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看着范剑南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支持你这个决定。因为这根本就是在以卵击石。就凭借你们现在的这几个人,你真的以为你们能够闯入易术理事会的地下第七层?好!退一步说,即使你们真的摆脱了森严的防守,顺利的进去了。难道你们以为还能够离得开吗?你们也未免太小看理事会的力量了。”
范剑南淡淡地道,“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破军,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否能够帮助我们?”
破军沉默了,他坐在那里,足足思考了五分钟。最后,才艰难地抬起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帮助你们,而且这一件事情,我无法作主。我想,我必须请示杜先生。”
“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舅舅这个人一贯小心谨慎,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你现在可以走了,谢谢你把阿尔法送过来。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处理。”范剑南点点头道。
“什么意思?在现在这种时候,你想把我完全排除在外?”破军愤怒的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我也并不是这个意思。你是理事会的高层,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很为难。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对你而言,完全置身事外是最好的选择。”
破军冷冷地道,“你想让我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眼看着你们去送死,却不管?我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是对理事会的忠诚,还是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我都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如果你依然决意要去,我会立刻通知理事会。到时候,你们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理事会地下七层的守卫人员,而是整个理事会。范剑南,你根本不了解地下七层对于理事会的意义。”
“不过是一个关押术者的地下监狱罢了,还能有什么意义?”苏玄水冷冷地道。
破军冷笑道,“地下七层确实是一个监狱,但它对理事会的意义非比寻常。因为它象征了理事会的绝对力量,甚至是某种规则,不容侵犯的规则。就如同法国大革命时期,巴士底狱对于法国王朝的意义。是威慑,是力量。这种力量,使得任何术者在行事的时候,不至于滥用自己的能力。易术理事会也不仅仅是一个组织,它主导着一个全世界术者的行为准则。”
“你的意思不过是说,易术理事会制定了某种约束术者的铁律。我们动了地下第七层,就等于动了理事会不可侵犯的铁律。不过我很想知道,一旦整个术界都完全消失了,这一切所谓的规则和铁律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范剑南缓缓地道。
“不错,这就像是国家法律,法律的制定是为了这个国家的人们生活的正常而有序。但是一旦这个国家所有的人口都死亡了,这法律还有什么意义?”赵公明冷冷的道。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一个国家,所有的人死亡之后法律就没有了意义。但在人们活着的时候,谁敢以身试法!”破军霍地站了起来,看着大厅里所有人道,“你们谁敢去,就先过我这一关。”
“你这一关?”苏玄水冷笑道,“如果你能代表整个理事会的术法水平的话,我看这一趟我们倒是很安全。”说完他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破军。
“苏玄水,你给我坐下!”范剑南突然低喝道,“别忘了,这是在天机馆!我的地方,还轮不到你来发话!”
“是么?正好我也懒得动,你有本事,你去打发这个家伙!我只是不想有人碍我的事。”苏玄水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范剑南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抬头看了看破军道,“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做么?”
破军点点头,“我破军这个人浑身毛病,但是我至少足够忠诚。无论是对杜先生还是理事会,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能够触动理事会的利益。马歇尔王不行,你们同样也不行!”
范剑南缓缓地道,“如果我坚持呢?”
