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我们是追还是不追?”有神将问向姗姗来迟的天河水军元帅。
那元帅骑着一只身长百余丈的九足三头水象,身材魁梧,就见他大手一挥便将天河切成一半,一半的天河化作长柄刀,从斜刺里飞出将安伯尘所裹挟的十万水族切割成两部分。当他想要利用天河之水把那十万天河异种卷回时,却忽间一枪扫来,那枪散发着银白色的光彩,细细看去竟是整个一条银河所化,当即击毁天河长刀,也将水军元帅从神象背上击飞出去。
众神将眼见大帅被击败,哪敢上前,就见那大帅飞快的赶上前来,大叫道:“快追,那人好大的胆子,他竟是奔天庭去!”
闻言众神将皆惊,手头行动依旧缓慢,一来是被安伯尘的气势所震慑,二来此时追去也望尘莫及。天河水军元帅眼见众人如此也无可奈何,跺脚之余,急烧了一道符纸飞传天宫。
诚如这天河水军元帅所言,安伯尘的确是向天庭飞去。
他本不欲如此,可遥遥望见那天庭时,他不由想起那个头戴银色面具自称太子的男人,同时心头泛起一阵无名之火。那人抱走的虽是司马槿的替身,可那替身被司马槿易容成她的模样,安伯尘难免有些窘迫。每每涉及到司马槿的事情,安伯尘几乎坚不可摧的道心便会被打回原形,算是他最大的弱点。
原本漆黑的天宇突然间变得光亮起来,却是远处的天宫外燃起火光,千军万马齐杀来。
安伯尘从盘坐姿势缓缓立起身,无邪绕前划出,脚底的六翅独角龙鲸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啸,引得其后的十万天河水族齐齐变阵,竟成了一杆长枪的形状。
除了发泄一下心头不满以外,安伯尘此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做戏要做全。
“你是何人,快快停住!”
为首的天宫神将指着安伯尘大叫。
“破!”
安伯尘自然不屑去回应,趁着气势正满,他低喝一声,一枪刺出。
这一枪和安伯尘从前那一次次出枪还都有所不同,他用的枪不是无邪,也不是变化之物,而是天河水族。驭十万天河水族为枪,以他自己所在的六翅独角龙鲸为枪尖,所聚集的力量不仅仅来自他的周天源力,还有十万天河水族本身的力量。这般宏大的力量,就连寻常玄仙也难以做到。
在聚集十万天河水族之力的一枪面前,近百万却一字排开的天兵神将如同土鸡瓦犬般不堪一击,瞬间被安伯尘刺穿一道裂口。如此强大的巨力即便被安伯尘分散出去不少,可仍有些许波及向十万天河水族,当即折损了近三万的天河水族,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安伯尘见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他这一枪虽也震古烁今,可离涅槃之枪大成仍有极遥远的距离,否则也不会一枪未尽便损失这么多的天河水族。
枪势未减,在安伯尘的操控下突破天兵天将,径直轰向代表天地最尊崇存在的天宫。
一枪落下,霞光四溢,金碧辉煌煞是好看。
天宫明显发出剧震,像是整片天际都在摇晃,然而天宫毕竟是千古不衰的标志性存在,其中的法阵禁制何等强大,安伯尘若真能一枪给天宫造成什么损伤,那他也不用辛辛苦苦带着司马槿穿越回这个时代。
从天上地下飞来无数道目光或是气息,满怀震惊的打探向安伯尘,而安伯尘一枪击中后,哈哈一笑,转身便走,毫无流连之意。原本被他当成枪来使用的天河水族此时已死亡殆尽,安伯尘挥卷袍袖,将天河水族化作齑粉的尸骨向上一扬,自有风水火雷四势无形降下,裹挟十万水族的尸骨飞往周天宫,虽无法转世重生,却能在那里得到永恒的生命。
“原来是他。呵呵,爱妃,你从前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呵?他就不怕这么做之后,我为了面子放下一切,全力诛杀他?”
瑶池前,自称太子的银面男子温柔的问着怀中的美人,即便是在瑶池戏水,他也还是带着银面具,异常古怪。
那个和解除易容后的司马槿长得几乎一样的女人在背对太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被她自己强压下去,转瞬恢复平静。
“殿下非要这么扫兴?”
