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火阳西坠,五十里辽寨到了,数名斥候疾蹄拉长报声,从三个方向同时奔来。
亲领三万多兵马前来,阿真先对自已派遣探路的斥候大喝:“说。”
“再两里便抵敌寨,敌寨四门皆有大量狼兵,狼兵摆开了严守架势。”
“下去。”挥退自已的斥候,马上朝另三路斥候喝问:“另三路人马如何?可抵达了辽寨了?”
“是。”三名斥候同时禀报:“东南北三门各二千兵马已抵达一里地,将军们询问是否进击?”
阿真撂起一抹冷笑,大喝:“告诉诸将,能牵制住三门就当头功,不必进击。”
“是。”匆匆而来的斥候,携令调转马头急速往东南北叉道速奔返回。
斥候策蹄离去,阿真脚踩鞍踏立起,插出腰间利剑呐吼:“急速向西门奔袭,闯进敌寨内,马上放火焚烧。”
“是。”三万四千名兵士热血沸腾,挨打了数年今天终于要反击了,有些怯懦,有些彭湃。
“给我冲……”
“吼吼吼……”
刹那间,杀气作云,电闪雷急。十数名千总、军尉、护统跨骑领前策蹄,三万四千名兵士力握手中枪矛,如恶极的狼野,跟着各兵总向不到二里地的敌寨哄冲奔杀。
“吓!”
西寨门的二万狼兵突见远处杀气腾腾哄冲杀来大批羔兵,心头顿时跳卡在喉咙,双双慌张且惧怕的黑眼死凝远处那滚滚浓烟的兵马,吓的差点握不住手中枪矛。
“将……将将将……军。”一名千总骇眺远方杀气作云的滚滚烟尘,咕噜吞咽口水对身边黑脸将军惧怕道:“足……足足足……足有二……二十万以以以……以上,如如如……如何能能能……能敌?”
辽将脸黑了,骇瞪越来越近的千军万马,不敢相信单西门羔羊就出动二十万以上的兵马,那其它三门的兵马会怎么样?
“来了……”一声恐惧喉声呐天高骤。
“退退退……”二万双骇目远见不到百丈的大量敌兵杀声震耳近了,整齐惧怕退了几大步,所有人脸上布满深深绝望,两万如何能挡二十万?
“杀……”
“杀……”
“杀……”
站到鞍踏上,阿真力挥着手中利剑,喉咙青筋暴凸,助威呐吼咆哮:“剁碎所有狼崽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为被杀死的百姓报仇,为我泱泱夏周报仇……”
“杀……”伴着声声激励咆哮,所有人皆的呐吼起来,三万四千根血枪前竖尖刃泛寒直指,拉也拉不住朝眼前忌殚的狼崽子们哄杀狂奔。
“八十丈……”
“七十丈……”
“六十丈……”
“射箭,射箭……”箭的距离到了,辽将粗脖青筋雷跳,挥舞手中利剑嘶吼:“射箭……”
“咻咻咻……”
“啊……”
“砰……”
“嘶~~~~”
暴旋的箭雨密集袭倒冲锋的兵士,可一鼓作气的兵士们杀气动地无俱生死,如疯狂的野狗,浪着馋极口水,撩开利牙层层朝前涌奔推挤。
“杀……”十数名军尉、千总旋抡手中樱枪、大刀,提马跳跃进寨卡,一场极为惨烈的撕杀开始了。
“碰……”
“碰……”
“杀……”
“啊……”
“嘶……”
眨眼间哀嚎乍起,但闻铿锵作响,只见血柱洒天,血尸叠迭。
“挡住……挡……啊……”挥剑劈死数名闯进寨内的羔羊,黑脸辽将话未呐吼完,肩上已中了一枪。
“啊……”对面来势汹汹的二十万兵马,所有狼子心头早虚,低迷怯懦的士气,在两军刚碰上,对抡枪矛没几下,瞥见后面源源不绝的敌兵一波紧接一波向小小的寨门涌来,大批敌兵已跨过护栏,推倒寨栏,蚂蚁般的层层包围四周。哪还敢恋再战,那怕晚退一步都会死无全尸。
眺望台蹋了,棘栏烧起来了,护栏倒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羔羊大军,面对被慑住心魄的兵士们,纵然阿德勒再勇也无力回天了。
“啊……”
“啊……”
声声惨嚎让阿德勒脸黑了,双眼泛着凄厉血红,咬牙巡看闯进寨内放火杀人的大批羔羊,咆哮雷吼:“给我杀,给我杀……”
“右统领败了,我们败了……”被打垮的西门将军捂着中枪肩膀,盔甲被硝烟熏成黑灰色,拽拉住咆哮的自家将军,泣血颤道:“走吧,如另三门数十万羔羊袭来,就要全军覆没了。”
心头一颤,发狂的阿德勒想到另三门的数十万兵马,咬牙挥臂对早就想逃的身后兵马下令:“退,退出汾水。”再看一眼鬼哭神嚎大寨,和仓惶四处逃窜的兵马们,毅然调转马头向东门策蹄逃窜。羔羊哪来这么多兵马?这些兵马从到底从哪里来的?很不愿去相信,可远处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不由他不信。
“唉……”跨骑于马背上,立于西门外的阿真深深叹出一口气,远眺被烈焰吞噬的敌寨,远眺那些交叠在一起的两国兵士尸首,心情别样沉重。
