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
凌述扬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制造欢愉。沈倾颜就像待放的花苞,在这股热情的催促下很快完全打开了,她包容他,接纳他,毫无保留,期待着与他共赴云雨。
男女之事讲究两厢情愿,她喜欢他,更何况分开半个月也的确想他,所以无条件接受他的所求,甚至变得主动,只希望把自己的爱意尽情体现出来,感受着他的爱意。沈倾颜主动抱住了他,与他拥吻,期待着与他沉沦。
可是在最后一步,凌述扬忽然停了下来,只压在她身上拼命地喘气。
沈倾颜察觉到不对劲,睁开了眼,见他极力隐忍着,隐忍得额头都冒汗了,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幽暗的眼在黑夜里更幽暗,只剩下月华反射的两点盈光,使他的面色变得更深处,无法探究。
沈倾颜问他:“怎么了?”
凌述扬还是在喘着气,明明看着她美丽的胴体他无法克制,明明她就在他身下,他可以尽情地索要她,把她摆弄成各种姿势以解脱他这半个月的相思之苦,可是最后一步他还是停了下来了。
他极力隐忍,抗拒体内狂热的清楚,和急切躁动不安的情绪,最后闭上了眼。
沈倾颜伸手抚上他的身体问他:“怎么了?”
凌述扬就像触电一样猛然坐起来了,不让她碰,好像她是一位毒药,一旦碰上了他他就受吸引,无法克制。连理智也淹没得全无。
他在黑暗里坐了一阵,直到稍稍缓解了那股情潮才沙哑地说:“没什么。”
沈倾颜坐起来,还是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她觉得凌述扬非常不对劲,为什么会半路停下来了呢,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子的,甚至她不太乐意的时候他也会用各种手段逼出她的热情,让她接受他,可是今天,明明她已经主动了,而且他是那么想要,想要得身体都异常地热情了,可是中途他还是停了下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沈倾颜轻轻抚上他的脸,为他擦掉脸上的虚汗。
凌述扬猛然捂住她的手,像鹰一样盯着她说:“不要乱动!”
察觉到他的隐忍,也感觉得到他隐忍得痛苦,沈倾颜倒也不动了,只是心里的疑虑更大。
后来凌述扬说:“我只是觉得不能……刚刚我忽然想到了姑姑,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她去世去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行欢乐,姑姑对我很好,我甚至把她当成了我的另一个母亲。”
沈倾颜似乎理解了,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凌述扬紧紧握着她的手,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把她拉到怀里吻了一阵,吻得很温柔,并且低哄说:“乖,对不起,今晚我们不应该这样!”
“你要是真的不乐意那就算了吧!”沈倾颜很理解地答。
凌述扬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低低地说:“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然后就起身离去了。
沈倾颜知道他去冲冷水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进去关上浴室的门,并且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不由得叹息一声。
觉得今晚的凌述扬半点不像往常的他,今晚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心情无法形容。失落、不解、不安还是什么,。但是担忧肯定是有的。隐约中觉得凌述扬去美国发生了什么,并且很有可能与他最近复杂的心情有关,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沈倾颜猜不透,不过她觉得改天可以找凌语晴来询问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她慢慢地躺到床上,拉上被子,但是又觉得没有安全感,最后还是起来到衣柜里找了睡衣穿上,然后躺下来等凌述扬。
凌述扬洗了很久,回来时发现沈倾颜还在睁着眼等他,他就问她:“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在等你回来。”
凌述扬就躺了下来,沈倾颜伸手触碰到他的肌肤,发现冰凉的很,肯定冲了很久的冷水澡。她习惯性地依靠到他的怀里,凌述扬也顺势抱着她,并且安抚她说:“睡吧,很晚了。”
沈倾颜靠在他怀里,闻着沐浴露的味道,轻轻地问了句:“凌述扬,问你个问题啊!”
“有什么事明天再问吧!”可是凌述扬却拒绝了她,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地,就先堵住她的话了。
沈倾颜就抬起身子看着他,还是问出来:“你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凌述扬定定望着她,神色平静如常,双眼幽深得只剩下两点荧光。又或者是黑夜的关系,沈倾颜始终无法辨清他的神色。
很久之后凌述扬回答:“工作上的事,你已经问过了,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对你说的。”
“真的吗?”
