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秀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奇怪地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巫术仪式,还有那个什么兄弟会,他们是新出现的黑帮么?我似乎从没听说过。”
范剑南苦笑道,“莫主任,这件事你有可能没办法正常结案了。你或许会知道真相,但是这个真相却永远不能写进正式的报告里。因为这个真相通常没人会接受。”
莫清秀皱眉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
“勉强能猜到一点。不过为了万无一失的阻止凶手下次行动,你最好带我去看看那些死者。”范剑南想了想道。
“看死者?可是他们身上该查的都已经查过了。我们不可能遗漏任何线索。”莫清秀皱眉道。
范剑南看着他道,“还是去一趟吧,我相信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可是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我不能带你去看那些死者。”莫清秀皱眉道。
“如果我是本案的相关人员呢,比如说证人之类的。”范剑南耸耸肩道
“可你并不是。”莫清秀摇头道,“我带你去的话,就会留下记录。然后所有人都知道我带着一个算卦的先生,协助破案。”
“有什么不妥么?我还以为警察都是很尊重事实的。”范剑南愕然道。
莫清秀只能苦笑,“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就说是某个相关人士好了。”范剑南看了看手表道,“我们最好快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估计的今天晚上的九点之前,那个凶手还会作案。如果我们不快点的话,也许还会有人死。”
莫清秀站起身来道,“好吧,你跟我一起去。不过,你去了之后最好什么话都别说。”
“放心,我能管好自己的嘴。”范剑南耸耸肩。
莫清秀直接把范剑南带到了停尸房,这个房间是单独的。和其他房间完全不在一起,因为这里的尸体大都是需要经过仔细检验的。为了避免破坏潜在的证据,一般人是不能到这里来的。不过莫清秀还是把范剑南带了进去。
范剑南看了看那些尸体,皱眉道,“看起来真的是我猜想的那样,是有人导致了这一系列的谋杀。”
“我还是没有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大量失血,而那些血又去了哪里?”莫清秀皱眉道。
“这是一种巫术仪式。那些人的血在喷出来的瞬间,就被高温汽化了,所以你根本找不到血。”范剑南缓缓地道。
“怎么可能?”莫清秀吃惊的道。
“还有更不可能的,这个你问你们负责解剖的法医就知道了,他们的体内的血液不是被吸出体外的,而是被挤压出来的。通过某种力量挤压他们的全身血管,导致体内的血液高速喷出血管,而且在空中全部汽化。”范剑南缓缓地道。
“有这种可能么?”莫清秀皱眉看着他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而且,还有一个大问题。你根本无法拘捕凶手。”范剑南摇头道。
莫清秀皱眉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拘捕凶手?”
“因为你没有证据,这是用某种巫术方式杀人,其手法根本让人匪夷所思。比如说,我在另一个人对面坐着,什么都没有干。而那个人突然倒地死了,你会上来拘捕我么?尤其是你肯定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范剑南无奈道。
“但是这怎么可能?”莫清秀皱眉道,“你是说一个人一动不动,就能让其他人死于非命?”
“我早就说过,这事有点突破你正常的认知范围。”范剑南耸耸肩,用手感觉了一下这几具尸体上残余的术力。他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凶手的下一个地点在哪里了。”
“还记得我给你在地图上标出的地点么,其实就在警局的附近。”范剑南缓缓地道。
“好吧,现在我就去安排人手,我们今天晚上一起抓住那个混蛋。”莫清秀摸出了电话,正准备拨号,却被范剑南一把夺下。
“怎么了?”莫清秀吃惊地道。
“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只能由你我两个人来解决。否则的话反而会很糟。”范剑南缓缓地道,“因为有很多事,根本没法解释。就像这样……”
他摊开了手,莫清秀的那只手机平静地躺在范剑南的掌心。等莫清秀伸手去拿的时候,旁边却陡然伸出了一只手,抢在莫清秀之前拿起了手机。然后手机在那只手里转了一圈,又递回给莫清秀。但是莫清秀却陡然呆立在一旁,吓得愣住了。
因为那只手苍白得一塌糊涂,正是解剖台上尸体的手臂举着他的手机。莫清秀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是一阵的无力感。
范剑南一笑,帮他接了手机,那尸体像是失去了操控,才彻底垂下手臂不动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莫清秀脸色煞白地看着范剑南。
“只是一点点的小技巧,科学说法是通过生物电能刺激,引起了尸体的神经反应,神经控制肌肉收缩来完成动作。按照这种原理,就能使得尸体动起来。旧时的湘西赶尸之类,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范剑南低声道,“相比今天晚上我们要遇到的东西,这些只是小儿科而已。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认为大队人马有用么?”
“那我们要怎么办?”莫清秀吃惊地道。
“就你和我,两个人。我们必须阻止屠杀,最好还要想个办法赶走这个人。”范剑南皱眉道。
莫清秀皱眉道,“赶走,你是说凶手?难道我还不能逮捕他?”
