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翼郡,阳河县。
阳河县的清晨颇为热闹,早市里摩肩接踵,人挤不动。女人们有说有笑地出入一间间小房子,小贩们卖力地烧着炉子,呼喊着菜价,招呼着卖菜人;壮硕的屠夫挥舞着锋利的剔骨尖刀,肢解肉和骨头,小徒弟卖力地剁着肉馅;热面铺和馄饨铺热气腾腾,小吃铺一家接着一家,香味四溢。
从热闹的市场旁走过一辆马车,马车极为宽大,车厢内坐着四人,正是姜山河、姜一航、葛青山和殷月莲四人。柳一彪赶着马车,一边高声驱赶行人,一边控制着不让马儿惊走。
殷月莲放下车窗边的棉帘,欣慰地说:“这下子能在冬天吃到新鲜菜了,就是不知道菜价贵不贵。”
葛青山笑道:“昨天胖婶来买鱼塘和田地你还不卖。这进城之后,咱们也在市场上摆摊做生意,赚得不比种地多?”
殷月莲感慨道:“没了鱼塘和田地,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没根,还是老头子你心大,一股脑地把家都卖了。”
姜山河端坐在对面笑道:“无妨,两位叔叔,婶婶,今后你们的家就在阳谷县了。今天领着你们看看县城里的大宅子,明天我叫柳一彪雇车马行就将家搬过来。”
车厢外柳一彪笑道:“叔叔,婶婶,你们托葛先生的福,还做啥买卖,就享福就完事了。再说了,现在葛先生是有功名的人,你们出去做买卖让人笑话。”
殷月莲和葛青山合计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何以为生?
车子来到一栋豪宅前,柳一彪载着小公子去县衙里办理房契,姜山河引着夫妻俩走进豪宅。
眼前是一座恢宏的庭院,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三层楼阁,假山游廊,赏鱼池后花园一样不少,下人们忙碌着打扫庭院,侍女们擦拭房间,虽是冬日,依旧干得火热。
姜山河陪着夫妻俩在庭院内游玩,姜山河介绍道:“这间庭院是前任知县大老爷新建的豪宅,这位知县还没住进来就被人告御状,官职没了,庭院也被官家没收。皇上有旨,赏赐师弟一所庭院,曹县太将此间豪宅拿了出来,这也算是阳谷县最气派的豪宅了。”
殷月莲欢喜道:“没想到我还做了回官太太,竟然能住上这么大的一间庭院。就是雇佣这么多下人侍女价格太高,不如都辞退了,我们两口子住就挺好。”
姜山河只是笑笑,恰在此时,姜一航带着主簿来立房契,葛青山喜滋滋地上前,提笔立字据,自此以后这件房子就归葛家所
有。
“两位,你们真是遇到贵人了。这件老宅子年久失修,姜老英雄花了五千两白银,老寨子才焕然一新。” 葛青山吓得手一哆嗦笔都掉到了地上,主簿立完了房契,匆匆回县里办理公务去了。
姜家父子引着夫妻俩来到客厅,客厅内一整套崭新的家具,下人们正在忙活往墙上挂山水画。姜山河又引夫妻俩来到内室,锦缎的棉褥不必细说,一座巨大的梳妆台引人侧目。
姜山河一拉动梳妆台上的净瓶,墙壁打开,露出一个暗室,暗室的入口处一道玄而又玄的阵法闪闪发光。姜山河让二人刺破手指,滴落在阵法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血契达成。
“这是我特意带匠人制作的阵法,以后这间内室只有你们二位能进入,其他人就算把房内室砸烂了也进不来。”随后姜山河领着看傻的两夫妻走进暗室。
暗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码着一锭锭雪花官银,在银锭旁还放着一个硕大的箱子,不知所装何物。
