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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目盲琴师,假扮道士

三修奇仙 泛东流 3750 2024-11-16 06:55

  你听说了吗西北方数日之前,有惊雷轰地,估计是什么妖魔又出世了。

  你又知道是妖魔

  我看见了那天我恰好从西北原那里过,看到一只大手天都给撕了,然后魔头跳了出来,一个跟斗扎到地上,然后一件黑色大袍子展开,好像一张大网,天都黑了。

  呦,你小子命挺大啊,这都能活着回来

  哪里哪里,我是舍不得我家的羊,漫天黑风啊,我就抱着羊腿,稀里糊涂昏过去后,醒来就到镇子边上了,估摸着是让风给刮回来的。

  你个死人不死羊的货,滚,别嚷嚷,我家老爷要开始练琴了。

  在穿空梭坠落处的东南方向,有一个小镇,镇上盲目隐退的琴师家门房打发走了羊倌儿,有些奇怪地望向身后宅子里。

  宅子破旧,古老,在镇子上却也算是数得着的,谁叫他们老爷当年没有隐退前,曾是最擅战阵杀伐之曲的大琴师呢,不知道是多少达官显贵的座上客呢。

  门房不无得意地想着,继而又叹口气,心想:可惜老爷年老目盲,不然也不用隐退,回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界来,还时不时地闹个妖魔鬼怪。

  真奇怪,今天老爷怎么还没有开始练琴

  老琴师双目虽盲,练琴不缀,按他自己道来,其琴曲比起当年未盲时候,还要更精进了几分。

  门房还在奇怪着呢,老琴师独自坐在院子里。膝盖上抱着琴。却无心思去弹奏。

  天要黑了。

  他喃喃自语。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白天黑夜他还是能隐约感知到的。

  那伙人,就要来了

  老琴师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虽然他也不知道是在忧虑什么。

  事情,要从三天之前说起

  三天前的老宅前,一个管家模样,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来到门口,身后还跟着四个太轿子的脚夫。

  白发老人叫醒了瞌睡的门房。送上拜帖及一封银子。

  家主隐退在家,最好军阵杀伐之曲,又有贵客临门,特请老琴师移步前往。

  家主亦知为难老琴师了,只愿老琴师看在家主人盛情的面子上,莫要推却。

  白发老人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老琴师自然没有推却的道理,抱着陪伴了他数十年的七弦琴,上了轿夫们抬的轿子。

  老琴师本就目盲,又身处在轿子里。自然看不清楚外面情况。

  最奇怪的是,盲人本就耳灵。外加又是操琴弄曲者,对声音分外敏感,偏偏一路至少有十余里路的样子,他竟然一点响动都没有听到。

  走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甚至呼吸的声音,一概也无。

  老琴师一路忐忑,忐忑到了到了地方,感受到灯火通明,听到了觥筹交错,方才安下心来,弹了一曲子破阵子,赢得满堂彩。

  唯一让他觉得古怪的是,从头到尾,除了击节赞叹声外,几乎没有交谈,没有对话,不闻人声。

  值得庆幸的是,老琴师的曲子明显让那个贵客很是满意,终于在临走之前,听到了唯一一句人话:

  看赏

  老琴师接过沉甸甸银子,谢过后,在心里对自己说:是个年轻人。

  回程一如之前,沉默轿夫,引路的白发老人,一路无话地送回了他的家中。

  听门房说,远远望去,一盏气死风灯引路,让人看着瘆的慌。

  哎,又要到时间了。

  老琴师有些犹豫,这是第四天,之前连续三天,都是那般轿子接送,一片沉默中的觥筹交错声中演奏,再被送回来。

  连续三天,连续三次,老琴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亦再没有响起过。

  我真的是在给人弹琴吗

  老琴师一头银发都在颤抖,心中发慌。

  可越是如此想来,他就越不敢拒绝,慢慢地对黄昏降临,竟是心生出了恐惧感来。

  再是恐惧,中间金乌西沉,玉兔跃升,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同时到来的,还有宁风

  好重的鬼气。

  宁风按下荧惑旗,在小镇上空望去,只见得在这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时候,整个小镇上空都在笼罩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黑气。