“大漠穷秋塞草衰,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常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筋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边庭飘摇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候爷……”
“候爷……”
阿德勒一逃,其余三门的辽军兵败如山倒。长干和叶琼按令占领了辽寨,截杀死四处窜逃的狼崽子,满脸喜光,策马朝西门外的那个单骑男人狂奔。
“我们胜了,胜利了……”长干身处在胜利的喜悦中,用掩也掩不住的狂喜呐吼:“辽军败逃了。”
“是呀,是呀。”挨打了数年,主动出击迎来的就是胜利,叶琼一时间老泪纵横,哽咽咆哮:“我们赢了,赢了!呜……”
见这两名沙场征将哭的稀里哗啦,阿真悲凄的脸皮微微抽筋,头皮发麻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后面还有更大的胜利等着你们呢,哪时再哭不迟。”
“是。”擦了擦喜极眼泪,长干和叶琼挺直身躯,对眼前的拒狼候是信服无比。
“嗯。”凝看眼前两名挺直身板的威武大将军,阿真菀尔下令:“焚烧辽寨,即刻向汾水河域前进。”
“是。”
“去吧。”
“是。”对他顶礼膜拜的两名大将兴奋的不能自已,调转马头朝烧杀的四万兵马一路狂吼而去。
众兵将兴奋喜气的欢笑,让心情沉重的阿真吁缓了情绪,凝眺远处巨乱的火寨一眼,随后轻摇脑袋深叹出一口气,仰看夜幕来临前的灰蒙天际,感叹暗寸:为夏周夺下汾水,汾水夺得他就要走了。既然不被信服任用,既然将军们哼嗤嘲啐,他再当这个拒狼候,再领这个北道总管,也没有意义,况且他本就不想要。所有胜利的荣耀皆属于那头吃屎长大的蠢猪,与他何干?
延安府前三十里平野上,驻扎着日赶夜歇三十几万辽营。
“阿球球,返回的兵马并没进城,于我们西侧三十里落寨摆出防守摆势……”耶律绪烈霸眉死死皱拧,凝观沙盘好一会儿,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奇怪?”阿球球抚摸下巴,摇头自喃:“返回的羔羊既不向延安前行,也不对我们袭击,反倒距我们西面三十里落寨,什么意思呢?”
巴都疑惑起身。“天已将黑,或许后方的羔羊是想明天联合延安兵马对我们夹击?”
“不对。”马上打掉他的说法,阿球球指着沙盘上的敌营道:“羔羊安下的营寨既坚又劳,此阵型是典型的防御营寨,如明天有所举动,单拔此寨就须花费大量时辰。扎如此坚韧营寨,他们是想和我们对峙,而不是进取。”
“这……”一干非主流侧脑想不出所以然,忽尔努很是疑惑说道:“延安方向也无动静,真是奇怪了。”
“着实疑惑。”抱胸死凝沙盘,阿球球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猜测道:“或许羔羊是故意安这般结实营寨,其目的就是为了安我们的心。”
“阿球球说的一点都没错。”耶律绪烈赞同说道:“羔羊安下这种不思进取营寨,就是为了让我们掉于轻心,随后杀我们个猝不及防。”
“两寨相距三十里之远,猝不及防倒还不至于。”阿球球摇头反驳没脑的蛮牛后,为保险起见下令。“虽然不知羔羊想干什么,为保险起见,不管羔羊有动没动,明早依然按计设伏于沿途山脉、渠道,不得有误!”
“是。”颗颗非主流脑袋上布满雾水,原本信势旦旦能全歼这批追来的羔羊,可现在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对了。”安下保险,阿球球皱眉询问:“阿德勒今天怎么没派人来告知寨内情况?”
“或许没事,所以没放在心上吧。”耶律绪烈不以为意回答。
“这个阿德勒。”羔羊全都在方圆数十里外,虽然不认为会有什么意外,但阿球球仍啐骂了一句,不高兴斥责:“派人到大寨里骂他一顿,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来打仗还是来玩的?”
巴都轻挑眉头,很爽快应喏:“我马上派人去臭骂他一顿。”
“去,马上派人去。”阿球球挥了挥巨粗手臂,不再吭声皱眉凝观沙盘,着实想不出羔羊到底是要干什么?竟然安下这种找抽的营寨,疯了?吓傻了?
汾水流域,东岸。
收拾完辽寨,四万兵马连夜往五十里汾水前行,月未正空,哗啦的水声便阵阵传进四万兵马的耳内。
急行到汾水流哉,,长干皱眉对站于桥头不前的男人询问:“候爷,怎么呢?”
凝看黑暗里的四座桥梁,阿真眯起双眼想了想,才转身对长干和叶琼说道:“两位将军,我要把你们留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