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岫云眼泪鼻涕俱下,精雕玉啄的脸儿唏里哗啦,摇头痛哭道:“小岫云只想要林哥哥,只是想与林哥哥在一起。”
“是吗?”阿真也不好受,强抑着内心不舍,闭眼不看道:“既然一心想和我在一起,密林里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你年纪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话落,转身开启门扇,大步毅然跨了出去。
“不要,我不要……”哭泣的耶律岫云歇斯底里上前,猛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际,“小岫云要永远与林哥哥在一起,不要和林哥哥分开。”
阿真绝然,双手拉开她的小嫩肩,转身拧眉恶狠狠喝叱:“我不是玩物,若你真的想要与你的林哥哥在一起,那首先得先学会如何成为一个人,再学会成为女人。现在你在我眼里也只是个恶劣的小孩童罢了,因为是小孩童,所以你才会被原谅。”
“岫云不美吗?”耶律岫云仰抬百花为之凋零的惨兮兮美脸,“林哥哥不觉的岫云好美吗?”
“美能当饭吃吗?在密林里饿肚子的时候,为什么看着你的脸却饱不了?”她是最漂亮的,打死林阿真,他这句话一万年不变。可是她恶劣的手段,不关他人死活的顽劣,趁现在不教训,恐怕就没救了。
耶律岫云伤心难受,仰看心中最爱的林哥哥许久,才踉跄放开他,抹了抹眼泪询问:“等小岫云长大,林哥哥会与小岫云在一起吗?”
“那得看你长成什么人。”阿真面色凌重,目光凌厉眯起,“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长大了还胆敢把人当玩物,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在你成长的道路,我会时刻盯着你。”
从未见他这般的酷厉,耶律岫云不满哭吼:“难道杭州殷银就可以吗?”
“银儿性子直率,想什么做什么,她没有你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所做恶事也有限度。况且除对我恶外,她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可你呢,眼珠子一转,被你诡计所害死的人有多少?”
“小岫云……”
“住嘴!”阿真不想听她的反驳,静凝她半晌,倏地转身大步往前跨迈,“宝儿、银儿暂且不提,为自已的私欲强行带走蓝倪儿,她因为疼爱你强忍住久别的团圆成全你。可是你呢?哼!”重声一哼,头也不回嚷吼:“若无法做到为疼爱你的人设身处地去想,你耶律岫云再美,在我林阿真眼里也只是一坨狗屎。”
“呜……”听着林哥哥严声斥责,耶律岫心哭败于地,除了蓝姑姑外,疼爱自已的额娘同一时浮于脑中,后悔当初不该捅破额娘的丑事,她为了林哥哥伤害了许多人,可都没有人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为什么?
躲于暗处一伙人目瞪口呆看着村路渐行渐远的人,直至他消失于眼中,阿珠儿与阿铃儿脸色很是难看地奔出来。
“小姐,不如把蔚蓝大……”
“这样只会让林哥哥更加厌恶我。”阿珠儿的话还没落下,跪地哭泣的耶律岫云便猛地摇头,抽噎被扶起身时,急对身后的侍卫下令:“阿大、阿二、阿三、阿四,你们暗中保护林哥哥,一定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了。”
“是!”四名冷汉应喏,手抚胸朝她深鞠,便整齐迈开步伐朝前跳跃而去。
以为葵水来了就是长大了,原来在林哥哥眼中,她依然没有长大,反而比小时更加的顽劣。耶律岫云悲伤嘤泣,眷恋地往不见人影的村道再眺去一眼,便凄凉转身朝赤息渴儿沉重迈去。心里坚定道:林哥哥,再见之时,小岫云一定会得到你的肯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自此之后,耶律岫云回到上京谦虚地学习,隔年离开上京,独自背着医箱走遍草原大漠,春到潜入贝加尔湖寻找医者圣珠,夏季于大雪上挖参,秋来在乌布苏峰壁采莲,冬来达林库儿沙漠寻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命的足迹踏遍五湖四海,本着一颗怜悯的菩萨心肠,赢得前上到白蛮、西伯利亚、古斯、花刺子模、上到黑汗、塞尔柱、慈尼、回鹘、吐蕃。
