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悲笑不已,竟然流出血泪,笑声嘎然而止。老道头垂了下来。
他死了!
“臭老道竟然装死,装死我们就会放过你吗?来,家福,照这儿踢,这儿踢不死人……”周少爷热情指点着。
家福一脚踢去,老道头软软垂着,身体一动也不动。
周少爷与家福不解地对视着。
安风探向老道的鼻息,哑然失笑:“死了。”
所有人不明就里的互相看着。
“不是,就这么踢两下就死了?”周少爷叫道,“那这老道太不经踢了吧。”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荷花小声嘟囔。
“吓死的?”林小宁问道。
安风检查了一下说道:“小姐,估计是大怒大悲,气死了。”
“他还气死我了呢,”林小宁气道,“就这么死了,真没用,这个臭老道,活一百多岁不是很神气吗,怎么死得这么窝囊。”
“别气了,”宁王笑道,“那老道这般对你,自有报应,这不是现世报了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尤其是荷花,笑完荷花又说:“可不是嘛,当初小姐说那刺客就会得报应,如今这臭老道也得了报应,小姐这样好的人,哪个敢对小姐不善,都会得报应的,而且还是现世报!”
“可我不解恨哪!”林小宁笑道。
“没事,死后割也一样。”宁王说着,安风就抽出剑。
“不要不要,算了算了,”林小宁有些不舒服,“周少爷,你看,要不就算了?死后还那样,好像太变态了吧。”
周少爷显然病好了不少,说话也有力气了,眼睛也精神了,很是大度道:“死都死了,想听两声嚎都听不成,割着也没劲,算了算了。”
“虎老二,把这死老道交给衙门,让衙门派人去道观清查一番,如道观有尸体,带回来,我们要查看。”宁王吩咐着。
“是,宁王殿下。”
“在裕县还是叫我大人。”
“是,大人。”虎老二大声应道。
“衙门那回来后,你不用守在院里了,去看虎老大吧,有事我会让安风去找你的。”
“是,大人。”虎老二是个二愣子不会说话,只知道说是。
虎老大虽然伤得极重,但林小宁已给他上过药,并配了第一副药喝了下去,并无性命之忧。宁王让安风又请了县城的大夫来,宁王知道林小宁对外伤治疗有奇术,但内伤,怕是不如城中的丈夫,在西南止疫时就知道,只要是内伤,她只管灌下药水就让军医或曾姑娘看去。他开始想,或许林家伤药奇是因为掺了望仔的口水。
然后就忍不住发笑。
裕县其实离京城不远,正是京城往北四百里的样子。
宁王府佐管家接到虎老三的信后,叫人好好安顿虎老三与如风,便前往周府。
周老爷高兴得哭了,哭完又怒,绑匪背景且不去管,但赎金车已派出了,这是哪一路的绑匪,人质被救了还敢收赎金!当周家真的是吃素的吗?!
佐管家问道:“交赎金日是明日在郊北三百里处的娘娘庙没错吧,周老爷,此事你莫要再管了,我会安排。”
周老爷感激道:“自赋儿出事以来,我已暗中又雇了些顶级的高手,佐管家,你也安排他们一同前去吧。”
“不必,”佐管家道,“我有周密安排,人多未必有用。”
周老爷被顶了回来,心中不悦,自己嫡子出事,难道连查都不能去查吗?就算不让周家掺知政治,可嫡子被绑,这都不让查,天家不能这般薄情吧。
佐管家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周老爷千万别作他想,此事怕是与敌国有关,我这般也是以免周家不小心趟一身浑水,回头说不清道不明。”
显然是三王或夏国所为,因为林小姐也同时被绑,但这事不可让人知晓,她可是未来的王妃!周少爷那边主子定然也是会交待清楚的。
周老爷闻言暗惊:“佐管家,你此话当真?这……我家赋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跟着城里那帮纨绔,成日就只知道花银子,不是喝酒逛花楼,就是养鸟捧戏子……怎么就能入了他们的眼……”
“你家少爷纵是个无用的,也是你周家的宝。”佐管家笑道。
周老爷摇头道:“非也,佐管家,此事不像是他们所为。”
“此话怎讲?”