女子不悦的抽出身子,从瑶池中走出,脚踩玉莲。向岸上走去。
太子裸露在外的眼睛里泄露出一丝愤慨,随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昂扬兴致。
“这么早杀你也没多大意思,便再留你几日。”太子说着,也起身从瑶池里走出,步履若惊鸿划过一道残影出现在女子身后,嘴角挂着兴致勃勃的笑容。
......
安伯尘一枪击天宫,虽未能撼动天宫,却在天上地下掀起轩然大波。先有天庭阴谋清剿四洲势力,后又银枪击天,天地乱局就此正式拉开帷幕。四洲各家势力在三大势力的领导下无不蠢蠢欲动,而三大势力之间似乎也偃旗息鼓,同仇敌忾,广发英雄帖招揽天地豪强共同抵抗天庭暴**政。
“这些天,你去哪了。”九辰君问道。
“你何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安伯尘放下手头茶盏,说道。
九辰君干笑一声,撇过头去。
和他们一桌的,还有吕风起。
三人所在之处正是当日安伯尘和司马槿开设人生苦短酒肆的阴阳山界,位于东洲和南洲之间,在安伯尘和司马槿走后,人生苦短酒肆也不复存在,却在三日前平地起了一座七层高阁,座落在这漫山妖魔鬼怪的荒郊野岭之地,难免让人觉得寒气森森。
这楼阁是安伯尘的楼阁,从周天宫回转之后,安伯尘先去北海幽冥教走了一遭,享受了番众多女教徒同情怜悯的目光,随后又回人生苦短船行驱逐走了那些个本想打船行主意的仙商,最后回到阴阳山界建立起来了这座观天阁。安伯尘刚到观天阁没几天,吕风起和九辰君便一前一后赶来。如今吕风起和九辰君在这方天地间也拥有不小的威名,不仅仅因为二人混世之才的名号,还因为那些败在二人手底的挑战者。
无论安伯尘,还是吕风起、九辰君,来到这个时代之初都没想过要走上前台,三人连同司马槿在内,原本只打算隐居幕后,修行时间玄奥,一边等待上古最后的时光。却因一次次的偶然和巧合,而让他们暴露在这个时代的仙神妖魔面前。
“不管怎么说,如今看来,我们三人的志愿倒是变得相同起来,避免冲突。”九辰君抿了口茶水,指向天空慢悠悠说道:“往后的岁月,应当就是四洲势力和天宫之间的战争,果然和历史一样,战火蔓延到天地每一个角落,秩序凌乱,纲常失德,万物凋零,道运颓败,天地因此崩塌。果然,这一切和我们或多或少也有关系,也不知道是远古哪个浑人算出我们是什么混世之才,真是可笑至极!”
九辰君一口气说了老长一段话,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是混世之才没错,不过我想,或许是因为有远古四头混世神猿在前,才让这个时代的人误以为我们和那四头神猿一样。”吕风起接着九辰君的话说道:“我想,我们的存在或许是让这个时代更加混乱,这种混世之才罢了。”
或许是曾经被九辰君夺舍过的缘故,吕风起的思路也变得宽阔起来,且也不像从前那般不喜说话。
九辰君和吕风起喝着茶说着话,安伯尘却再没开过口,他只顾着看天头的云,且目光无比专注。
“安伯尘,你不会真因为丢了女人而失魂落魄吧?”九辰君冷笑连连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也只有这个时代愚昧的上古修士才会被你们的小伎俩蒙骗。”
安伯尘摇了摇头,他忽然抛下茶盏站起身:“这个时代的主流是战斗,而非智斗,想要在这个时代突破现有境界,也必须通过战斗,这是秩序所规定的,毋庸置疑。原本想要躲在幕后,如今看来,躲在幕后隐修百年不如一场痛痛快快的战斗。因此天宫和四洲势力为敌,对我们个人而言,也并非坏事。战火燃起,强者辈出,我们也能够凭此提升实力、突破境界。”
安伯尘说话间,从他身上流露出一丝很难得见的强悍气息。
九辰君和吕风起虽觉得安伯尘说得在理,却不知道他为何沉默许久之后突然这么说。
“不过除了天庭之外,我们还有一个敌人......或许不止一个,真是头疼的很。”
仰望天穹,安伯尘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说道,说话间银枪已落入掌心。
白马,缠头,长布条裹剑,随着剑斋子弟的三度出现,九辰君露出一种仿佛吞了苍蝇的表情,吕风起则目光变得无比尖锐,他看了眼剑斋子弟,又看了眼安伯尘,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安伯尘早早发现剑斋子弟,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两人间的差距,似乎又拉开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