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八
凌述扬推三阻四,不乐意呆在家里,就劝说沈倾颜:“今天有份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我们一起出门吧!”
沈倾颜问:“什么礼物?”
“跟我出去了不就知道了?”
沈倾颜只好点头:“好吧!那我去换衣服。”其实她更乐意和凌述扬呆在家里的,两人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或者他办公她坐在他旁边看着也好呢。她平时就喜欢宅,除了拍戏和其他工作需要一般很少出去,有空就呆在家里,也不参加圈内聚会应酬,真是娱乐圈里最不会拓展人际关系的女星了,照丙森的话,如果不是她运气好还碰上凌述扬和陈逸晖这两个贵人,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在娱乐圈里红起来。不过她天生在这方面就有好运还有实力,本身就是能红的料,怎么样都得红。
但既然凌述扬说要送她特殊的礼物她就跟他出去吧。沈倾颜换好了衣服后,凌述扬都不让她怎么化妆就催促着她出门了。沈倾颜还有些不习惯的,可能是职业需要,她平时再怎么样也要换一点淡妆。凌述扬就劝她:“你不化妆就很好看了,你又不是很丑,化什么妆呢,快走吧!”
沈倾颜挣扎说:“我是怕被媒体拍到!”明星出入公共场合都会有狗仔跟着,她好歹也算个名人了,被偷拍的也不少,如果被偷拍到丑照就不好了,明星都很好面子,大概是职业习惯了,沈倾颜平时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凌述扬亲了她一下说:“只有丑明星才时时化妆,你就是不怎么打扮也比别人漂亮!还是这么清清爽爽的好吧!”
沈倾颜看到他坚持,目光亮晶晶,仿佛她在他眼里就是最漂亮的,她只好答应:“好吧!”然后跟他一起出门。等上车的时候,沈倾颜越想他的话越美滋滋的,谁都高兴被自己的男朋友夸,于是趁凌述扬坐上驾驶位置的时候凑过身子问他:“你说你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你对自己还没自信啊?”凌述扬笑了一下。
沈倾颜心里更美了,偷偷亲了凌述扬一下,就坐回去自个儿美了。
凌述扬一愣,摇摇笑笑,又担心地四处张望,看看凌语晴有没有跟上来。
沈倾颜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发动汽车开走了。
第一站是珠宝店,沈倾颜都有些厌烦了,问他:“又要送珠宝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
凌述扬答:“你先挑一个吧,虽然俗了点,但是珠宝是最永恒的东西,很有纪念意义。”
“难道今天是我们相识六周年的纪念日?”沈倾颜挑眉问他。
“你说呢?”凌述扬反问,沈倾颜暗中数了数,也不对,她和凌述扬认识好几年了,纪念日他们从来不提的,因为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只是在对方生日的时候相互赠送礼物而已。
凌述扬带着她去挑礼物,选来选去,后来凌述扬给选了一套很隆重的耳环项链、手链三件套给她,沈倾颜不想要这么昂贵的东西,一直推脱,凌述扬却说:“必须要的,这是最后一次送你礼物了,不送贵一点的怎么行?”
“什么?”沈倾颜没听明白,他却不再解释。后来刷卡的时候沈倾颜挽着他的手说:“我之前说过要送给你个戒指的,你还记得不?今天你也挑个戒指吧!”
凌述扬笑了笑说:“你说了等你成功后才跟我求婚的,现在送了会不会太早了?而且以后还有机会再说吧!”
“以后怎么没有机会,你不信任我会拿奖?”
凌述扬哈哈一笑,没有回答,带着她出去,又去一趟花店,同样让沈倾颜自己选花,选了一大捧玫瑰花出去逛商场,买了衣服鞋子化妆品等一大堆,凌述扬刷卡都要刷到爆,眼睛都不眨一下,沈倾颜想拒绝,他却强行给她买,拒绝都拒绝不了。
平时他们两人难得一起出来这么逛街的,一来是工作忙,二来是沈倾颜是公众人物,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去逛街会被偷拍,可是今天凌述扬却不忌讳这么多,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她逛。而沈倾颜也知道有狗仔跟踪,但是这一次一点都不避讳了,就让他们拍,反正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了,而她和凌述扬是真心相爱的,任何质疑的声音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又何必介意别人的想法?而且她真的很少很少有机会和凌述扬这么开心地逛街,那种被宠爱的感觉也让她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逛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回去,上车的时候车都满了,全部装的是给沈倾颜买的东西。沈倾颜嗔怪说:“干嘛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家里都装不下了,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都用不上的,比如上次生日你给我买的满天星的链子,太华丽了,戴出去太奢侈,会被人说的,我的身价还配不上这么高档的东西。家里还有很多奢侈的衣服,我都不怎么敢穿出门,拍戏也是轻便的衣服,搁着挺浪费的。”
“那你以后经常穿啊!”
“穿也穿不完的,还有这一车子的东西,你是要把整个商厦买下来吗?我穿一年也穿不完。”
凌述扬笑说:“你怎么还嫌多呢?我认识的公子哥交个女朋友没有不花钱的,每个月没有这么两三天出去大购物女朋友都要闹!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出来逛过吧?”
