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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殷!殷!殷!

三修奇仙 泛东流 3759 2024-11-16 06:55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宁风震撼无比,一时出神,什么天眷之力不多了,什么停留时间有限,甚至什么防范警惕,什么语言表达能力,尽数被抹去得干干净净。

  他心目中剩下的,只有最纯净的震撼,恍若远古时候,第一个开得灵智的人族先民,抬头仰望星空般的感觉。

  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风他此时此刻,就在星空当中。

  他,就是星空的一份子。

  出得房门,放眼望去,眼前无垠的开阔,这种开阔完全不是面对汪洋,直视沙漠所能媲美的,纵上得九天,包揽九州,亦难与之万一媲美。

  宁风终于能真切地感受到渺小这个词的含义了。

  刷

  一颗流星,带着长长的星光焰尾,从宁风所处的地方擦了过去。

  霎时间,他直觉得所处的地方剧烈地颤动,立足不稳,几乎就要扑倒下去。

  宁风却浑然不曾在意,反而死死地盯着那一颗流星。

  从擦肩而过一刻起,他的目光仅仅地跟随着流星,直到只余下长长的星尘曳过星空,再看不清晰为止。

  呼~~

  宁风长长地一口气吐了出来,胸腔为之塌陷,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抒发此刻胸中说不清楚是感动,还是憋闷。

  我看清楚了。

  流星上,竟然是这个样子。

  宁风很是怀疑,即便是太阳神宫中那几位老祖宗。是不是有办法看到跟他此刻所见一般无二的景象。

  他看到。流星上有厚厚的冰层。干净得超过一切水晶,浑然没有尘埃;

  他看到,在冰层之下,没有土石,只有凝结成一块块的漆黑金属,仿佛经过天地熔炉地熔炼,已经是最上等的材质。

  它要是落入任何一个地方,想必都是无数人争抢的天材地宝吧

  宁风如是想着。胸中的震撼不住地分心下,终于放过了他,重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抬望眼,他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要嘛是黑漆漆的直到无限远地方,一片彻彻底底的虚空;

  要嘛,就是一颗颗星辰浮动着,随着远近表现出大小来,尽是亘古久远味道。

  苍茫,悠远。那是在地上仰望星空所无法感受到的震撼与渺小,毕竟。他现在就是漫天星辰之一。

  宁风重重地跺着脚,感受着反震回来的力量,强逼着自己不去沉迷在与地上所见浑然不同的星云与星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放在脚下。

  兴许,在更远的地方看来,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亦是一颗星辰吧

  宁风想着,哑然失笑,只是着星辰,也忒小了点。

  是小,他一眼,便已经望穿。

  宁风踏出房门后,所处的地方,不过方圆百丈大小罢了,小得可怜。

  回头望,只见得一扇孤零零的门杵在那里,仿佛再来个大一点的震动,它就要轰然倒塌了一般。

  宁风不去想这门为什么会开在这里,甚至不去想,要是打开门,回不去原本地方该如何

  那岂不是要孤零零地在这个星空当中的一片残破浮台上,独自呆上一辈子

  宁风压根分不出心思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他的注意力尽在这方圆百丈处。

  残破,的确是残破。

  宁风目光没有放过一寸的地方,每一寸仿佛都在低语与倾诉,诉着委屈,泣着孤寂。

  平台的边缘处不曾平整,正相反,充满了犬牙交错的峥嵘,恍若是被生生撕裂下来。

  前后左右,上下,原本都应该不住地延展下去,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强横的力量,生生破碎开来。

  类似的脚下平台之存在,在宁风目之所及虚空当中,漂浮着一个,又一个。

  有的在上,有的在下,有的左右,有的前后。

  它们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环绕着什么,不住地变幻着轨迹,仿佛会如此无休无止地漂浮下去。