“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破军微微一笑,“不过,我知道你的实力。要做到这点,恐怕并不太容易。”说完他缓缓伸出了一只手,有一种惊人的气势在他掌心不断凝聚。
虽然看不见,但是大厅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正在从他的掌心不断蔓延,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就连苏玄水也微微皱眉,暗道:理事会的力量真是不可小看。这个破军原本不过是杜先生的跟班,想不到他的术法实力竟然也如此惊人。
他并不知道,破军并非是一般人。这人天生异秉,堪称术法天才。从小就被杜先生发现,加以栽培,所学的又是号称三大古术的六壬神课,他的一身所学决不在苏玄水之下。而且他命犯破军,八字命格极其特殊,有杀伐天下的霸气和煞气。单是这份命力煞气,就绝不是一般术者可以抗衡的,所以才会深得杜先生器重。
“所有人都出去,让我和这位陈先生好好谈谈。”范剑南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大厅的门豁然敞开。聚在大厅的这些人相互看了看,还是一个个走了出去。他们都听懂了范剑南的意思,他称呼破军为陈先生,就表示已经是非动手不可了。
“小小点。”龙大胆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剑南,你们..”冯瑗忍不住道。但是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范剑南的眼神。范剑南的眼神清冽而沉静,但却有着一种无比的坚决。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陈先生也不是外人,我们只是友好的谈话而已。”范剑南微笑着,略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时间不早了,帮我准备点午餐。陈先生还从来没吃过冯大小姐亲自下厨的菜。”
冯瑗即便是再担心,也看得出范剑南不想让她留下,只得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出去的时候,范剑南缓缓地一挥手,大厅的门又砰然关上。
“看起来你最近的进步不小,很少有人对术力的掌握能够如此精妙入微。”破军看着范剑南缓缓的道。
“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何况,我还有很多东西你并没有看到。”范剑南缓缓地道,“这几个月以来,我的变化非常大,大到足以令你吃惊。”
“再怎么大的变化,也不过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之前,你还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我并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成长得令我感到吃惊的地步。你应该知道,我是破军,命书上说我是纵横天下之将。”破军缓缓地道。
“万事并没有绝对。尤其是人,有时候一刹那的决定,就能改变人的一生。又何况是几个月的时间?在几个月之前,你恐怕也没有想到,你会成为理事会的理事之一。我也并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竟然会处在完全敌对的立场。这一切是不是很神奇?有的时候,人生确实需要一点点奇迹。”范剑南微微一笑。
“很遗憾,在巨大的实力差异面前,不可能有奇迹发生。”破军淡淡地道,“为了杜先生,我可以手下留情。”
“我也可以。”范剑南微微一笑,“不过,我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因为你这个人。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直到现在我依然如此认为。我们动手吧!谁先?”
破军点点头,“这是你的地方,我只是个客人,应该礼让三分。你先动手。”
范剑南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缓缓伸出手,结了一个手印。
破军全神贯注地看着范剑南,看到他结成的手印,微微一笑,“不错。还是那么中规中矩,天盘的九宫九星,中盘的八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证方位。我一直认为你遁甲比不上我的六壬,今天正好印证一下。”
范剑南并没有说话,而是凝神结印,遁甲九秘之“斗字诀!”周身的术力运转开来,迅速占据了这个大厅的一角。在气势上和破军形成了对峙之势态。
破军毫不在意地冷笑,“天干有十,而六壬神课独取壬者,因为壬水属阳,天一生水,为数之始,壬又寄宫於亥,亥属乾宫,乾是易卦之首,所以取壬。故六壬神课才是三术之首!用遁甲对抗六壬,并不占优势。”
他对着范剑南微微曲起中指和无名指,做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大厅里的术力压力骤然加剧,破军的气势又高涨了一分。而范剑南在破军的术力压制之下,只能独自伫立在大厅一角,掌诀推演之下的术力始终无法正面抗衡破军。
破军的实力本就是理事会中的顶尖人物,否则杜先生又怎么会对他委以重任。他双眼如炬,对范剑南控制的术力走向捕捉得一清二楚。术者相争,争的就是术力和气机,以及这两者所形成的能量场。破军总是能够先范剑南一步,控制并主导着整场术力争斗的节奏。而且他本身命格特殊,即便是最寻常的术力在他的运用之下,也显得凶暴蛮狠,煞气十足。
范剑南一上手就处在了绝对的劣势,这场术力之争似乎已经没有了悬念。剩下的,最多就是他还能支撑多久的问题。但是范剑南的神色却丝毫没有慌张,还是一脸淡然地用手演化着掌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