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现在的我还是从前我吗？”
解开了灵台太上法之后，恢复了感情的理鱼道士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未曾生我，谁是我？
生我之时，我是谁？
此时的理鱼道士不禁思考起这一道学、佛学上的问题来。
不过，现在可那么多功夫去想这些问题。
因为理鱼道士体内的小周天真气已经完全耗尽，但至善女冠的伤势仅仅只是将眼睛的神经血肉再次续借，至于左、右的骨折和骨裂，却仅仅只来了个开头。
理鱼道士感知这他和至善女冠体内的情况，舒展了眉头，自嘲道：“如果这次我能活下去，恐怕就已经是好的了，哪里还有什么挑剔的？”
话到此处，理鱼顿了顿道：“不过，有些东西很快便会浮出水面了吧？”
在说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理鱼道士忽然眼神一凛，开始强行从自己体内的血肉、脂肪.....总之一切能够提炼小周天真气的东西，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汲取、榨取着。
只见他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黝黑发亮的头发从发根开始，渐渐生出一抹白色，而至善女冠的面色则越来越润泽。
“嗯~”
片刻后，在一阵细微的骨骼“咔咔~咔咔~”交错声中，至善女冠轻吟一声，醒了过来。
“这是？”
她睁着迷离的眼神，看向四周，一位面如枯槁、头发花白的老道士映入她的眼帘。
“师傅，您醒了啊？”
宛若百岁老人的理鱼道士，睁着花白浑浊的眼神，无神的望向至善女冠的方向。
此时的理鱼道士，已经其实瞎了。
“你是......理鱼！！！”
至善女冠闻言一愣，随即杏目一瞪，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怎么会......”
理鱼道士却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师傅，以后的路，恐怕.....就要交给你和至明师叔了。”
至善女冠闻言，一种不祥之感窜上心头，几声道：“理鱼，你小子别吓师傅啊！！！”
“对了，师傅....其实我......我什么来着？不行了，想不起来了.....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会，就在这里，师傅你快走吧，从石笋塘底的暗河.....哈~”
话还没说完，理鱼道士打了一个哈欠。
随后，一颗脑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理鱼！！！”
一声长啸从至善女冠口中放出，激起了无数林中鸟雀。
...................
青城山下，被包场的民宿中。
步云生淡然的看着理鱼道士的大发神威，再到他枯萎凋零。
颇有一种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冷漠之感。
良久之后，看着至善女冠依依不舍的弃了理鱼道士的尸体逃向别处，步云生这才嘴角一扬，挂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悠悠掏出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
步云生此时的心情不错。
虽然这中间出了些差错，但他种下的种子终于到了收成的时候，虽然这果实并不是至明道士，而是被他忽略的理鱼道士。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理鱼道士是死了，但这并不影响步云生收获的喜悦。
因为只要理鱼道士的脑子还没死，他就有信心用大周天真气将其救活，然后从理鱼口中逼问出秘密。
当然，这得花些时间。
“看来这位丹台碧洞宗的小子是入了步先生的眼了？”
一旁早已睁开了眸子的吴云青见着步云生的动作，不由轻笑道：“也难怪，这小子确实厉害，让在下差点都以为他是步先生埋下的暗手。”
“不过，这小子都死透了，步先生拿他又有什么用呢？”
步云生却没有接过话茬，而是将视线重新投回了监控屏幕上，淡淡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吴先生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
“步某人对那眼中异相之法可是期盼已久啊！”
“呵呵~”吴云青闻言，摇着头轻笑一声道：“如今还未生结果，步先生现在说这些恐怕还为时尚早啊！”
此言一出，一旁的枯草青不由得看了吴云青一眼。
这家伙自从问了步云生之后，就只是闭了下眼，便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本来，枯草青都以为他放弃了。
可现在观其言语，似乎暗藏了别的什么端倪。
枯草青的疑惑却也是步云生的惊讶。
“偶？”只见步云生眉头一挑，咧嘴一笑道：“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话落，三人俱是将视线重新聚集在了监控上。
那里是他们的棋盘，是他们的赌局，也是至明道士和众多老宗师们的挣扎.........
.........................
青城山，半山腰上。
方才的一声巨响，可谓是让追逐至明道士的一众人等心神一震。
不过，他们却没有一人回头望上一眼。
因为他们的心里全是至明道士的背影，全是对长生不死的渴望。
而至明道士呢？
一抹红光从眼角划过，但他也没有回头。
而是握紧了拳头，死死的咬住牙关，向山下奔去。
只是，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红，
是风太大了吗？
还是被尘埃迷了眼？
除了至明道士，谁也不知。
只知道在那一声震动天地的爆炸声传来后，他的速度更快了。
原本一秒只能射出二十多米的他，到了现在的一瞬四十多米，足足快了一倍多。
“呼~呼~呼~”
猛然爆增的速度，让风儿更加喧嚣，扯着他的紫色法衣呼呼作响。
更惹得身后的一干老人们心头一滞。
方才，至明道士那都是若即若离，似乎再快一些便能追上。
可这一下子的加速，让他们知道，之前的一切其实都是镜花水月，都是至明道士拖住他们的“借口”。
眼看着至明道士绝尘而去，众人自是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
至明道士的速度并不会因此减慢半分。
不过好在他们这些老人精早就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在山下布置了许多人手。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慢了下了。
而此时至明道士已经到了山脚下，似乎逃出生天只在眼前了。
可等待他的却是上千名全副武装的黑衣头套人们。
虽然他们手里头的家伙都是麻醉、束缚、或者电击之类的东西，但如此大规模的人群，还就紧挨着青城上公路边上，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