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听了，骂了一句：“这破嘴。”就没话了，没有林萧中的争论、解释，林萧看着他说：“看来这是真的了？”孙智还是没有话，钱通说话了：“是真的。我那边也快干不下去了，没人。”林萧感到意外：“怎么了，我看暗香山庄生意不是还可以吗？”

　　“是啊，人都跑那边去了。”孙智无可奈何。“怎么会这样呢？”林萧从那边过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钱通叹一口气：“这是改革的教训之一。”林萧不说话了，当初是他发起的改革，还没有进行完，他就被梅老四给安排到美国去找刘长海去了。

　　林萧对自己做过的事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对钱通的话很感兴趣：“这句话说得好，有哲理，你总结出来了什么样的教训？”钱通还没有说话，孙智接上了：“这改革的教训就是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为什么呢？容易扯着蛋。”三人吩咐大笑。林萧鼓励他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有水平，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再往下讲。”

　　孙智使劲喝了一大口，好像是要借这口酒来壮胆似的，接着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玄医门的接班人，你的理想是把古代的玄门医术搬到民间来，让普通的老百姓都能分享到这上古的智慧。”林萧原先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有进行一半就停止了，一直耿耿于怀，不知后续如何，此时听他说出了自己的抱负，非常感动，喝了一口酒，称赞他说：“兄弟真乃我的知音也。”

　　孙智接着说：“我们三人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都有自己的想法，想用它来改造社会，改造人的身体，让人们更健康，不光是身体上要健康，精神上也要健康，心理意识健康了，身体才能更健康。但是，这一步迈得就太大了，结果就扯着蛋了。”

　　言下之意有些伤感，是为生意的不景气，还是为理想的破灭？他喝了口酒，不作声了。林萧猜到了几分，他问钱、孙二人：“事情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的呢？我想知道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钱通目前还没有受到冲击，他置身事外，对这事看得比较清楚，就给林萧讲了起来。

　　自从林萧被梅老四安排到美国去以后，他原先在暗香山庄搞的那一套，转眼间就土崩瓦解了，几个部门经理联手，又回到了从前，保健变成了享乐，休闲变成了纵欲。表面上的按摩服务，进去后都是活塞运动，除掉打掉的几家，幸存下来的就是钱、孙二家，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小会所。

　　这些三流小角色开始还以他们为行业标杆，暗香山庄一回头，客人都蜂拥而去，这边立马变得门可罗雀了，连技师都嘟嚷快吃不上饭了，已经开始有跳槽的了。钱、孙二人当初是跟林萧后面主打“健康休闲”牌的，暗香山庄能打林萧的脸，他们不能打自己的脸，就一天天撑下去。

　　也并非撑不下去，毕竟还有不少人是认同他们的休闲观念的，生意不好也不坏，但最让孙智受不了的是暗香山庄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子。一天，暗香山庄一姓吴女子来找孙智，要跟他谈合作的事，这人正是吴眉，林萧离开后，梅老四就把山庄交给她打理。

　　开始她很客气地对孙智说：“林少与孙经理您关系很好，这也是我们暗香山庄与天上人间的缘分，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合作得很愉快。”孙智不知道她想跟自己合作什么，当初林萧负责的时候，三家是盟友关系，不分大小，不分高低，有事相互商议，各自保持独立，所谓合作，其实是两个人感情的融合，处理问题态度的一致，并没有实际上的业务上的联系。

　　现在林萧离开了，吴眉突然提出合作，让孙智觉得很突兀，就没有接话。吴眉接着说：“我们公司觉得你们占据地理优势，可以吸引大量客源，因此有意向并购你们会所，孙经理继续负责管理工作，这儿还是你说了算。”孙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要硬吃啊，林萧在的时候也不敢说出这种大话。

　　但他还是看在林萧的面子上，没有当即翻脸，只淡淡地回了句：“容我们考虑考虑。”吴眉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说三天后再来听他回话。

　　吴眉走后，孙智气得一脚把门踢上，恨恨地骂了句：“什么东西。”他觉得不可能是林萧走之前安排下的，就给钱通打电话，约他出来谈谈。

　　两人碰面后，孙智把刚才吴眉说的事跟他讲了一遍，问他是什么看法。钱通也觉得这事不可思议，一边听一边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听完后瞪着孙智：“你说的是真事？”把刚缓过来气的孙智又差点气晕了过去，一拍桌子：“就是真的，你说吧，这个姓吴的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钱通愣了老一会儿，一会儿这样想，一会儿那样想，头像个拨浪鼓似的，转来转去，连声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突如其来的合作把钱通也搞得摸不着头脑，他与孙智静下心来分析这事：如果合作的话，对暗香山庄有什么好处？他们为什么看中天上人间这块地方？

　　事情并不是合作这么简单，把孙智的公司合并后，他们拿出钱来并购，孙智只负责管理分红，看起来是个大便宜，但这个便宜能不能占呢？暗香山庄为什么要选择在林萧外出的时候并购呢？为什么不能等林萧回来呢？这件事与林萧有什么关系没有？

　　两个人都想得头大，也没有想出个子丑寅卯来，但都认定这不是好事，这个事看起来是便宜，背后肯定有阴谋，这个便宜咱不占。三天后再来，也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