“当然不能,你没有证据说他杀人,即便是他在当着你的面杀人,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你难道还不不明白么?”范剑南看着莫清秀道,“你们处在一个并不对等的地位上。你抓不了他,即使抓了他也无法定罪。就像刚才,你能指控尸体抢你的手机么?即便你明知是我操控的,但是这个说法根本不能成立。”
莫清秀呆呆地沉默了很久才叹息道,“好吧。我听你的。那就我们两个人去,不通知别人了。不过我想到即便找出那个凶手,也被不能抓他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莫清秀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看着范剑南道,“你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做出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来么?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些人要是违法乱纪的话,世俗的法律根本无法制裁,这不是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管束他们么?”
“放心把,硬树自有硬虫钻。也有人专门对付这类不良术者,这个人得意不了多久。这事,你想管也管不了。今天能抢在他之前,救下那个受害人就算不错了。”范剑南低声道。
“好吧,这也行。”莫清秀点点头。
范剑南和莫清秀一起来到到警局外面的路口东侧,这里就是范剑南所推测的位置。范剑南眯起眼睛看看周围,低声对莫清秀道,“就是这里了,你看到那边的那个符号没有,这是一种巫术符号,多用于祭祀场景。和其他几个凶杀现场一样,看来凶手已经过来视察过了。”
莫清秀紧张地道,“也许他现在就在附近,你看会是谁?”
“谁都不是,周围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上毫无术力波动。不过就是一群普通人。”范剑南低声道,“我想我们现在来这里还太早了,无论是凶手还被害者,也许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那我们怎么样。站在这里等么?”莫清秀皱眉道。
“走到那里去。”范剑南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道,“那里是一个很好的位置,应该会位于凶手的视觉盲点,而你又是一个普通人。他感觉不出你身上的术力波动,你完全可以在那里监控一切。”
“好吧,如果你真的这么要求的话。”莫清秀皱眉道,“如果是在不行的时候,我能开枪么?”
“最好不要,除非事情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范剑南低声道。
在把莫清秀安排好之后,范剑南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已经找到正确位置的地点。坐在一张路边的长椅上,开始闭目养神。他看似一动不动,但是感觉的能力就像是一张毫无厚度的网。非快地冲向了四面八方。
原本立体的感知能力,像是被范剑南无限拉长。覆盖延展到了附近的好几个区域。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就连远处天空飞过的一只鸟,范剑南也能感觉出它翅膀所带动的微弱气流。
而所有的人和事,都像是化作的符号在他的脑中延展。现在整个世界对他而言,就像是无数的已知和未知,所有的一切都有规律。
终于范剑南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对面。张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他似乎有些挑衅地看着范剑南,“睡醒了?”
“我根本就没有睡,真要是想睡的话,我不会回家睡么?还在这大晚上的等着你,我就算是渴睡也不敢睡啊。我难道不怕你也给我放血?”范剑南冷笑道。
“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张坚耸耸肩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苏玄水?”范剑南皱眉道。
张坚点点头道,“是的。苏玄水刚刚接触长生之秘,最大的问题是他身体的血裂症在初期阶段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撑。而这个传统的巫术仪式,就是通过采集普通人的血液,然后提炼出符合血裂要求的某种干粉。用作能量的补充。”
“于是你就在这里大肆屠杀?”范剑南缓缓地道。
“我没杀他们,我只是取走了他们的血而已。而且那些血液会在苏玄水的体内开始不朽。”张坚淡然道,“我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你已经用这个方式,残杀了七个无辜者。所谓的长生之秘,难道真的需要非长生者靠相互杀戮才能达成?”范剑南大声喝道。
“物有所值。我杀的只是一些普通人,他们甚至连术者也不是。在我眼里,他们存在的价值也就是这点了。用他们短暂的生命来浇灌培养一支真正的不朽,难道不是更有意义的事情么?”张坚大笑道。
“你可能还没见过苏玄水吧?老天,他真是我所见过最聪明能干的人了。他天生就应该是个长生者,我只是没有太早的发现他,真是遗憾。”张坚笑着道,“不过我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他会成为我最好的帮手。范剑南,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我们。有了你的话,我们对任何人都不必再落于下风。”
“你真是让我恶心。我可以不需要你的那些血粉。”范剑南摇头道。
“那么你今天在这里等我,又是为了什么?”张坚看着范剑南道,“想行侠仗义救人?”
“说实话,今天我是陪一位警官来的。本来是想抓住一个连续杀人犯,可是凑巧遇到了你。”范剑南缓缓地道。
张坚一笑道,“你这样故意针对我,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我对事不对人。”范剑南缓缓地道。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坚持呢?”张坚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
“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从你手里抢下人。”范剑南厉声道。
张坚淡淡地道,“好,我就索性告诉你,你阻挡不了我。我知道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警察。他就在那边坐着。”
“你想干什么?”范剑南冷冷地道。
张坚使了一个眼色道,“我在想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虽然除掉一个警察会很麻烦,但是永远没有人会怀疑到我。我会把那个警察用作巫术献祭,直到他最后化作一瓶这样的粉末。然后作为苏玄水维持力量的补充。”
张坚甩手打了一个响指,莫清秀就发现事情不妙了。他居然对于自己的身体毫无控制力,笔直地向张坚那里走去。一步一步,但是却毫无知觉一样。莫清秀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在不断加剧,他想惊呼,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让他近乎绝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