“真的!”凌述扬把她拉下来,让她躺在自己身边,并且侧过神来半压着她,亲吻了一下她的唇,在缠绵的细吻中轻轻地说,“你要相信我,并且给我足够的空间……很晚了,而且我一天一夜不睡觉,忍受倒时差的痛苦,真的很累了!我们睡觉了好吗?”
沈倾颜望着他,见他的确是很疲惫的样子,就只能点点头。
凌述扬又躺下来,让她枕着他的手臂,并抱着她睡觉了。
沈倾颜不知道凌述扬睡着了没有,但是她的确是睡不着的,靠在他怀里,这一次没有觉得比以往踏实,反而忧虑重重,她不知道凌述扬有什么事瞒着她,为什么都不说呢?
月亮悄悄躲到云里,整个黑夜变得更黑暗,黑暗得看不到一点东西。沈倾颜觉得冷,轻轻地叫他一声:“述扬……“
可是凌述扬没有回答她,伴随她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预示着他已经睡着了。沈倾颜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惜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后来她只能叹息一声乖乖躺回他的怀里,闭眼睡觉。
大概她也真的很累了,等月亮再度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凌述扬居然醒得比她早,并且不像往常已经等着他醒来,而是已经离开了,桌上只留了一份早餐,大概是他出去买的,和一张留言条说:“亲爱的,我回凌家一趟,同时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可能会很晚,所以晚上就不来找你了。你吃好了早餐就乖乖去工作吧,乖啊,路上小心。勿念!”
沈倾颜看了看留言条,又看了一眼那份早餐,心里有失落的感觉。他去美国的这半个月她天天想他,她已经喜欢他到一天都不想和他分开的地步,可是他一去美国这么多天,回来了却不多陪陪她,反而匆匆忙忙地离去。
昨晚的时候虽然烛光晚餐很浪漫,但是她也感觉到他的有意退让,似乎不像以前一样捧她了,也没有那么在乎她。今天早上的时候,没有等她起来他就提早离去,只留一份留言条说今晚不会过来。
那种心情怎么形容呢,就是落差很大,他以前把她当成公主捧的,现在却变得冷淡许多,虽然还是很疼她的,可是她还是失落。
她知道她不该向平常的女人一样计较这么多,毕竟每个人都有忙碌的时候,不可能总是有时间陪着女朋友,可是她还是不开心了。她喜欢他,所以一有点细微的变化她就会敏感地自怨自艾。
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可是沈倾颜也没有说什么,兀自洗漱吃了早餐,又化妆打扮之后去片场。
今天是民国戏开拍的第一天,同时都市剧里也要和周倩打对手戏。民国戏那边刚刚开拍,她不敢疏忽,要尽快找准角色状态,而都市剧里与周倩打对手戏也是让她很头疼的事,两边都不讨好,所以她要打起精神来提高战斗力。
拍戏之后回公司接收新的工作安排,丙森拿出一堆广告给她说:“你选一选,这一次一定要接广告,上次你推了一堆广告就弄得公司领导很不高兴。”
沈倾颜正在给造型师帮她打理头发,就说:“森哥,我说过了在我拍戏的期间不接广告的,我只想专心地拍好戏,如果接广告我会分心的。”
“你一连拍戏好几个月了,难道一直不接广告吗?正当红的时候不多赚点钱,难道想等冷了没人要了再拍广告吗?”
丙森的理论和公司的理论一致,艺人红的时候就要拼命地压榨,接戏拍广告,上通告甚至发专辑唱歌,总之能赚钱的方式都尽量使来,把价值挖光了为止。
可是沈倾颜只想拍戏,她觉得她是一名演员,拍戏就是她的工作,她只要拍好戏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接这么多广告,上这么多通告,这不是不务正业吗?尤其是她在拍戏的期间,她最近越来越找到陈逸晖说的感觉了,这种感觉是要长期酝酿的,她在一部戏里拍久了就有那种感觉了,如果中途打断叫她去拍广告,那么她的感觉就会消失,重新回来拍戏就要酝酿很久了。所以她很拒绝拍广告,除非她拍完了所有的戏。
沈倾颜很无奈地说:“森哥,最近我只接了三部戏,其中朱子平导演的电影还没有开拍,不过一旦开拍电影周期短完工也很快,至于都市剧和民国戏还有两三个月就拍完了,电影也要两个月。就这么两三个月的事情,你就不能等我把手头上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再给我安排广告吗?”
