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的心情,怎么说呢?
如果伴侣比较合拍,又没什么幺蛾子的话,没谁想要做寡妇。
当然还得加一个前提——能留得住。
“早晚也是要做的……”
这句近似蚊蝇哼哼,别人听不清,却糊弄不了耳力灵敏的关山。
额角青筋一跳,道:“总之,我活一天,你就别想做寡妇。”
“这话可真怪……”
眼见关山有黑脸的趋势,季妧赶忙转移话题。
“你刚说我还欠你一样东西,我欠你什么了?”
凭良心说,季妧觉得关山很有碰瓷嫌疑,明明是他欠自己比较多。
关山神情微顿,目光从她眉眼之间缓缓移动到菱唇之上。
季妧被禁锢在他宽阔的胸膛和衣柜之间,又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清了清嗓子,尽量迎上他的视线。比瞪眼,她才不会输。
不过光这么瞪着也挺累人的,眼酸不说,还有点二。
而且这人怎么回事,定住了?
伸手冲他挥了挥:“被本人的美貌惊呆了?”
季妧承认这话很不要脸,而且极为欠揍,但谁让是大实话呢,所以她一点也不心虚。
关山瞥到她带着几分小得意的坏笑,双眼一暗,目光渐渐带了些侵略性的意味。
待要说些什么,想到她的年龄,又咽了回去,很艰难才从那张嘚啵不停的唇上移开视线。
比定力,季妧永远比不过关山。
她打了个哈欠:“有话就说,没话就散,我困了,要睡……”
后面的话自动消了音。
关山撑在衣柜上的手突然绕到她的背后稍稍一按,都没怎么使力,季妧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她前面就是关山呀。
所以画面定格,是她八爪鱼似的“生扑”关山,很有投怀送抱的嫌疑。
季妧扒着他的肩膀想起身,关山一只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根本不给她动弹的余地。
二人之间紧紧相贴,不留丝毫缝隙。
季妧的老脸这下是真的红了。
其实关山也算看穿她了,口头上耍流氓脸不红气不喘,一旦落实到行动上就只剩虚架子。
季妧自不量力,身子还在往外挣,过程中免不了有些扭动摩擦,而这些动作显然会给关山带去一些负担。
关山沉眸:“别乱动。”
这三个字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季妧后知后觉,果然不敢动了。
身子不动,脑子却跟安了加速器似的,转的飞快,乱糟糟的。
一边想,关山出去一趟,回来竟然奔放了不少,撩起人来跟老司机似的。
一边又想,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万一……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吧,冲动是魔鬼,我觉得咱们俩都该冷静一下,不然、不然……”不然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当然,最后一句季妧没敢说。
她有色心也没色胆,毕竟她还没成年。
这话很有扮嫩嫌疑,季妧心里唾弃了自己一把。
但是没办法,这具身体的年龄摆在那。某些少儿不宜的活动……咳咳,暂时还是马赛克吧。
想到这,心一横,色厉内荏道:“再不放开,我就要使绝招了。”
关山显然并不当真。
季妧咬牙,在他的禁锢下,艰难的屈起一条腿。
关山察觉到后,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所谓的绝招,刚好转一点的脸色又黑了。
在她动作之前,双脚微动,先发制人,将她两条腿也禁锢住了。
不等季妧发脾气,开口道:“我没想怎么样,就想抱抱你。”
他的语气比刚才低沉许多,隐隐有些疲惫。
即便季妧连关山下巴都不到,这一刻她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可以给关山一点依靠。
这么一想,果真不动了。
抱就抱吧,又不会掉块肉。
但就这么抱着,不说话,也怪尴尬的。
季妧转了转眼珠,只能没话找话。
“那个……我听人说,最适宜打猎的季节是秋天,动物休养生息了一整年,最是膘肥肉多的时候。冬天的话,大雪封山,动物全都进入冬眠状态,猎户们往往不会选这个季节进山。怎么你还能猎到这么多东西?”
在季妧看不到的地方,关山阖上眼,神情已经松缓下来。
“冬狩确实不太容易,但也不是不行。最好选在雪后初晴又或者雪后两到三天的时候,猎物耐不住饥饿趁空出来觅食,打雪地上走过自然会留下痕迹,比常时反而更方便寻找目标。”
就是追捕会费力些,但对善使弓箭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季妧回想了一下:“还好你走的那天已经雪停,今天下午才又飘雪……大关山里面物种多么?都有什么动物?”
“飞禽走兽,很多……”
之后关山跟她具体描述了一下,又说了些狩猎细节,以及山林里的见闻,听的季妧一愣一愣的。
“下次,我带你一起……”
关山见她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自觉就想满足她,带她一起去的话说了一半,想到危险性,又不由顿住。
季妧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
“下次,你竟然还想有下次?”
她蓦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决定现在就跟关山算算总账。
“我问你,你还记得自己今年贵庚吗?小孩都知道出去玩跟家里人说一声,你倒好,一声不响就搞失踪,不知道我会……不知道会给别人惹麻烦吗?
要不是我耐性大,多等了几天,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死人',老老实实在坟山上躺着了!
成亲没几个月相公就没了,刚甩出去的克星帽子又得给我摁头上,连之前的一起,克父克母又克夫,克个全套可还行?
要是那样,我当初还不如去人市上买一个呢,至少不会瞎跑。”
关山睁开双眼,对她还惦记着买相公一事微有不悦,但也知道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
家里人……
有这三个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季妧见他不吭声,拧眉:“别装听不到,给个话。”
关山紧了紧怀抱,低声道:“不是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然后拦着不让我去。”
季妧瞬间不乐意了。
“谁、谁担心你了?家里少个大活人,总要问问吧?别说你了,就是甲乙丙丁少了,我也得挂心。”
话说的很理直气壮,就是声音听着有些气短。
关山似乎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