该很不错,而且很聪明,很有主见;刘栋也是八级,不过实力好像很弱,他的能力也许和战斗无关;向南……”戴嘉荣曾经仔细调查多新来的人,加上自己的判断得出了一些结论,现在柳诚既然问了,他直接说了很长一段话。
咳咳咳!
体内已经千疮百孔的他突然停下,大声地咳嗽,吐出一大滩血。
抬手擦去嘴边的血迹,戴嘉荣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还有吴振,一个七级的进化者,能力不清楚,没什么特点,也不爱说话,很普通的一个人。”
在之前,无论戴嘉荣说到谁,柳诚总是不着痕迹地轻点下颌,没说什么。当他说到吴振的时候,柳诚忽然抬头,直视戴嘉荣,眼中骤然亮起一丝光芒,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当然这只是错觉,戴嘉荣看到这眼神,心里怕了,才会觉得很难受。
柳诚用这种眼神看他,意思是不对。他不赞同戴嘉荣的看法。
“不对!”柳诚摇头。
戴嘉荣心想哪里不对,嘴上却不敢说,抬手擦擦从嘴里溢出来的血迹,好奇地看着柳诚。
在他的眼睛深处,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信服和崇拜,他不清楚,自己已经信了,现在只需要一个说法,即便是毫无说服力,只要从柳诚的嘴里说出来,他都愿意相信。
“吴振等级最低,但是相比之下,身体是最完美的。”
“毫不起眼。”
“普通至极。”
“不说话?他在隐藏!”
“隐藏他的光芒。”
“既然是隐藏,说明光芒很强,很耀眼。”
“最弱的人会和最强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谁先发现的这里?赵辰韦?或者是吴振?”
“这没道理。”
“前提不推翻,一切都没有道理。”
“他是最弱的?最普通的?错!大错特错!推翻这个定义,然后再去看,一切都对了。”
“他把自己变成一个最普通的人,却不知道,普通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才是完美的试验品!”柳诚自言自语,语速很快,戴嘉荣完全插不上嘴,何况他早已彻底信服,不再需要别的理由。
啪!
柳诚扔出来一个比拇指稍长、粗细相当的塑料针管,针筒里装的是黑色的液体,几乎装满。
针管在地上滚动,滚进戴嘉荣身下的血潭里,沾染了大量的鲜血,速度降了下来。
粘.稠的血迹竭力拉扯针管,不想让他靠近,但是针管一往无前,艰难且坚定地滚动,接近戴嘉荣撑地的手。
戴嘉荣的视线不知不觉被针管吸引,准确的说,是被针管里的黑色液体吸引。
针管在动,里面的液体跟着晃荡,于是他看到了那些液体动的样子,它们似乎比血还要浓稠,晃动间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这是毒药。
这是救命的药。
戴嘉荣很矛盾,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看到这些幽黑液体的时候,他又立刻明白,自己不必死。
只是,真的要这样吗?
这样活?还是这样死?
他想尽可能远离接近自己的针管,可是没有一丝离开的力气,以及勇气。
但是如果伸手抓过去呢?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吃掉它!”柳诚冷酷地说。
处于矛盾中的戴嘉荣好比是站在天平中央的砝码,他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天平左边是一团无比黑暗的浓雾,就那么点,却似乎很重,他只要向左偏一点,就会滑过去,可他不敢,黑雾不仅仅是黑雾,也是地狱的招魂幡,那边可是死亡,真正的死亡。
右边也是一团黑暗,死气沉沉,但还能透露出丝丝生气,很弱,但是十分诱人。任何时候,活着都是一间无比奢侈的事,多么美好。既然是美好的,谁又会管美好之下是黑还是白呢?
此时,柳诚的话就仿佛一片羽毛。
飘啊!飘啊!
终于落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