大量国家的穷苦百姓都知道世上有这么位活菩萨,可却没人见过此活菩萨的样子,只知道她不论是春夏秋冬,不论是酷曙寒冷皆衣着黑服,头包戴斗笠,脸蒙黑巾,救人分文不取,对病者如对亲人,黑的虽然冷酷,可心肠却让人温暖。黑衣圣女就这么传神地各国百姓吹送了出去。
(小岫云历游天下,略过不写,回到阿真与小岫云分别的那一日。)
天高地阔,苍穹蔚蓝。在金陵被算计来到黑汗的阿真返回了回鹘,在城镇购买了匹马,就往西夏狂驰而去。
在山脉旷林的官道上,与尘扬戈壁的沙路上,接连十日余终于返回了西夏应庆。蓝倪儿早进驻了西夏,大理军以南据守,金辽军于北境屯驻,弹丸西夏成了独立的疆土,这个国家没皇帝,只有一个蔚蓝大郡主。
自入西夏,不知不觉阿真身后就跟着大量的兵马,这些兵马有金辽的兽师,也有大理的铁甲,不同的盔甲,不同的披麾,不同的军旗,却同样的沉默。虽然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然而一路上却也没发生斗欧流血事件。
还没抵达应庆,阿真在十里亭便见阿蓝,除了阿蓝外,还有银儿与宝儿。他自是开心万分上前搂搂抱抱,吻吻亲亲,搞的所有人都脸红心跳,这才认真地去巡看另一堆人。
见到宝儿生母,赶忙上前跪见母亲,然后释然了这辈子唯一一个毫无利益关系的朋友汤芝兰,命人护送她到大理与沐青天团聚,随后于皇宫给了蓝倪儿与殷银一个浩大又死同穴名份。
这一年,大理除王后、王妃、贤妃、天妃又新添了权妃与武妃。
而然,大婚之时,悯莉接受蓝倪儿见礼之时,全场所有人都紧屏着呼吸,很快有关大理王的笑话又传遍了五湖四海,随处可听可闻的故事,连远在东欧国家的猪笑了。
话说那一日在应庆,林阿真迎娶喀喀格蔚蓝大郡主蓝倪儿,大理辅国公主段语嫣接过这个格格喀蓝天的茶水时,发现杯里面只有茶叶没有水,却也不以为意地笑笑吃了几片茶叶。然后段语嫣奉送给蓝倪儿入门吉物,蓝倪儿拆开红封,发现是粒未熟青梅。蓝倪儿也不以为意,笑笑吞咽入喉。
有茶没水,看你怎么喝。
没熟青梅,一定酸死你。
在大量宾客与主人家心惊胆寒下,婚礼最终在忐忑不安与诡异气氛下结束了。
然尔本应该在喜殿里的蓝倪儿突然离开,而本该接受众人道贺的段语嫣也消失不见,就在亲郎官流汗与宾客心惊里,忽然外面兵马雷动,大理军突然与金辽军在城外打起来了。
阿真是那个汗啊,喜袍未脱从皇宫奔出时,见到的就是两个老婆铠甲威武不凡跨坐在战马上对峙,身后都有自已的千军万马与百万雄兵,空气紧崩的都结霜了,浩荡延绵的两国兵马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血流成河在即。
这一日阿真是冷汗又是热汗,众老婆们是拎心又拎肝,众贵客们吓昏了一大片,最后在林阿真威胁离家出走,强强对决的两个黑社会老婆最终罢了兵戈,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各自返回的自已的寝殿。
众人虚惊是缓了,林阿真是悯儿乖,阿蓝乖,最后还是被敲出两个包,落了个被赶出房的狼狈。
大婚的这一出让天下人都非常赞同段语嫣和蓝倪儿得分开,所有人终于体会到林阿真为什么要让蓝倪儿居住在西夏苦心了,这可是真真为了黎民苍生着想呐!
殷银无颜面对苏婷婷与慕容翩,虽然两人并不以为意,然这个心结却一直解不开,最后就在西夏皇宫与蓝倪儿为伴,而原本仇深似海的两人,却意外却成了兰成姐妹。
自在黑汗与耶律岫云分开,林阿真时刻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黑衣圣女之名在各国百姓心里烙印,他有些不舍又有些欣慰,小丫头真的长大了,懂了生命的真谛,他极为期待与她重逢,这一次他为她感到骄傲,他为她感到光荣。
在西夏与大理来来回回中,他也开始修身养性,于民休息之余不断改善民生,强国讲慈,养兵讲仁。带着老婆们探探亲,或与老婆们造造人,无聊时耍耍梁丘伯应,美其名曰:检查有没有长进。
三年后,石家庄平原。
“干!老梁怎么这么的精明啊?”正值腊月,于七日前和雪豹、兀鹰在金陵玩躲猫猫,阿真就一路狼狈逃奔,好几次险些被那个长有狗鼻子的梁丘伯应逮住,愣想不通自已明明没落下什么线索,他是从哪里摸到头索追来的。
厚厚的积雪已有小腿的深了,平原上一片无垠,从高坡上的逃命的阿真转眸看着白茫一片大雪地,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小治和小姑他们跑的比鬼还快,石家庄距太原至少要三个时辰,还没抵达太原肯定会被他们逮到,那就太丢脸了,至少也要跑到阿蓝势力范围内啊。
“成不成看你了,老天爷。”仰看天上的蒙蒙大雪,他一咬牙就朝无垠一片的白雪奔入,每一步都深深陷下去,留下一大脚印,跑的很远很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