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已经来不及细想了,大家都仔细的听着何所依的琴声,生怕错过了便会出什么差错。
何所依自信满满的从头弹到尾,该停的地方停该起的地方起丝毫没有第一遍和大家一起演奏的陌生感,长公主满意的看着何所依的表现,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不像前些天,拼命的练琴,手还没有好全就开始有新的伤口出现了,一曲终了大典已经听痴了一部分人,这其中便包括坐在看台上的皇帝。只见皇帝一双眼睛痴迷的盯着何所依的一颦一笑,生怕一眨眼便会错过什么一般。
“哈哈哈哈!好,这为首的便是何家小姐吧!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当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
秦妃看着何所依眼中闪出一丝算计,随即便趴在皇上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偶尔还朝何所依这边瞧上几眼。
很快琴声渐渐弱了下来,祭祀也顺利的完成了。长公主十分满意今天何所依的表现,这也算是一鸣惊人了,往后她何所依在这京城便是备受瞩目的人物了,做起事来也方便一些,她相信很快就会有人送上门去给她利用。出门也不再只说她是何家的大小姐了!这时下面却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话,虽然听着声音不大却在这种及其安静的情况下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这何所依的手受伤了,连琴弦都没碰着不会是找了别人替她弹得吧!还真是不容易,为了搏一个好名声真是什么办法都用啊!”
“是啊是啊,我听说她在曲庄都没和其他小姐一块儿住过的,莫不是真的走了后门吧!”
“不会吧!这何所依看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不会,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啊,长公主为了她把内务府总管家的千金都给杖毙了!”
有一个声音传来后面便有些控制不住的意思了,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长公主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何所依此时却是强忍着不适,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强撑着的,看来是刚才的那杯酒有问题。抬眼看了看下面坐在何徽身边的何暖凉,只见她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等着看什么好戏一般。何所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不成何暖凉还有什么后招,这酒中加了料便已经够她受的了,若是后面还有什么这大庭广众的自己这刚刚维护起来的名声便也要毁在今日了。
何暖凉仿佛是感受到了何所依的目光一般,抬头朝着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还不忘了用口型对她说加油。何所依礼貌的点了点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可是奈何这药劲已经越来越强了,就连地面的议论声也变得模糊起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何所依看了看长公主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抬手又是一曲,弹完琴又十分镇定的背起了长公主给自己的曲子。因着曲子上都是指法,背起来也容易,慢悠悠的背完了方才开口说话。
“若是你们还有什么怀疑我便边弹边背,这曲子难得很,我若是作假断然不可能一边弹一边背。”
底下的人唏嘘声一片,何所依的实力她们也是看见了的,若是说她作假确实是没有什么必要,毕竟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何所依的琴弹得是数一数二的好。贵女圈的姑娘小姐们也都是亲耳听过何所依的琴声,可是这手不沾琴弦又是怎么回事儿?就在这时何所依却突然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这一倒惊起了一阵惊呼,众人正疑惑的时候长公主走到何所依的琴旁,示意身后的婢女将何所依抬到后面去休息,还顺便带走了何所依用过的酒杯。
只见长公主坐在那里微微抬手,一样是手不沾琴弦一首阳春白雪便缓缓流进了众人的耳朵里,渐渐的走进了众人的心中,不由得一个个都听得痴了。
听见这样的琴声众人哪里还敢有什么质疑,长公主的功夫大家都是知道的,难不成是因为何所依的手坏了所以长公主竟然将自己的绝技交给了她不成?早知道这样她们也将自己的手弄坏便好了,能的长公主的真传那是几辈子的服气啊!
正当众人扼腕叹息之际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瞧着只是慢悠悠的走着却是眨眼间就到了众人的面前,长公主竟然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冲着这老先生行礼。
“师父。”
“恩,老夫在门外就听说有人质疑我的徒儿,不知道这位先说话的小姐敢不敢站出来让老夫看看你啊!”
老先生话音落下却没有人敢接话了,原来觉得奇怪的事情也都不奇怪了,这老先生可不是谁都有幸能瞧见的。便是不认得他,听得长公主叫一声师父也猜个**不离十了,可是这老先生说有人质疑他的徒弟又是怎么回事儿?别说是他在这里,便是他不在这里那也是没有人敢说长公主半句不是的啊!
“师父,小师妹方才无故晕过去了,我已派人前去调查此事,请师父放心。”
“恩,那边好,皇上,不介意老夫来你这祭祀大典上占个座位吧!”
“琴师请便!”
这琴师来的正是时候,祭祀大典方才就已经完了。之所以他们还留在这里便是为了看看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何所依这功夫来的不奇怪,身为皇帝他自然知道丞相请了这位去给何所依做老师,可是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这个妹妹的地盘上做这种勾心斗角,陷害别人的勾当。
说起这个妹妹他便头疼,从小便比其他的公主凶悍些,好不容易找了个驸马温柔了几年。孩子还没有便去了,驸马这一走她就更起劲了,如今想要在为她招一个驸马她却是说什么都不同意。虽说她是跟自己一个辈分的人,可是却是先皇留下的最小的公主,跟自己的孩子也差不上几岁,如今这个年龄再招驸马那是最好的选择,却是没人能制得住她。若今日找茬的是个男的,说什么也要留下他一条命说不上哪天这个妹妹便可以再嫁出去一次了。
愣神的功夫长公主的丫鬟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在长公主耳边嘀咕了几句便退到了一旁。长公主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琴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面的人则是在窃窃私语的猜测着今日的事情,秦妃回过头在人群中看见自己的儿子一副沉思的模样坐在那里,不由的心生一计。转头在皇上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师父,小师妹她醒了,我们可要过去看看?”
“也好。”
说着两人起身便离开了,长公主一走剩下些不想留下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身,却被宫女们拦住了,说是长公主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
众人再度陷入了争执,有人觉得跟自己没有关系就不应该不让他们走,也有的人觉得皇上都不急留下来看看戏也没什么,只有一个人此时此刻紧张的要命,坐立不安的揉搓着自己手中的帕子。这何所依看样子是和长公主关系匪浅,若真的是这样这次怕是要跟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刘小姐一个下场了。
而此时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被别人看在眼中了,秦妃拉着顾之衡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偷偷说的话也被人全都看在眼里,只是这到底是说了什么却无从得知。
长公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后的事情了,身后带着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何所依,琴师紧随其后。看着两个爱徒满眼的骄傲,这是他这辈子最欣赏的两个徒弟,隔空弹琴的指法当年长公主辛苦练习了一年才初有成效,而何所依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连成了这基本的心法,可见她的努力。
几人走到祭坛前,长公主让出了主位给琴师坐,又吩咐了下人备茶。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本以为长公主回来会先查清楚这陷害何所依的人,却没想到几人在祭台上竟然安安稳稳的坐下了,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直到宫女将茶水端上来,琴师一开口众人才明白这是要在这里给何所依立威。
“前些日子老夫收了一位天赋异禀的爱徒,因着她为人低调也就没有大肆操办拜师的事宜。今日,我便借着这祭祀大典的光,为我这位徒弟补上这个拜师礼!”
“师妹,还不给师父敬茶!”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何所依原本还在愣神的功夫,被长公主这一叫也算是明白了。敢情师父说要在这里再行一次拜师礼是在给自己立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赶紧接过一旁宫女手中的茶杯,恭恭敬敬的跪在琴师面前,双手举过头顶。这茶师父是喝完了,紧接着何所依又接过宫女手中第二杯茶,这一次是躬身礼。长公主接过何所依手中的茶杯笑着喝下了她敬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