  这黑气在滚滚升腾着,似乎在欢天喜地,为黑夜的到来。

  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看来,得进到镇子里看看。

  宁风沉吟片刻,在镇子外落了下来,依然是一身书生打扮,入得镇子里。

  在他入镇的口子不远处,有一处老宅子,半在晚照里,半在黑幕下,正当日夜交替,晨昏线游走的地方。

  门口,有一个老门房,翘首张望,似在等待着什么

  嗯此人怎么神情慌张,面露惊恐,头顶黑气缠绕

  宁风心中一动,止住了径直走过去问询的念头,原地一转身。

  嗖~

  一道黄光绕着他身上书生袍自下而上一圈,当光辉散尽,宁风已然是另外一个模样。

  他一身杏黄色道袍,头顶梳着发髻,眉清目秀模样倒是没有大变,俨然是一个刚刚出师门游历的青涩少年道士。

  还真有点别扭

  宁风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活动了一下,压着步子走了过去。

  老丈,小道在此有礼了。

  他冲着老门房行了一礼,老门房是一个厚道人,小镇上八百年又都见不到一个道士,慌忙回礼之余殷勤地道:小道长可是刚到本镇。要不到耳房里喝口茶水。用些点心

  老门房还是有一定规矩的。他自己延客只敢说到耳房用茶点,没有趁着老主人就要出门这事,直接把人请到大厅去。

  这个

  宁风憋口气,生生把脸憋红了,做出一副腼腆羞涩状,道:家师交代过,出门历练,不得无故受人好处。有违我道门真意。

  敢问老丈,最近可有什么奇事,看看小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老门房支吾了一下,有些踟蹰。

  还真有宁风见有戏,连忙又给了一个台阶下,道:若是没有什么能用得上小道的地方,小道还是往他处去,就不叨扰老丈了。

  说着,宁风作势要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宁风有点骑虎难下了,心中念着:怎么还不喊我。再不喊都走远了。

  得,这是演戏演过了吗

  他还在自怨自艾呢。身后传来一个迟迟疑疑的声音:那个小道长,老汉还真有一事要请教。

  还好。宁风松了口气,缓缓转身,依然是压着步子走了回去,尽量让自己不是显得太积极,太热情,问道:不知老丈为难何事

  老门房这会儿已经做通了自家心理工作,安慰自己说这是小道士太过认死理,他这不是要透露家中,只是拿出来挽留眉清目秀的小道士有个落脚地方云云。

  这事跟我家老爷有关。老爷在双目有疾之前,是有名的大琴师

  老门房将他所知道的有关老琴师这几日遭遇一五一十地道来。

  琴师与门房,自小的交情,又一起隐退下来,名为主仆,实则兄弟一般。老琴师不曾隐瞒,早将去之后的遭遇跟他提过。

  这下子,经过老门房的口,宁风掌握了所有过程。

  竟然是这样那个年轻人会不会是

  宁风表面上做倾听状,即便是老门房絮絮叨叨,同一个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依然没有露出不耐烦之色。实则,他早就神游物外,将宴会上看赏的年轻人与公子联系在了一起。

  老丈放心

  宁风抬头看看天色,拍着胸脯道:这事交给小道了,小道这便前往察看,回头再来叨扰老丈茶点。

  告辞。

  话音落下,他掉头就往镇外走。

  这回动真格的,宁风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老门房留下,对方刚喊出个喂字来,他的背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什么情况

  老门房一头雾水,同时天也黑了下来,晨昏线扫过整个镇子,黑夜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嘎吱一声,老琴师推门而出。

  与此同时,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一个白发老人,一顶轿子,晃晃悠悠地从路的那头,向着老宅过来。

  轿子前一盏红灯笼,一如前面些日子。

  这种情况下,老门房当然不好再提先前事情,搀扶着老琴师上了轿子,掩盖不住一脸忧色地目送轿子向着镇子外面去。

  他心忧主人,自然没有发觉轿子所去的方向,其实与之前小道士离开的方向是完全一致的。

  希望老爷能没事吧。

  老门房叹息一声,关上门回到耳房打盹去了。

  他知道自家老爷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心里面唯一悬着的就是那个小道士会不会回来

  宁风当然不会回去,他正悄悄地跟在轿子后面,向着镇外凤高山去。

  这个山名,自是他在镇子里头,听镇民随口提及的。

  果然有问题,还不小。

  宁风越是跟着,越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这轿子并没有往远处去,而是绕过后山,从另外一头上山。

  夜黑,风高,山陡,林深,荒冢凌乱,有鬼火点点,飘飘荡荡。

  这,哪里会是人住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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