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就是后来者居上,她很清楚,蒋华生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死死的咬着唇,一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快步闪进了洗手间。
蒋华生看了一眼蒋善凯,哼了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板上,“不孝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吗?你不过就是活该,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会同情你!你自己好好善后吧!”
他一把推开了蒋善凯,准备回自己房间,走了两步才想起了什么,又顿了顿,说:“我要见见豆豆,不过蒋家这里她不会过来,我也不想让她过来添堵,到时候我会出去别的公寓住两天,你就别派人跟着我了,保不准我那天要是两腿一直死了,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有凝凝陪着我,我会觉得很安息。”
蒋善凯动了动唇,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到了嘴边才发现,中国文学的博大精深,那么多的词语,他此刻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夏然一直都在昏睡,她其实明显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可是想要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她也听得很清楚,已经响了无数次了,她却是一点都不想去接听这个电话。
她知道今天不是双休日,她还要上班,也许这个电话是警局那边的人打过来的,可是她却睁不开眼睛……
头好疼,嗓子眼像是有一团火,不断的折磨着她,她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沉入了一个黑暗的谷底,怎么都爬不上来。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手机倒是不响了,可是公寓门口却是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力道很大,还有人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夏然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扯起被子就盖住了自己的脸。
她真的好难受,现在谁都不要来吵她,她只想睡觉。
“夏然,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陆枫叶都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了,他很早就过来,可是一直都打她的电话她都不接,一开始以为她不在家里,结果站在门口就让他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
这个女人倒是好耐心,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打了多少通电话了,她就是一个都不接,最后手机都被他打到没电,他只能选择敲门。
可是依旧是毫无动静。
他有些懊恼的拧眉,沉吟了片刻才大声地说:“夏然,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就真的要不顾公德大喊大叫了,到时候你的邻居都出来,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
还是没有动静。
陆枫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夏然这人虽然脾气倔强,但是也不至于是倔强到这种程度,至少这个时候,她应该出来,哪怕是隔着铁门骂他几句都算是正常的,可是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她不在这里?
不对,刚刚分明就是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
陆枫叶又是大力的拍了几下门,“夏然,快点开门,你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来打开你公寓大门的锁,你知道我肯定办得到,开门!”
………
依旧是毫无动静,陆枫叶低咒了一声,终于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不出十分钟,马上就有人急匆匆跑上来,还带了一个开锁匠。
陆枫叶伸手指了指公寓的大门,面色冰冷的说:“把这个门给我打开!”
开锁匠一愣,有些谨慎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他衣冠楚楚的,也不像是一般的人,可是也不像是会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他虽然是个开锁的,不过这个行业他也已经做了很多年,虽然是以赚钱为主,也不敢助纣为虐。
他思来想去还是问了一句,“先生,这里是您的公寓?”
陆枫叶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这个需要向你报备?”
“倒也不是,不过如果不是您的公寓的话,我就不好开门……”
“呵,你倒是很有职业道德。”陆枫叶这话分明就是讥诮的,开锁的人只负责开锁,哪里会管什么主人不主人的,警察找上门来也不管他的事情,那人面色一僵,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陆枫城的司机就已经推了他一把。
“叫你开门,别废话那么多,你怕什么?”
看着这两人凶神恶煞的似乎很不好惹,开锁匠哪里敢惹事,应了一声,唯唯诺诺的就将门锁给打开了。
司机带着开锁匠下去,陆枫叶一脚踢开了公寓的大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沉闷的气息,还夹带着浓浓的烟味。他顺手关上了大门,只见整个客厅都显得有些凌乱,茶几上面还放着几个啤酒瓶。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插/在裤兜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拽进——
夏然,你到底是要如何摧残你的身体你才肯罢休?
就算是选择自虐一样的过日子,也不愿意把心里的苦闷都给说出来么?
盛怒的同时,陆枫叶还感觉到了一股心疼。
是的,他心疼。
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他确实在心疼,这个不爱惜自己的女人,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是属于他陆枫叶的了,她如此折腾自己有没有问过他的同意?
夏然的公寓不是很大,陆枫叶以前就来过,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卧室,房门一拧开才发现枚红色的被褥下面有一团小小的身影正蜷缩着躺在床上。
他心头无端端的跳了跳,再也顾不上形象,几乎是快步飞奔到床边,“夏然!”一边掀开了被褥。
夏然整张脸都被长长的头发给覆盖住了,看不清表情,可是那遮在她脸上的发丝却都沾上了汗水,包括陆枫叶手中的被褥,也是湿漉漉的,她到底是流了多少的汗?
还有,她怎么了?
陆枫叶伸手拨开了遮挡着她脸颊的发丝,这才发现她整张脸都是苍白的,原本姣好的唇瓣此刻完全是干涩的,双手无意识的抱着胸口,身体却是在轻微的颤抖着。
“夏然,你怎么了?”陆枫叶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叫着她的名字,床上的人根本就毫无反应,干涩的唇瓣不断的蠕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痛苦。
他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手碰到了她的额头才发现她的体温高的吓人。
该死,她在发烧?
陆枫叶大脑嗡一声,再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抱起了床上还昏迷不醒的夏然,就快步冲出了她的公寓,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直奔电梯口,结果电梯一直都停在四楼没有动静,他低低咒骂了几句,索性就抱着人直接走了楼梯。
其实陆枫叶的体能很好,抱着一个夏然从楼上跑到楼下也不会见得喘息,可是今天他跑到车门边上的时候却已经有些气息不稳。
他知道那并不是因为累,只是因为太过惊慌。
她这样好强的一个人,他几乎是不会想到她竟然也会生病,她就在自己的怀里,那样脆弱,脆弱的连呼吸都好似要消失不见似的。司机大老远就见到陆枫叶抱着夏然冲出公寓大厦,他连忙出来,“陆总……”
“开门……去医院!”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陆枫叶的声音如此的不稳,似乎还带着几许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