沈倾颜靠过来挽着他的手倚着他的肩说:“那是别人,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沈倾颜是发自内心的,跟他在一起就没有考虑过他的身世,更不会看中他的钱,所以从来不奢求他给她买贵重的东西,也不要求他陪她出来逛街多少次。相反,凌述扬今天的行为让她奇怪了,好像世界末日快到了,拼命对她好一样,今天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虽然也开心,但是并不希望他这么花钱,她不需要金钱来打动,更需要的是他对她的爱。
凌述扬抚摸她的头发说:“我不想委屈你啊,你跟我这么久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反观你,为我牺牲很大,我没有其他能力补偿,只能在金钱方面多给你慰藉了。”
“所以你知道我跟你有多辛苦了吧?你以后要对我好啊!”沈倾颜打趣道。
她本以为凌述扬会想,或者连连点头答应她,却没想到凌述扬只是叹息一声,显得很无奈的样子。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她又想到了有趣的事,就说:“今天在商厦的时候我看到狗仔偷拍了好几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希望外界都看到我们的幸福,别人爱说流言蜚语让别人说去,我们自己开心就好,或者让不喜欢我的人羡慕嫉妒恨去,看我找了多好的男友!”
凌述扬仰头想了一下,忍不住调侃她:“我已经想到明天的头条了:沈倾颜神秘男友出现,拜金女逛街疯狂购物!”
沈倾颜撅起嘴角说:“哼,拜金就拜金,谁叫我男朋友多金,我男朋友有什么我就拜什么,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看她美滋滋的,凌述扬又哈哈大笑,说:“好了,你先松开我吧,我们开车离去,陆奇还在等我们呢!”
沈倾颜松开了他坐回自己位置,疑惑地问:“陆奇等我们做什么?”
凌述扬却没有答,开车离去看了,开了几站到一个停车的地方,果然看到陆奇守着一辆车在等他们,沈倾颜看了一下,那车是凌述扬收藏的豪车,不知道凌述扬叫陆奇开着他的车出来干什么。
凌述扬下车对陆奇交接,低低地说了几声,并把兜里的钥匙交给他。沈倾颜跟着下车的时候只听到凌述扬说了句:“待会儿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关门锁上,把钥匙锁在家里面就可以了。”
陆奇点头。凌述扬大概是看到沈倾颜出来了,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拍拍的陆奇的肩膀,然后让他上堆满东西的车子去,他则牵着沈倾颜的手上另一辆车。沈倾颜问他:“为什么叫陆奇来,难道让他帮我们把东西运回去?”
“对。”凌述扬发动了油门。
沈倾颜又问:“我们不回家吗?”
“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什么地方啊,挺晚了呢!”
“难道不想共进晚餐?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都很有意义!”凌述扬开动了车子。
沈倾颜也不介意既然他说共进晚餐那就共进晚餐吧,一路上她还叽叽呱呱地跟他讲话说些有趣的事,可是她没注意到凌述扬越来越沉默,沉默到最后都没怎么应她了,只是面色严肃地开着车子。
到了那个地方,沈倾颜才知道凌述扬所说的有意义的地方是什么,原来竟然是凌氏的夜总会“天堂夜。”
对于这个地方沈倾颜并不陌生,即使她从第一次来了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但是对于这个地方还是记忆犹新,因为几年前发生的事太令她印象深刻了,简直刻是在骨子里的,这是改变她命运的地方,她怎么能忘记,同时也对这个地方存在心理阴影。
她不知道凌述扬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只是错愣地转头看他。然而凌述扬只是对她笑笑说:“到了,下车吧!”
