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九点的阳光洒满人间。
这一会儿的蓉城里头早已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而在距离蓉城东郊大约九十多公里,离青城山三十多公里的一片葱茏林木中,一座躺卧在大地之上,宛若“白色巨兽”一般的半地下式生物病毒研究所也已经苏醒了过来。
一位身着白大褂,看上去约莫着七十多岁的微胖地中海老者,正透过严密隔绝的玻璃墙注视着实验室中那些身着白色防化服忙碌着的科研人员,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推荐标准,依据病原体特征,具有特殊建筑结构和封闭设备的生物实验室可分为生物安全1级,2级,3级,4级实验室,简称bsl/bl。
其中bsl4级实验室也叫做最高封闭实验室,是最严格、最安全的防止生物扩散的生物学实验室,专门针对空气传播,高致死性,且无治疗方法的致命微生物研究试验的场所。
比如埃博拉病毒、天花病毒.....等等。
简而言之,那就用来研究危险性最高的病原体
目前整个华国只有三、四处这样的4级实验室。
而且为了保证其内病毒不进入城市,这些病毒研究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4级的病毒正式运行研究过,都是做一些二、三级的病毒实验。
可即使如此,里头的各种实验器材以及大量的资金倾斜,依旧让身为生物科研人员的微胖地中海老者眼馋不已,甚至到了羡慕嫉妒恨的地步!
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也有亲身感受一下4级实验室的美妙。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名为步云生的和蔼长者。
虽然这座实验室的面积要比正常的4级病毒研究所小多了,并且相关的微生物菌毒种保藏只有两、三级,但这里头的设备以及那近乎无限量的资金供应,说是伪四级也不过!
“有这样的机会,再给我十年时间一定能研究出诱导性多能干细胞的缺陷,到时候........”想到这里,微胖地中海老者却猛然瞅见玻璃隔离墙壁上映射出的那副憔悴模样,一颗雄心顿时凉了大半,一抹苦涩爬上嘴角:“十年?以我现在这样肺癌晚期已经开始扩散的情况还有十年吗?”
“恐怕再过个一两年也就差不多了。”
没错,这位微胖地中海老者正是蓉城中医药大学的李文学李教授!
目前,他已经为步云生工作来个多月了。
也仅仅只是两个月,李文学在癌症的阴影与废寝忘食的疯狂实验中,生生长出了几道皱纹,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岁的模样,从一个花甲老人沦为了如今的七旬老者!
“李教授?”
“李教授?”
“李教授!!!”
就在李文学心态失常之时,一阵低沉的呼唤声将他从纷乱的思绪解放出来。
“嗯?!”
回过神来的李文学,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科研服,看上去五十多岁,虎眉鹰目,面容肃穆的中年男人。
“周教授啊?你这是?”
说话间,李文学看着身前这位正位于人生巅峰的中年人,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羡慕,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嫉妒。
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可惜有些东西是羡慕也没用的。
李文学在想什么,中年男人不知道,但他那种贪婪的眼神却让他很不喜欢。
不过身为同事,并且人家还是甲方爸爸派下来协助研究的心腹角色,为了现在这样能够一展才华的美好生活,这点瑕疵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至少来说,比之从前坐冷板凳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所以见着李文学的询问,中年男人周教授强忍下心头的不适,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哦,是步先生来了,就在上面办公室里,就是步先生的样子.....”
还没等周教授把话说完,李文学随即惊喜的打断道:“步先生来了?那应该是来查看我们的研究进展的!”
“走走走,我们赶快去办公室!”
说着,李文学便兴匆匆的向着消毒室走去,而他脑中不断的想到那个骨瘦如柴的和蔼老者,以及那一次宛若温泉一般的握手。
对于步云生这位以国士之礼待他的伯乐,李文学一直心存感激!
如今两月不见,他自然甚是想念,关切。
周教授见此,顿时有些不悦,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紧随其后,进入消毒室。
消毒室,这是生物病毒实验室必备的一处地方。
这里可以说是进出实验室的必经要道。
出入这里的每一位人,无论何等身份都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严密检查,毕竟这里可是生物病毒研究所,要是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那可不是什么小问题,稍有不慎便会酿成滔天大祸,根本容不得一星半点的马虎大意。
消毒、洗浴、搜身、换衣服.......
待李文学和周教授做完这一切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了。
两人快步走入电梯中,输入密码,随即乘着电梯从地下三层来到了地上一层。
“叮~”
等电梯门一打开,李文学一马当前,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生物病毒研究所最里头,一间棕红色门扉的办公室外。
“咚~咚~咚~”
李文学先是整了整衣服,抬起左手敲了敲门,扭动起银白色的门把手,将门缓缓的推开了。
“喵~咕噜~咕噜~”
“喵~咕噜~咕噜~”
门这才露出一条缝,两声猫儿的叫声便迫不及待的传了出来,这听得李文学一愣。
“难道步先生还养了猫的?”
李文学心头捣鼓几句,便推开了门。
下一刻,简单干净的办公室内,一位身着黑色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坐在老板靠椅上的撸着巨猫的老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却看到李文学眉头一皱。
倒不是因为两声猫叫声,面前却只有一只猫。
而是因为眼前之人虽然样貌、轮廓、甚至衣着都近乎一样,但这人绝对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步云生!
“你是?”
李文学心神一颤,随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