“这里有雪花白银二万两,还有一箱子仙晶,箱子内有我的一封信是给我师弟的。这些银锭足以支撑起葛家的日常开销了,霹雳擂台一别我再也没有看到师弟,甚是想念。这些薄礼只是心意,请叔叔婶婶千万收下。”
“全套的仆人侍女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老实能干,管家姜清野是我族中心腹,为人机敏异常,灵活多变。”
姜山河还想介绍些什么,一转身只见葛青山和殷月莲两夫妻,望着成堆的雪花纹银,已经看懵了。
不提葛家怎么搬家,怎么在豪宅里大宴族人,怎么声名显赫,单说混乱冰域之外的雷耀谷。
雷耀客栈位于雷耀谷中,是通往混乱冰域的最后一站,夕阳西下,树荫之下,伙计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扯皮,聊着聊着就谈起了‘怪人葛爷’。还没说上几句,大厨走了出来。
“老三,葛爷回来了吗?厨房里我酒冰好了,肉炖烂了,就等葛爷回来了!”大厨一边擦着汗,一边来到前厅乘凉。
“没呢,这不大伙正聊着葛爷呢,你可别把肉炖糊了,葛爷要生气的。井里我冰镇着西瓜,一会儿给葛爷送去两个,咱们兄弟吃两个。也正巧掌柜的不在,奢侈奢侈。”那名叫老三的伙计抱着肩膀在树下等着葛鹧回来。
一位新来的伙计就问:“葛爷来多久了?莫非葛爷要在咱们客栈住上十年八年吗?”
老三嘻嘻笑道:“住多久我就
不知道了,反正距离葛爷已经在客栈里住了一年零两个月了。天天一日三餐不少,鸡叫之后出去练功,中午我带着食盒送去紫耀谷,太阳落山了葛爷回来休息。”
新来的伙计继续问:“这得多少钱啊,在客栈里住了一年,估计得几百两雪花白银了吧?”
“几百两?你也太小瞧葛爷了。葛爷打赏给兄弟们的银子就快五百两了!告诉你整整两千两啊!葛爷有的是钱,葛爷结账都用金锭结,知道不?把掌柜的都看傻了。”老三眼神中带着崇拜。
大厨来到树下,坐在伙计们身边,调侃道:“葛爷这一年快吃掉十头牛,二十头猪了,这鸡鸭鹅狗,鱼羊蛋奶更是无数,就这些食材都快一千两了。”
新来的伙计抬杠道:“就算葛爷长得高一些,壮一些,也吃不了这些东西啊?”
大厨抓着他,就开始算葛鹧一天的花销:“葛爷能吃着呢,一顿肉就得三斤,就你敞开着吃能吃三斤肉吗?早上生喝十个鸡子,吃五个鸡子,牛乳一盆。瓜果都无数了,掌柜的都说了瓜果算咱们的,葛爷必须吃尽兴了。酒就不说了,自从葛爷来了之后,我都得去镇上才能美美地喝上一口酒。每顿都是六个菜一个汤,吃得是干干净净,比狗舔得都干净呢!”众人哄堂大笑。(我夸张了啊,不要追着喷我)
紫耀谷内,绝水寒潭边,葛鹧赤身裸体立在寒潭之上,从他被埋在阴绝山下至今已有一年零四个月了,他也已经十六岁了。见识到筑基修士的强大力量,实力上的巨大鸿沟让他静下心呆在客栈里修炼。
葛鹧原本臃肿肥胖的体形消失不见,在海量的营养和日复一日的修炼之下,他的身体暴涨了一尺,如今身长七尺。浑身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高高隆起。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站着像一座石塔,跑起来有如一阵狂风。
二百四十五斤重的冰封斧枪在他手中如同稻草一般,他立在水潭之中,长柄战斧在水面上轻轻一划,“战技-冰封九重天”施展出来,澎湃的真气灌进冰封战斧之中,斧枪所过之处皆尽冰封。
蛋爷在一旁喊道:“用我教你的凝罡成焰,把所有真气都释放出来,我看看鱼蛋你,这一年究竟有多大进步?”
葛鹧浑身真气熊熊燃烧,双目化作电光,在《黄庭灭生经》的增幅之下,挥动冰封战斧,全力一击砸向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