他给她开门,牵着她的手,沈倾颜只好跟他下去,并且忍不住疑惑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凌述扬眯眼望着“天堂夜”那三个字,淡淡地说:“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都有纪念意义,今天我很想带你来这里。”
沈倾颜有些抗拒:“我不想进去。”
她不想在面对当年的阴影,即使已经跟凌述扬和好,跟他谈恋爱,并且深深地爱着他,但是还是无法原谅当年的事情,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很久以来,沈倾颜都试图忘掉它,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凌述扬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凌述扬却误解了她的意思,只对她说:“已经清场了,里面只有几个服务员,没有任何闲杂人等,今晚这里是属于我和你的地方。”
他拉着她的手进去,沈倾颜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跟他进去了。里面果然清场了,偌大的夜总会安安静静的,沈倾颜看着曾经的舞台,那里一直都是明星玩乐的地方的,想当年这里多么地疯狂,所谓的明星大牌,脱下了光鲜亮丽的外衣也跟正常人一样俗套,嗜酒嗑药,疯狂地舞蹈,年纪轻轻的周倩为了勾搭上位还在角落里与某影帝激烈地热吻着,这里让她看到了明星的本质,让她第一次对娱乐圈失望,而在当晚,遇见了张自成导演和大老板的表现也很让她受刺激,再加上一个凌述扬……
即使凌述扬是她的真命天子,但是也是以后蜕变了之后的了,想当年的他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恶魔,他的行为彻底毁了她的单纯,让她变得堕落,她无法面对当年的事,更无法原谅当年的人事。这些年只是选择性遗忘,当做没有这段肮脏的回忆而已。
服务员推上了餐桌,摆上了食具和菜肴,一个大桌子,上面全是山珍海味,还点着蜡烛,搞得像欧式皇宫的用餐一样奢华隆重。然而今天就爱只有他们两人啊,沈倾颜觉得凌述扬越来越奇怪了,正想问他,凌述扬却拉着她到桌边说:“我们先用餐吧,有什么疑问吃饱了再说。”
沈倾颜只好把话都忍了下去,然而这顿晚餐并没有吃得这么舒服,也许是场地的原因,也许是今天凌述扬的行为让她觉得太奇怪,她心中疑虑重重,无法安然的或者开心地享用这顿晚餐。
凌述扬与她面对面坐着,虽然隔着挺远,但是还是细心地给她夹菜,并劝说:“多吃点吧!逛了一天应该挺饿了。”
沈倾颜扒拉着饭,却有点吃不下,看着凌述扬这么热情,她心中开始不安,把今天的事和最近的事仔细回想一遍,觉得凌述扬不是一般地反常了,尤其是今天,拼命地对她好,好像要把余生的精力都放在今天对她好一样,如此地反常难道不足以让她不安吗?
沈倾颜终于问出来:“凌述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凌述扬只是笑笑,给她加了她最喜欢吃的菜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对你好,先吃饱了再说吧!”
沈倾颜只好继续沉默,可是看着凌述扬越来越忧郁的脸,她的心情也跟着忧郁起来,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可是凌述扬又不肯告诉她。
又吃了一阵子,终于一顿冗长的饭宴吃完了,凌述扬叫服务员收拾桌子,自己却走到舞台上,那里事先摆放好了钢琴,他掀开了琴盖,坐在钢琴边对沈倾颜说:“想听点什么曲子,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吧,我很久没有弹琴了,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沈倾颜是没有见过凌述扬弹琴的,在她的印象里凌述扬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他只是个纯粹的商人,精明算计,凡事只讲利益,当初跟他在一起她很痛苦,觉得简直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后来她偏偏爱上了这个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男人,拒绝了和她有共同语言的陈逸晖。
凌述扬得不到沈倾颜的回应也没有多问,试了试手就自己弹了起来了,是流传很广的很通俗的《致爱丽丝》
凌述扬一弹,沈倾颜就发现自己错了,凌述扬不是没有艺术细胞,而是非常有艺术细胞。沈倾颜的母亲是音乐家,致力于小提琴的,但对钢琴的其他乐器也擅长,她从小跟母亲学这些,对音乐也算精通,所以谁弹琴怎么样她一听就知道了。
想想凌述扬弹琴好也不无可能,凌家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上百年,从大上海时期有艺人起凌家就管这一块了,所以凌家人娶艺人或者艺术家的也不少,凌述扬多多少少遗传的到几分基因吧。可是他今天忽然弹琴是干什么?
凌述扬似乎沉浸在自己的钢琴声中,那份沉郁的气质越发地明显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沈倾颜的存在,只是埋头弹着他的曲子。
沈倾颜听着琴声也没说话,明明是很悠扬很动听的曲子,并且是献给爱人的,可是听在她耳里没有一点喜悦的成分,甚至很悲伤很悲伤。《致爱丽丝》已经改变了本质,赋予上了凌述扬本身的情绪。
沈倾颜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凌述扬让她很不安,她走上前问:“凌述扬,你怎么了?”
凌述扬仍固执地弹着琴曲,等一曲弹完了才抬头看向沈倾颜,那目光是温柔的,含情脉脉的但是也难掩忧伤,他说:“这个地方,是我们相识的地方,即使你不喜欢这里,但是不得不面对,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就不是很好,也许上天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吧,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制造了很多挫折,是我强求了,以至于造成更大的痛苦!”
凌述扬低头叹息一声,看着钢琴,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地盖上钢琴走过来抱住了沈倾颜,轻轻地拥住了她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
他没说话,沈倾颜更加不安,今天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凌述扬的情绪也不对,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被不安情绪笼罩的感觉,推了一下他说:“凌述扬?”
“让我抱你一会儿!”凌述扬却低低地答,声音很低沉,很压抑,藏不住痛苦。
沈倾颜只好沉默,并且也缓缓地抱住了他,希望能给他安抚,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她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凌语晴忽然冲了进来,“砰”地一声,她打开大门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大概是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她忽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看到她这么凶,沈倾颜很不解地问:“语晴?你怎么来这里?”
凌述扬眼神猛然冷下来,冷的同时他握住沈倾颜肩膀的手也一紧,忽然伸手挡住凌语晴说:“你别掺和了,我已经决定了!”
沈倾颜问:“决定什么?”
凌述扬慢慢地捋了捋她的长发,像对待珍视的宝贝,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颜儿,我们分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