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发杀机,龙蛇起陆。
那时候,他正是舞象之年,年轻气盛,清庭乱起。
他,作为地师传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出好戏。
隐于幕后,化身为“上帝”,操纵着太平天国剿灭“清妖”。
不然,凭洪秀全一个两广出身,什么都不懂的土农民,一个秀才都考不上根本没人搭理的穷酸读书人,怎么能在短短10年内,成为一个百姓爱戴、士兵支持,手下能人异士无数皆心服的“南方皇帝”?
太平天国两千七百王,除了东王杨秀清之外,翼王石达开、西王萧朝贵、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忠王李秀成.........其中,尤以被割凌迟三千多刀都没有吭过一声的翼王石开达,哪个不比他强?
为什么对一个见识短浅、平庸无能,只会跳大神的大哥俯首帖耳,一直到死?
凭什么?
是凭这个“台子”是他洪秀全建的?
还是凭那个才入华夏传教短短几年的拜上帝教?
凭的是,他这位背后的“神”,这位“上帝”的指点着。
那时,古往今来无数代地师先辈们最渴望的一身黄袍,一方社稷神器唾手可得。
但这位“神”,这位“上帝”失败了。
因为他太年轻了!
以为人心不过如此,可事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太平天国打下江宁府割据半壁江山之后,洪秀全满足了。
他享受着三千宠爱集一身的荒淫日子,对于“上帝”的催促,渐渐敷衍。
看着想要跳出棋盘的棋子,“上帝”也曾想过再换一个“圣子”。
可是前期的洗脑太过深刻,以至于当“上帝”回首之时,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人选。
后来?
风筝挣脱了线的束缚,借着风飞得高高的,可是风停了,它自然就只有粉碎碎骨的下场。
洪秀全病死了,“天京”被攻破了,太平天国......完了。
这一切,都在“上帝”的眼皮子底下。
其实,那时的天平天国还有救,可是“上帝”对于忤逆他的羊羔却没有半点怜惜。
就这么坐在神坛之上,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宴宾朋,看着他.....楼塌了。
因为“上帝”有他的自傲,他还年轻,他自信有一必有二,自己能花十四年的时光建起一个神国,那么推倒再重来一次,又何妨?
下次,一定不会再失败的。
所以“上帝”抛弃了现在的一切,准备着他的新计划,也在物色着新的神名。
毕竟,宗教的名义确实很不错。
不过这一次,他要亲自培养一个真正的“圣子”,一个与他,与无数代地师一般执念的人。
走在天京,哦不,他走在满是尸骸的江宁府内,从尸体堆里找到了一个男孩悉心照料。
看着一天天长大的男孩,尽管这男孩天资不够无法继承地师一脉,可不知怎么,“神”却有了一种初为人父的体悟。
“神”有了感情,便滚落了神坛,成了一位真正的师傅。
亦师亦父。
再后来?
男孩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志向。
看着那惊天动地的炮弹,那满天飞舞的子弹,男孩渐渐的,有些看不上那套“老祖宗”留下的把戏。
他觉得,变则通才是正理,他要师夷之技以制夷!
师傅知道他说的对,但这个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大战。
师傅不放心他一人远去,而且计划也到了即将启动的关键时刻。
因此,师傅不容许男孩离开。
所以,师傅变成了男孩口中的老古董、老顽固。
最终,男孩还是偷偷的走了。
失去了这么一位悉心培养的“圣子”,意味着几十年的准备白费了,可老古董却没半点心痛,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对,没有老古董的首肯,就凭男孩的能力,在无数被洗脑的信徒们包围下能走得了吗?
能走远吗?
因为,老古董不忍心男孩走上他铺就的一条不归路。
时光荏苒,日月变换。
很久之后,就久到江宁府的名字都换了再换,成了南京。
男孩老了,带着两个战乱中找到的遗孤来到了老古董面前。
最后.......
男孩死了。
因为莫名其妙的坚持,死了。
留下老古董一人,带着两只小猴子,默默的看着那一堆黄土。
一年又年,
坟前的草,
长了,
路没了,
两只小猢狲的翅膀硬了,就跟他们师傅一样,走了。
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过这次,老古董再也不允许他们的离开!
无论用上什么方法!!!
但他也知道,这两个小猢狲的脾气与他们师傅一般无二,硬来是不行的,只能徐徐图之。
毕竟神仙难救“想死”之人。
这就要好好的思量一番。
“而且,如果那件事成了的话,那么他们以后也不需如此了吧?”
想到这里,吴老眼中的冰冷渐去,化为一抹慈祥的目光,略过了方才的话题道:“寒士,师爷饿了。”
听到吴老的话,夏寒士心头闪过一阵复杂之色。
只见他微微一顿,将右手提着金属银色的密码箱放在地上,双手滚动密码。
“啪嗒~”
密码箱打开了。
干冰带来的低温白烟,贴着箱子流了出来,有种莫名的仙气。
可是里头的东西,却和仙扯不上半点关系。
那是一坨拳头大小的圆盘状肉袋,黑红色的,表面满是凹凸,满是粘液,还连着一根长长的肉管。
很恶心!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夏寒士还是有种想要把它扔的远远的冲动。
吴老见着密码箱了的这圆盘状肉块,眉头一皱,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这次菜园子里头长的菜,有些长过了吧?!”
“呕~”
夏寒士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滚,强行咽下已经到了咽喉的酸液道:“师爷,这几年愿意种换花草的菜农已经很少了。”
“特别是最近,那些菜农更是有些闹腾,所以.......”
“哼!”吴老闻言,冷哼了一声道:“看来,是这些年我对他们太过宽容了,好日子过多了,不吃吃苦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