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
“禁地塌了!!!”
“族长........”
乱了,
全乱套了。
在场众人见此,哪里还能有半分理智?
回过神来,皆是向着鬼蛊洞奔去。
唯独高援朝一人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看着远处那已经坍塌的鬼蛊洞,脑子里一直回荡起他之前对高止戈说的话:“老四.......你留在这里......你留在这.....你留在.......你留....”
“我的错。”
“是我害了你啊.......”
像是得了魔怔了一般,高抗美口中不停的喃喃着,两行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
这几天来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梦一样。
有些虚幻,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柳卡高家终于有后了,可是二哥死了,大哥生死未卜,现在连四弟也.......
为什么?
高止戈本来是该和他一起的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让他留在里头?
一个人,一把匕首又能起多大作用?
他们真的差那几分钟的时间吗?
柳卡高家四兄弟,几十年风风雨雨一起走过,到了今天,却只剩下了他一人。
想到这里,高援朝那仿佛二级烧伤一般的丑陋的面目,逐渐扭曲。
自责、愧疚、后悔,化为了一条条狰狞的毒蛇,一口一口的咬在他心上。
溶洞彻底坍塌了,就意味着本来还有一丝生还希望的高建国,十死无生!
而且把高止戈也折在里头了!
“不!”
“一定没事的!”
“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要说高援朝到底是高援朝,作为柳卡高家的三爷、蛊色集团的三把手,他的意志还没有脆弱到就此一蹶不振的地步。
方才,那一连串的打击只是暂时让他有所消沉。
现在.....他已经缓过来了!
“呼~吸~呼~吸~”
只见高援朝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稳住发颤的身子,从西裤裤兜里头模出一个华为手机,解锁,拨了出去。
他要叫人,他要叫施工队来!
之前,鬼蛊洞只是小范围的坍塌。
可现在却是整个溶洞垮了!
甚至连附近的山势都受到了影响。
靠人?
鬼蛊洞经过柳卡高家无数代先人的探索,已经确明,这是个有着十多公里洞长,三层复合钟乳溶洞。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高止戈、步云生等人所在的那个溶室并不在溶洞深处,离出口不远。
高援朝从那里狂奔而来,也只用了五十多秒。
可高援朝是什么人?
那是半个武人啊!
虽然因为术法的影响,他的武术修为不高。
但是全力之下,一秒跑出十米还是做得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一秒十米,五十秒是多少米?
那是足足五百米的距离!
五百米在平时来时不算多长,就是正常人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可是要靠人力挖出五百米长的通道需要多久?
这里是柳卡高家的祖地方白苗寨。
寨子里的人两百多户族人,或多或少都会两手蛊术、以及武术。
即使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身体也比外头都市里的普通年轻人要强出很多。
可就是这样,发动全寨子的人白天黑夜,不眠不休,也要几个月。
几个月?
呵呵~
真等到几个月后,里头的人就是没被坍塌的石头砸死,饿也饿死了。
等找到的时候,恐怕都已经烂透了。
而且就这,还是按照步云生、高止戈等人还在原来位置上的进度预计。
这鬼蛊有三层,如果溶洞崩塌的时候他们跌落到了鬼蛊洞的二层,甚至是三层,也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所以靠人,那无异于是个浩大间距的问题。
唯有各种大型挖掘机、推土机、盾构机、土方车.....等等的现代化重器械强强联手,加班加点,才有可能在十来天内挖出一个安全的隧道来。
高援朝相信,以武人的强大生存能力,十天,二十天不进食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事后,身体会出些状况,但是只要人活着才有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
“喂,马总吗?”
“我想你们的.......”
“喂,郑总....”
“喂,牛哥....”
“什么?合同违约?”
“我出双倍!!!”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被拨出,高援朝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
作为连通着方白苗寨与外界的通道,莽荒与现代的连接,土路没有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人给它起过。
在一千多年前,这里是野兽们行径的兽道。
窄窄的,时隐时现。
后来,有人来了。
走得多了,路也就宽了。
不过,它还是一条窄窄的羊肠小道。
宽的有限。
不过对于不是经常出山的方白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再到后来,
改革开放了,
柳卡高家有钱了,
作为族长、家主的高建国,自然将目光放在了进出出行的这条路上。
但是不知道出何原因,高建国并没有把它修成泊油路的打算,甚至连把路铺平都没有,仅仅只是找人将它打理了拓宽到能够让两辆车并行的地步。
“轰隆隆~”
颠簸的土路上,十多辆长约八、九米的大卡车,狠狠的驶过脚下的土路。
这现代科技制造的庞然大物有着十五吨的恐怖重量,将任何敢于阻挡它的东西都碾成碎屑。
一路走来,尘土飞扬,黄龙咆哮。
不过尘土也是有脾气的,早就在扬起的时候,糊了大卡车一脸。
万般无奈之下,大卡车也只有扬起雨刮,勉强保证了自己的脸面。
而在车队尾巴上,一辆灰扑扑的大卡车副驾位上,一位身着迷彩服,头发半白,平头,看上去约莫着六七十岁样子的老汉,正一脸淡然的看着雨刮器与尘土的搏斗。
当然,他此时也是灰头土脸的。
特别是那张的看上去满是岁月痕迹的国字脸,此时已经被填平了。
甚至有一种动一动,就会掉下些砟子的感觉。
“叔,您说道祖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嘛呀?”
大卡车驾驶位上,一个约莫着五十多岁,国字脸,看着憨厚老实人的中年男子,操纵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头也不转的对着身旁的老汉问道。
“我也不知道道祖他想做什么。”
老汉闻言,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