周老爷欲言又止。
“周老爷但说无妨。”
周老爷沉吟道:“佐管家,你可知道,绑匪只要二百万两银子。”
佐管家听了面色微变,沉思片刻说道:“周老爷,你暗中雇的那几个高手,派去裕县接少爷吧,以后就留在少爷身边。周少爷人看着贪玩,却是个暗地聪明的,到底是你周老爷的血脉啊。此事还是那样,你莫管,我心中有数了。”
两人又相互嘱告交待了几句,佐管家便匆匆告辞而去。
佐管家回到王府后直奔虎老三休息的客房:“速回裕县给爷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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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丞相府中的王丞相指着面前跪着的人大骂:“浑帐!浑帐!浑帐!”
一声高过一声,连牡丹精心为他炖的乌鸡参汤也被他拂到地上。
“咣”的一声,瓷汤盅就碎裂成片,热气腾腾的鸡汤香味在丞相的书房中久久不散。
王丞相闻到鸡汤香气,声音阴冷道:“当初说是从没露过脸的高手,高手?”王丞相冷笑道,“八大高手,一点消息也没了,全死了?还是带人质跑路了?能这点小事办成如今这局面,你倒真是有本事,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指不定哪天我这位置,就得让你来坐了。”
“大人,属下不敢,是属下办事无能,没能为大人分忧,是属下无能。”俯地跪趴着的人全身哆嗦。
“我还要你何用!”
“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跪地之人的头磕得砰砰直响。
王丞相冷眼看着:“滚!”
“谢大人不杀之恩”跪地之人连滚带爬退下了。
“来人。”王丞相又道。
“属下在,大人请吩咐。”一男子推门而入。
“你,去收拾残局,银子要不要都无所谓,但事情一定要处理干净。再有,派人盯着王十,他家属那边也一样盯紧了。此事怪得很,绑人的与被绑的人迹全无。”
“是,大人!”男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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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县变天了,一夜北风刮得紧,清晨开门时,院里全是落叶,清晨的风凉得有些刺骨。
小二的嫂嫂天没亮就来了,其实已没有她的事了,昨天荷花吩咐要置办的马车已办妥了。
但她从小二那知得这院里的人可是大人物,就带着小心思前来讨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要自己做的。在院外候着,一直听到院里有动静就小声喊着:“荷花姑娘,可是荷花姑娘在院里?”
荷花开了院门,口呼冷气:“这鬼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凉,还得去置办几身衣裳。”
“荷花姑娘,裕县是这样,俗话说一场秋风一场寒,得置办几身夹袄才成。”
“比京城都凉,”荷花嘟囔着,问道,“你有什么事?”
小二嫂嫂笑道:“我看着荷花姑娘一行人伺候人手可能不够,想着能不能来帮个忙。”
荷花看着小二嫂嫂,小二嫂嫂笑得极为讨好:“荷花姑娘,我虽是粗人,但家务活计做得还是很不错的,你看有什么活我能帮着做的,不要客气,只管吩咐就是。”
荷花客气说道:“婶子有心了,我们小姐不喜外人伺候,若真要你帮忙,倒是一事相问,裕县成衣铺子哪家最好?。”
“张家成衣铺子最好,手工最是精细,衣料也是上乘。”
“那这么早,开张了没?”荷花皱着眉头看着才蒙蒙亮的天空,得在主子们起床之前把成衣置好才行,不然着凉可如何是好。
“荷花姑娘想置办衣裳,什么时候都能开张,我去张大户家里找一下管家,让他们掌柜开张!”
“这样最好,你去给我们置办几身夹袄。”便把一行人身高细细描述了。小二嫂嫂没想到真能给她撞上活计,一一记在心里。
“记得要快,我还要等着小姐他们起床伺候着,不送你了。”
“放心荷花姑娘,保证在你主子们起床时,一人有一身暖心的衣裳。”小二嫂嫂嘴甜得很。
荷花点点头笑笑。啊,做小姐丫鬟的感觉真好!
小二嫂嫂果然快得很,不多会儿,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小伙计前来。
“荷花姑娘。”小二嫂嫂小声叫着。
“这么快?”荷花开了院门说道。
“张家铺子听说是你家主子要置办衣裳,把成衣铺的衣裳都拉过来了,让挑。”小二嫂嫂压着嗓门说道,“你家主子还没醒吧?”
“没呢,婶子办事好爽利,衣裳搬进来,放到那间空屋去。”
“嗳,好勒。”小伙计低声道。
家福最早起床,听到有新夹袄穿,还能自己挑,开心得直奔摆放衣裳的房间。
待众人起了床,洗漱之时,客栈的婆子才敢前来把院里的落叶扫了个干净,就挑着这个时间呢,生怕早了吵着客人休息,晚了客人出门看到一院的落叶不喜。
荷花打赏了婆子一把铜钱,婆子迭声道谢乐颠颠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