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婉真岳母是梨花春雨,那淑贤岳母则如杏花红枝,两人皆有烁眼容貌,皆温柔贤惠,只是淑贤岳母宇眉上多了份倔气,少了婉真岳母那种落花任水逐流之性,然此气又增添了一份憨厚执著。
“呵!多谢淑贤岳母,那小贤就不拘谨了。”既然温柔岳母都要他别生份了,阿真松放呵呵应喏。心里流汗之极,他的岳母怎么个个都长的这么美啊?想了想暗骂自已想的是什么废事,若岳母不美,能生得出仙子姿色女儿吗?有谁见过母鸭生出天鹅?世上会有母鸡生凤凰荒唐事吗?
殷嘉瞧姐夫满脸风霜,也赶紧抱拳见过,善解人意对身边长辈说道:“老太君、爹爹、娘亲,姐夫连夜疲劳,天还未亮,得先让姐夫歇息一番为妥。”
“嘉儿说的对,贤婿连夜长途,还是快回房……”丘淑贤说到这里,猛想起女儿,四下瞄瞟也不见银儿影子,柔美脸儿一阵伤感,哀叹了一口气喃喃:“银儿为何不出来?难道宁愿被火烧死吗?”
听得此话,众人皆连叹气,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瞧见大家都叹气伤心,阿真四下看了看,果然没见到殷大小姐。心道:刚才人仰马喧的走水声,就是死人也被吵活了,殷大小姐不可能没听见,大家都逃出来她却偏偏不逃,真的是一心想死吗?
女儿这般,最伤心难受的莫过于娘亲,他自小没了妈妈,心里不知有多期待有个妈妈,殷大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阿真急急安抚温柔的岳母,“淑贤岳母,别太担心了,小婿既然回来了,便不会任她这般,放心吧。”
“是呀,是呀。”老太君拉过伤心的媳妇儿,轻拍拍她的手掌笑道:“孙婿既然来了,定然不会再任银儿这般下去,放宽心吧!”
“是,娘亲。”丘淑贤抹了抹眼角泪渍,贤婿来了银儿定然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拾着手绢邀道:“贤婿长途而来,定然累了,快随娘亲到房内歇息吧。”
殷大小姐为自已要死要活的,且也与自已拜过堂入过洞房了,岳母口中的房内,当然是殷大小姐的房了。
阿真想到这么快就要和殷大小姐单独关于房内,下半身倍儿的勇猛,可上半身却涌起一股怯懦,虽说最多就她大小姐被打残了,要死没那么容易,可生活不能自理也很严重啊。急急摇头道:“淑贤岳母,三更半夜的,还是不要打扰到殷大小姐为妥,小婿哪里都能睡,狗窝也成。”
听得殷大小姐四字,丘淑贤愣怔,美脸默然了下来,心想贤婿毕竟受银儿欧打,心底定然害怕。银儿像她,都是直来直去性子,若贸然独处,两人再一句不合,银儿又打了贤婿,那贤婿必从此一去也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柔美的脸蛋又亮丽了,思来思去都认为贤婿的提议极对,赶紧微笑点头。“那贤婿快随娘亲到客房吧。”慢慢来,得先让银儿与贤婿陪养些感情才佳。
“那就有劳淑贤岳母了。”阿真心里矛盾不已,寒冬里有娇弱的暖炉抱总比独睡好,可殷大小姐牛起来连神佛都挡不住,现在她正处低潮时期,又爱又恨下说定真的和自已化蝶飞了。
告辞了一干人,他跟着淑贤岳母走在宁静的廊庭院道,暗自思索里,抬起双眼便见淑贤岳母芊细身段。但见她穿着一袭红色罗裙,腰束银带,褶裙伴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上面则穿着件镶凤白霓,霓上又罩月色貂夹,手腕戴有玉镯,脖挂珍珠项链,一缕云鬓因刚才匆忙半垂于耳畔,鬓上镶饰银扇,红黄彩带束发。玉耳坠挂小凤环,闪闪发光。从其侧脸观赏,美脸儿嵌着详和与恬淡,甚为柔顺,风韶姿貌美不胜收。怎么看都是纯情美少女,哪里是一个为人母的娘亲啊。
安静领引贤婿游走,丘淑贤感觉到侧边的目光,疑惑扭脖朝身边的半子看去,惊见他竟用痴痴的目光盯着自个儿。刹哪间,柔美脸蛋布满惊愕,双腮浮出两抹艳红,柳眉拧起道:“贤婿何故这般睇看娘亲?”
仔细打量她的阿真被抓了个猝不及防,漾起笑容凝看她的双眼回答:“淑贤岳母与婉真岳母一样,两个岳母又与我亲娘一样,都是这般的美丽。”其实他已忘记了自已妈妈长什么样了,不过应该也是这样温柔贤惠吧?
