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是警察局的副局长,一辈子就喜欢刑侦,喜欢跟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别人有了功劳都显摆出来,当作升官的资本,他却不在乎,谁要谁拿去,他就喜欢亲自到现场去研究罪犯的心理,研究罪犯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案子要钱,上上下下都喜欢他。
老头一转身来到了胖子住的病房,胖子被林萧从汽车上扔下来后,摔得七萦八素,人事不知,幸好后面那辆警车跑得快,把他救上来送到医院。胖子皮厚,身上基本没有什么伤,除了头上被林萧用枪砸了一下,轻微脑震荡,有点晕,别的没有大碍,不影响吃,不影响睡。进了医院,医生照例先给他进行一次全面体检,告诉他说要少吃肉,少喝酒,多吃蔬菜多运动。他听了头都大了,说这医生要谋害他,拒绝治疗。
医院没法,又给他换了个医生,吸取了前面那个同行的教训,这位医生什么也不说他,也不管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头来到他的病房时,他刚饱餐一顿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老头进来见他这模样,火一下就上来了,这个死胖子,就知道吃,什么事也干不了,这么点小事被他闹得满城风雨,就生气地使劲打了他屁股一下。
其实老头是没见过哈曼他们,安排胖子出这趟警,他也太大意了,别说胖子了,就是他亲自来也未必能搞定。胖子被打得浑身一颤,继续打他的呼噜,老头又打了一巴掌,这下把胖子打疼了,他伸手护住,还是没有睁眼。老头对他的手又打了一下,这一次他受不了了,费了好大的劲翻过身来,嘴里嘟嚷着:“干什么的你?”
“起来,找你谈话。”老头的声音对胖子来说就是打雷,哪怕是在睡梦中,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老头正在他跟前,瞪着眼看他,吓得一哆嗦,马上又装作痛苦难忍的样子,“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胖子刚入警察这一行,就跟老头混,所有的本事都是跟老头学的,老头也没少骂他,十几年过去了,胖子硬是被老头给教训出来了。但积威犹存,听到老头的声音他还是心中发怵。老头见他这样,心中更加上火,喝道:“叫什么叫,给我起来,有话问你。”胖子没法,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一身的肥膘,压得床一颤一颤的。
老头坐下来,换上一脸笑容,问他:“胖子,我问你,你可要说实话啊。”胖子见老头笑了,心里也不怕了,忙也嬉皮笑脸地说:“看你说的,我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招呢,你想问什么?”心里早想好如何解释自己被恐怖分子劫持的事了,不料老头根本不想知道他是怎么一时失手的,问他:“我听说他们是为一颗宝石打起来的,你知道吗?”
胖子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只要不问他案子的事,他什么都能说个滔滔不绝,于是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说的是那宝石啊,哟,我跟你们说啊,那可真是个宝贝,我敢说,你们说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宝石,那么亮,那么美。哎呀,真是做梦也想像不到天下还有这么好看的东西,不知道能值多少钱哪。”
老头不想听他扯远,打断了他的话:“这宝石是谁的?”“谁的?”胖子挠挠头,这个他也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没听说。”老头对后面两个手下说:“你们先出去一下。”两个警察知道他们要谈论一些秘密的事,不甘心,但又不能不听众,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老头等他们出了病房,小声问道:“现在能说了吧?那宝石在谁的手里?”胖子想了一下,努力回想上午发生的事,他把脑袋晃来晃去,结果越晃越糊涂,只好停了下来,静了一会儿,说:“被拿走了,那三个家伙拿走了,他们拿枪指着我的脑袋,逼我上了车。我想死也要知道他们要到哪儿去,就跟着一起去了。”
老头看他这样,知道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就毫不客气地嘲笑他:“结果被从车上扔出来了,对吧。”胖子被他骂习惯了,嘿嘿地笑:“是啊,被扔下来了。”老头被问到想知道的东西,无精打采地坐着,不说话。胖子也着急,他又想起了一个事,对老头说:“咱们带回来几个人,我觉得那个阿拉伯人是最清楚这其中的事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问问?”
老头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柔声说道:“你就不要去了,好好养伤吧。”老头一直留在办案一线,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收获了一些意外横财,这是他坚持亲自办案的一个重要的动力,今天,他在无意之中听说了蓝宝石,就决心要看一看,把它变成自己的收藏。他不知道这是一颗什么样的宝石,如果知道了,可能就不会起这个念头了,很多时候,人会起一些贪婪、残忍、欺骗的恶念,都是由于缺少敬畏之心。
离开胖子的病房,老头决定要去会一会艾瑞,这个神秘的外国人。虽然老头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他们早就得到指示,不要招惹这几位阿拉伯人,而且要尽心关照,提供尽可能的帮助。给他们指示的人不是局长,而是地位更高的人,高到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想都不敢想。老头知道,这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他不想招惹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得思考一下如何套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