“许多演员都是拍戏拍广告上通告一起做的,多方面宣传变得更红,你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做?我告诉你,你上次拒绝的七八个广告中有一两个就是很有影响力的品牌,为此公司很不高兴了!”
“许多演员是许多演员,我不是她们,我只想专心地拍好戏,等把戏都拍好了,剩下的时间公司让我干什么我也配合,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呢?”沈倾颜也有些恼了,本来就挺烦丙森吸血鬼的本质的,现在又这么强势地想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更不能容忍。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也就算了,平时她也懒得跟他吵架的,可是事关拍戏的事,她把拍戏这份工作看得很重要,他却让她不务正业,她就很不开心了。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了,安娜就走上来说:“哎哎,打住,打住,两人都别吵了,吵吵给周倩路过了岂不是看笑话?森哥也别这么生气,倾颜也不是说不拍广告,这不是把时间往后推移一点而已吗?”
“把时间往后推移了商家能等她吗?以为她是多大的牌儿呢让人家等,人家早找上别人去了!”丙森生气地吼。
“那就让他们找别人去吧,我只想好好拍戏!”沈倾颜冷淡地答。
安娜又从中劝说。自后丙森发怒地说:“还没多红就开始耍大牌了,这要以后还想有多红?安娜也是,你什么时候起跟她一起联合来怄我了!别以为你们有多硬,我手中还有不少潜力待发的新人!”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沈倾颜整个心情都被他搞烦了,把梳子扔到梳妆台上。安娜则耸耸肩,不发表意见,不过显得很无奈。
安娜说:“森哥就是这样!”
沈倾颜在心里暗暗地想:早就烦他了,恨不得换一个经纪人!不过这话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想着罢了。后来她起身对造型师说:“今天的造型先不弄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然后跟他们打了招呼,就走出公司。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天空虽然还有亮度但已经昏暗,凸显出建筑物高大的轮廓。整个城市灯光繁华如星,车来车往人流喧闹。
沈倾颜下意识地想打电话给凌述扬的,因为平常他会过来接她的,可是想起今早的留言条,他说他忙碌,今晚不过来找她了,她也就不打扰他了。后来自己打车回家。
向来她真是挺另类,往常的明星白天拍戏,晚上都是去参加综艺节目,或者和三三两两朋友去酒吧,去PARTY的。唯独她,都是独来独往,在这圈子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平时拍完戏就直接回家了,通告什么的都拒绝掉,酒吧也不去,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
大学的时候,因为和凌述扬的关系,她不敢交朋友,生怕别人打听到她的事情,所以在班里都很沉默,独来独往。如今少凌述扬的陪伴,她孤独的时候竟然想不到有谁可以倾听她的烦恼。想来想去,竟然只有陈逸晖一人。可是她已经和陈逸晖冷处理了,也没必要找他。
看着汽车在城市绕了半圈最后回到她的家里,想着昨天在楼下还能看到凌述扬给她摆的烟花爱心,可是今天她就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度过,沈倾颜心里挺凄凉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凌述扬打了个电话。
可是电话却是林忆茹接听的。在听到林忆茹得意的声音的一刹那,沈倾颜几乎不敢相信,皱着眉头问她:“你到底是谁?”
林忆茹得意地笑着说:“我就是林忆茹啊,凌述扬的未婚妻林忆茹,怎么,你不敢相信吗?”
“凌述扬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沈倾颜眉头皱得更深。
“因为我跟他在一起呀!你不会认为我的老公会一直陪着你吧?别忘了我跟他定过婚,虽然没有法律的束缚,可是道德上我们就是公认的夫妻,我还敬称你一声颜姐姐是看在伯父伯父面子上了,可你也别给脸不要脸,一直做着小三的行径!”
“林忆茹,你不觉得你说话太嚣张太难听了吗?你跟凌述扬没有结婚,就不存在夫妻一说,要说道德层面的东西,我跟凌述扬相爱在一起的时间比你早,你真的认为你做的事情有道德吗?以不择手段拆散恩爱情侣的来的婚姻是不会得到别人的祝福的!”沈倾颜以牙还牙。
林忆茹却哈哈地笑着,嚣张道:“你以为凌述扬真的爱你吗?别天真了,他不过是欺骗你的!”
沈倾颜感觉一把怒火从心里腾起,今天的烦躁,丙森的逼迫和林忆茹的嚣张都让她烦透了,不由得喊道:“让凌述扬来接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