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知道了,让母亲费心了。”
“你是我女儿,若是有良心就注意点自己的一言一行。浮萍,给小姐烧些热水,让她泡了澡再歇下。”
浮萍拖着已经跪的麻木了的双腿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去给何所依烧水,苏尘婉见何所依没什么异常也就放心了带着嬷嬷和下人走出了江虚阁,何所依回到房间却突然想起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何暖凉,难道不是她去告密?
“子衿,今日府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小姐让我们回房休息以后没多大一会儿夫人就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发现小姐不在就大发雷霆。浮萍姐姐因为小姐门前没有人守夜还受了罚,从夫人过来便一直跪到了现在。”
“什么!那你还不快去把她换回来,都这样了还烧什么水!”
“小姐别急,瑾瑜已经跟着去了。”
得知有人在给浮萍帮忙何所依才放下心来,毕竟浮萍是因为自己不在房里才受的罚。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这都已经三更了还让她烧水就更不对了。
“可有见过二小姐?”
“见过,二小姐不是傍晚的时候来找小姐了么?”
听闻子衿见过二小姐何所依还以为是何暖凉把苏尘婉带过来的,可是子衿却说是傍晚的时候。这傍晚的时候自己在房里,这件事还是有诸多的蹊跷之处,一时半会儿是查不清的。不如就先按兵不动,若是何暖凉做的明天一早她一定会打探这件事情,到时候一切就都见分晓了。
何所依收拾妥当便去耳房沐浴了,此时何暖凉还在睡梦之中,美美的等着天一亮起床看何所依的笑话,府中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她自然是听见了。这一次看何所依还怎么解释,人赃并获,根本无从抵赖。丞相府再一次的归于平静,苏尘婉的心却不能平静,坐在软榻上想着今天的所有事情,总觉得自己是被何暖凉这个丫头摆了一道。可是转念一想她在自己这里又什么都没有说,是自己找人跟着她才知道的这件事情,但是自己过去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何所依,只见到了顾之衡一人。这说明何暖凉的消息是没错的,难道是因为何暖凉拒绝了何所依让她放风的要求所以何所依没去?
“夫人,别想了。早些休息吧!”
“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这事儿说不准就是个巧合,若是真的都是二小姐一手安排的那就太可怕了,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透夫人的性子,不得不防啊!”
“明天去叫二丫头院子里的人都给我盯紧点,若真的是她我也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是,我天一亮就去办,夫人快些躺下吧!老爷来信了,说是明日就回来,夫人若不早点休息怕是明天身体会吃不消的。”
苏尘婉依言回到床上躺下了,嬷嬷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又吹灭了油灯才去外室守着。
这一夜丞相府的人都各怀心思,院子里却是一样的安静,天色渐亮府里的丫鬟小厮也都忙碌起来了。城门口也传来了喜讯说是何徽回来了,何所依三更末才睡下,如今还没有几个时辰便被浮萍从被子里叫醒,说是夫人有令让府里的人都到门口去迎接何徽。何所依强撑着自己的眼皮艰难的从被子里面爬出来,吩咐浮萍拿来面巾先擦了把脸这才勉强有些精神。
昨日回来满脑子都是沈霍的身影,他的话就像是刻在自己的脑子里一样。只是想着就觉得这心里暖烘烘的,这一想就到了天亮,勉强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的功夫又被浮萍叫了起来。何所依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憔悴的自己,有些无奈,总不能这副样子去见父亲,总是有些失礼的。吩咐浮萍取来些胭脂,用茶水融了涂在脸上才觉得好了许多。
提起裙角轻移莲步朝着丞相府的大门走去,何所依到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先到了,为首了便是苏尘婉,身后还有些外院的亲戚。
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凉的,何所依不自觉的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浮萍细心的从身后递过一个汤婆子何所依侧目见苏尘婉连个披风都没穿便出来了,一双手已经通红了,悄悄的将自己手中的汤婆子递了过去。又低声吩咐浮萍回去拿个披风来,苏尘婉听着心中淌过一丝暖流,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再怎么犯错也是念着自己的。抱紧了何所依递过来的汤婆子,对于昨天的事情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远远的何所依便看见父亲的马车朝着丞相府的方向疾驰,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车夫打开车门何徽从里面风尘仆仆的走了出来,何所依看着辛酸极了,这一趟父亲相比走的时候老了不止一星半点,看着他下车都不太灵便的脚步何所依才惊觉,原来父亲早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父亲了。随着何徽走过来的脚步门口的众人纷纷躬身问好,何徽眼中却只有苏尘婉一人,走上跟前小心的牵起苏尘婉的手轻声轻语的问这话,好像是生怕吓到她一样。
“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我不过是回来沐浴更衣。待会儿还要进宫面圣,你多睡会儿等我回来也是一样的,还穿的这样单薄!”