  我应该也是在不断地移动吧

  宁风挠挠头,有点吃不准。

  在这个没有方向,没有参照的地方,他连自家是不是在不断地移动都没有办法给出准确的判断。

  这一点,究竟没有分去他太多的注意力,不过如浮云般,转眼消散。

  宁风前行数步,堪堪止步在接近平台边缘的地方,蹲了下去。

  在他左近地方,有整个平台除了门与宁风之外,其余的两样东西。

  有且仅有

  余者尽是一片空荡荡,孤独寂寞冷,犹如天上寒宫,清秋不改。

  一是一片小树苗般的存在,顽强地在这个没有土壤,没有雨露,亦没有人悉心栽培的地方生长着。

  树苗通体呈现出碧绿颜色,枝干晶莹剔透远远超过珊瑚一类,反倒像是有琉璃浇灌而成的植株。

  每根小树苗都只有寥寥地,轻易就能数得清楚地树叶。

  树叶子脉络清晰,又片片不同,犹如人的掌纹一般,晶莹之余,有一种液体在里面流淌一般的光泽感。

  宁风是自下往上观察的,很快目光落到了最高处。

  每一株小树苗的高处,总会如结着果实,结着稻穗一般,结着几块只有小拇指大小,奇形的玉块。

  这些玉块就半点没有晶莹感觉了,反倒像是那些水分不足的水果如马蹄,像是新碾出来的白生生稻米般质感。

  它们颜色各异,琳琅满目,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偏偏又没有花团锦簇般的感觉,层次分明得很。

  咦

  宁风眉头挑了挑,以他敏锐的观察力。登时就察觉到了一点。

  紫色最少。赤红最多。所处的位置正好相反,紫色在最上端。

  宁风有一种感觉,它们的颜色与所处位置高低,就好像是猴群里面拥有最多母猴子的一定是猴王,矮小老丑男人身边跟着一群漂亮少女的,妥妥的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看来紫色的最是珍贵。

  他半点不觉得冒出来的比喻似乎有点怪怪的,很有把握地下着论断。

  这些小玉块不知道有什么特殊作用,想来应该很有价值吧。

  宁风自言自语着。从字面上似乎是揣测,语气却几乎是笃定了。

  在这个明显神奇的地方,除却门和他之外只有两样东西,不珍贵,不神奇,那就见了鬼了。

  只是宁风一时间不得其门而入,便暂时搁置了下来,目光移动,落到惟二存在的另外一件东西上。

  那是一块石碑,嗯。或者说,曾经是一块石碑。

  宁风蹲伏下来身子前方不足数尺处。有一块残破的石碑状石头,半埋在土石下,半曝露在他视线范围内。

  即便是半遮半掩地,它的凄凉境况还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看来它曾经是一块完整石碑,现在则只是石碑的一部分,还有大半掩埋在下。

  真是,惨呐

  宁风站了起来,走到半截石碑的前方,俯下身子,仔细端详。

  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来历如何,又发生过什么

  他在心里面悄悄地做着判断,怎么看,都像是战后破败模样。

  宁风看见的所有残破,全都不似岁月长河冲刷导致,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凝固避让,不敢侵犯。

  他很是怀疑,在他来前的百万年 ,这里是如此模样;在他走后的百万年,此处依然故我。

  宁风心中闪着各种念头,借此让自己平复下来,同时仔细地端详石碑上的字迹。

  他本来就是看个意思,压根不觉得自己能看得明白什么东西。

  毕竟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出现一个残破的石碑,不太可能遇到像算尽苍生营地里那种先民造字,可以直接看懂的。

  不曾想,宁风的目光一落到字迹上,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顿时就拔不出来。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要吐出什么声音来,又是震撼太过,怎么都卷不起舌头,撬不开牙关。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宁风脑子里,这四个字轰然回荡,仿佛是无数座火山约好了一起爆发,七海一起震怒咆哮,整个世界的洪钟大吕一起奏响

  殷

  殷

  殷

  宁风终于捋直了舌头,撬开了牙关,吐出了一个字来。

  这个字似乎蕴含着什么神奇的力量,伴随着宁风将其吐出,将其正确发音,无数声回响立刻充斥整个浮台。

  那种感觉又不像是回音,仿佛时间倒退回远古,倒退回一切不曾毁灭之前,无数人影振臂高呼,将一切骄傲,灌注其间

  宁风一时间怔住了,傻住了,有一种遏制不住的冲动,从心中最深处,记忆尘封的地方,不住地喷涌而出。

  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要不是依然是不敢置信,他很怀疑是不是一样振起手臂,加入山呼海啸当中。

  一个属于自己的声音在告诉他,他宁风,亦是其中的一份子。

  怎么会是这样

  良久良久,宁风怅怅然地出声:竟然是殷字,殷商的殷。

  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我还没有睡醒,还在梦里面

  这个借口,连他自个儿都说不服。

  钟鼎文,古音韵,不是宁风这辈子见过的,听过的任何文字和语音,却是他的

  母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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