“是……是吗?”面对他那种执热目光,丘淑贤不再说什么,转身继续领前道:“原来如此,客房快到了,贤婿快走吧。”心里极其讶异,怎么能用如此放肆目光看着自已的娘亲?且她还是岳母,亲家母也不知如何教导他的,用如此执热眼光观看岳母,可得闹出嫌言了。
安静里走了一会儿,阿真见淑贤岳母一脸不自在,皱眉思索了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找了个话题道:“淑贤岳母,你根本就看不出是有孩子的人,倒像个娇滴滴待出闺的怀情姑娘般,长的真很美,和婉真岳母……”
“住嘴!”听得这番放肆大胆之言,丘淑贤既难堪又恼火,驻下步伐转身冷冷瞪着他,重声斥责:“贤婿何出此种不孝之言,岂能对娘亲这般调戏?若让你岳父听着了,必定饶不了你。”
阿真赞赏的话还没说完,咋见岳母大人勃然大怒地喝叱,心里是突兀错愕,急急摆手澄清:“淑贤岳母您误会,我……我是……只是夸……夸您,并不是什么调戏,你是娘亲呀?”
丘淑贤不语,站于她跟前,板着脸蛋怒瞪这个半子,有这么夸岳母的吗,有女婿用此恶俗目光看娘亲的吗?此人伦之事,纵就是未束冠孩童都懂,他这般聪慧过人,岂能不知?
面对岳母如此冷漠审判怒目,阿真额头滑下一排冷汗,认真思索自已哪里不对,脑中飞速整理人伦关系,随后有些顿悟了。
是了,古代不比二十一年纪,古代女子保守,特别还是有夫之妇。刚才他那样打量岳母,在二十一世纪虽然还构不上什么不伦之事,可这里是保守的封建社会,这番作为已迈入了无耻行径里了。
在二十一世纪,夸赞人长的漂亮,一般人都会心里欢喜,但在古代这样随便夸人,夸的还是有夫之妇,不是调戏那是什么?而这个人还是自已的岳母,那……
天啊!想到这里,阿真突然羞愧到无地自容,从来没有人喝叱他,也没有人指责他的不对,所以他便一副理所当然样。想他身为宰相,纵然就是做的不对,人家也会看在他身份隐忍下来,不想与他计较,想必苏家人也一样吧?
丘淑贤冷漠审判,见他脸颊通红,低垂头脑袋羞愧的无地自容模样,心道:难道此贤婿真的没对自已存坏心眼?难道确实不知此种人伦关系?若真如此,亲家母可真失职了。
既然他都知错了,岳淑贤是直性子,火来的快消的也快,不忍心责怪,缓下冷漠道:“贤婿知错便可,以后切不可再如此看娘亲,绝不能再与娘亲胡言乱语了。”
“对……对不起,还有,谢谢岳母大人。”他是殷府的女婿,岳母大人第一次教他事理,他对她感激不尽,心里却又羞涩难当,他还小时父母就不在了,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奶奶虽然会教自已对与错,可这微妙人际关系奶奶定然不会教的。何况现在是在古代,对岳母如此真是天地不容,让人恶心到作呕。
“也……也没……没什么大事。”见贤婿如此的羞臊,丘淑贤暗自责怪自已,看来是她太心直口怪了,她这个女婿风评上佳,定然是不会对自已有不轨之心。
阿真越想越愧,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已当场埋了算了,婉真岳母是苏净扬的亲娘,他与自已亲娘嘻嘻哈哈耍耍闹闹自然不会惹来嫌言嫌语,但是自已只是个半子,毫无任何血液关系,也这样子定然让所有人感到很厌恶。回想婉真岳母每次的笑骂自已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童言童语、疯言疯语,然后岂能这般与娘亲耍闹、不能与娘亲这般勾勾搭搭。前面的话她虽然也有笑骂净扬过,但是后面的话却从没对净扬说过,只对自已一人说。
原来婉真岳母不是和自已嘻闹,而是真正的戒告,他太一厢情愿了。想到这里,阿真又是一阵羞耻,羞耻里还带着些许悲伤。
“淑贤岳母,小贤突然想到有东西掉到门口,我……我去捡。”是呀,岳母则如何的好,却也不是亲生妈妈,他怎么没早想通这一点,瞧自已都干出什么丢人的事了,一头跳河里埋了算了。岳母虽也唤娘亲,可此娘亲非彼娘亲,大家都拿什么眼光看自已了,他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贤婿……”丘淑贤见他调头撒腿便跑,才微愣了一下,前面那条硕长身影已跑不见了。
丢人,丢死人了!从小到大阿真都不曾有死的念头,爸妈死了他坚强渡了过来,交不出学费咬牙去跑外卖,被同学嘲笑奚落也装作不知道,就是得了癌症他都不曾想过轻生。可在这一刻里,他却可怕的想死,好像只有一了百了,才不会这般的丢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