言语中虽然是责怪的意思,却句句透着关心。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苏尘婉的身上,原本到何徽小腿的披风穿在苏尘婉的身上竟然直接拖了地,何徽牵着苏尘婉的手慢慢的往回走,身后的重任也都紧随其后,一旁的何所依看着父亲这样的举动心中有些动容,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守在母亲身后,大半辈子。所以母亲才能有现在的生活,可是母亲却是始终都放不下自己的心结,这一次父亲能牵起母亲的手怕是也是离开的这些时日思念的紧了。
“洗澡水已经让丫鬟给你备好了,早膳也放在松涛院了你吃过了再去。今日回来在宫中议事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别饿着肚子。”
何徽听着苏尘婉的嘱托一一应下,笑的一脸幸福。苏尘婉整日呆在芙玉堂很少出门,何徽又总是很忙,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提能听见苏尘婉这样的关心了。何所依觉得若是现在四下无人何徽定然已经感动的老泪纵横也说不定了,收拾妥当了何徽便匆忙的进了宫。
想着终于不用再有什么事情打搅自己了,拖着已经困得十分疲惫的身体回房补觉去了。
何所依睡得安心,何暖凉却是身处险境了,迎接完何徽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副丹青。棋语见何暖凉一脸纳闷便上前来解释这画的来历。
“小姐,这是一位叫做水木的姑娘送来的,说是给小姐鉴赏。”
何暖凉点了点头,结果画卷看了一眼便惊住了,水木正是她名字的半边。顾之衡称自己是水木,她则称自己是水目,看过了以后将这画卷收好便同棋语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带着绿枝出门去了,大姨也就是说去恢复这位小姐罢了。何暖凉刚刚出门,院子里便有丫鬟跑到主院去通风报信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夫人,二小姐今早接到一副画,拿着画出府了。可要派人跟着?”
“不必,不过是带着画出去跟人显摆,她回来的时候来报一声便好,你一会儿去看看阿依,把这汤婆子给她拿回去。”
嬷嬷笑着看着苏尘婉打从心眼里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跟着高兴,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颇多,夫人整日都睡不好吃不好。如今能见她这么开心的笑着实属不易,多亏了大小姐早上的那个汤婆子了,笑着应下便带着汤婆子下去了。
且说何暖凉出了丞相府就一路向西往茶楼的地方走去,顾之衡画了一个阁楼,窗口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包间中的一副画。想必是约在这里了,此时的何暖凉还不知道昨晚顾之衡被苏尘婉装见的事情,还在美美的想着顾之衡,以为他是见了何所依以后还是觉得自己好。下了马车一路哼着小曲儿,往雅间走去,小二见她长长过来,每次都是去那个雅间。如今见了她也只 是躬身行礼,不用带路了。
一推开门就看见顾之衡已经坐在那里了,何暖凉心情更是好。每次都是她等着顾之衡,
这次终于不是自己等他了,正想行礼却不料顾之衡冲上来一把掐住了何暖凉的脖子。
“你竟然敢害我!我一片真心,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暖凉被掐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张着嘴想让空气进来的多些奈何自己整个人被沈之
衡提起来,根本呼吸不了。一张媚气十足的笑脸已经被掐的开始变了颜色,顾之衡没有丝毫手软的意思,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里面充满了何暖凉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有厌恶,有愤怒,还有清清楚楚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