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林秘境,无名沙丘。
荒十三听闻脑后恶风不善,眼望着砂锅大的拳头如流星坠地般向着自己砸来,他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眼见荒十三躲闪不及,这个口出狂言的讨厌鬼即将在自己的铁拳之下碎裂成肉泥,寒人君嘴角裂开,露出满嘴锋利的鲨鱼牙齿。
预想中石破天惊的一拳没有出现,寒人君仿佛一拳砸到了棉花上,荒十三的脑袋轰然粉碎,红白争相飞溅的场面没有出现。荒十三的身体化成一个膨胀的气球,将他的铁臂死死锁住。
在寒人君一愣神的时候,身旁的沙丘炸裂,从沙丘中飞出一位身披墨竹道袍,挥舞着长柄双刃斧枪的青年修士,正是埋伏在此的葛鹧葛自一。
“战技-冰封九重天,凝罡成焰,堕天一击,三位道友助我。”
葛鹧轮动二百四十五斤重的冰封战斧,浑身一块肌肉都高高隆起,他跳到空中,将全身的力气都汇聚到双臂之上,将冰封战斧高高举过头顶,一式最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只奔着寒人君的脑袋劈去。
灵海之中,三位功法化身轰然应允。
蛋爷最先发动,咆哮火山在葛鹧的灵海之中第一次全力喷发,滚滚岩浆四射而去,厚重的烟雾染黑半边,蛋爷身体悬浮在灵海之中,自身道文纷纷破体而出,化作一股天道旋涡围绕着蛋爷飞速旋转。
一道黑气自葛鹧的骨髓之中渗出,在葛鹧身体上自动凝结出一朵朵黑色的恶之花花纹,无比澎湃的力量汇入到冰封战斧之中,这股力量甚至超过了冰封战斧能接受的力量总和,冰封战斧的斧炳之上出现了细小的龟裂。
“开”葛鹧一声大吼声若巨雷,冰封战斧完全或作一团坚冰,带着滔天寒气奔着寒人君的脑袋劈去。
寒人君瞥了瞥嘴,嘲弄道:“到底需要我杀多少人,你们才会知道,身体差距的巨大鸿沟宛如天堑。”
无数的大地之力从脚下的沙丘汇聚到他身上,一道厚厚的土之盾将他牢牢护住,这并非是什么道法,这是大地对于寒人君的保护。
先天厚土体,是大地的宠儿,只要脚踩大地,就会被大地死死护住,寻常手段难以伤其分毫。
寒人君一声大喝,左臂高高抡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向着葛鹧的冰封战斧砸去,他竟然想要以血肉之躯硬接葛鹧的堕天一击。
整个死亡沙滩一片寂静,寒人君的凶名闻名下宗,难道真有人能够正面撼动这个大地之子?伤员们忘记了呻吟,道童忘记了换药,几位世子死死盯着屏幕,最紧张的是鹤仙人,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幕布,麒麟号上栏杆都被他捏碎。
东洲南域数千万观看直播的修士无声地放下冰镇的西瓜,站起身来,他们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浑身长
满黑色花朵条纹的壮硕青年和那个被大地死死护住的大地之子。
铮~~,冰封战斧的锋刃正劈在寒人君的砂锅铁拳之上,葛鹧只觉得迎面撞上一座飞驰而来的山峰,双手虎口同时撕裂,冰封战斧再也握不住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冰棱旋转着刺入沙丘之中,冰封了整片沙丘。
葛鹧口中一甜,胸口猛地一窒,肚子里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出,他倒飞着砸向被冰封的沙丘,砸出一个人形的大坑,死亡沙滩上一阵惊呼,鹤仙人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寒人君这里也不好受,他的身体被冰封,整个人被巨大的冰坨死死冻住,一股纯粹的邪恶力量紧跟着进入身体之中,开始疯狂的破坏,寒人君的七窍同时流出乌黑的淤血,脑袋里嗡嗡作响,困在冰坨里动弹不得。
寒人君方圆十米范围内一片死寂,巨大的冰块将寒人君和他所在的大地冰封。源源不断的土之力从四面八方赶来,不断冲击着冰块,试图拯救被冰封的寒人君。
葛鹧率先从人形大坑里爬出来,连续三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道袍。他强撑着来到冰封战斧身边,将它从沙丘里拔出来,刚欲上前,对面的巨型冰坨猛然炸裂,一声狂笑传遍沙丘。
“弱小的家伙,这就是你的最强一击吗?”
寒人君挣扎着从冰块中钻了出来,随手扯烂右臂上被冻得清脆的炼气化形分身,低头刚要去拽左腿上的一大块冰柱,异变出现。
伴随着淡淡的红光,一道人影突兀地在寒人君身边出现,这是一位俊美非凡的青年修士,一拢青衣,玄纹云袖,头上戴白玉冠,金铃珑簪儿,最要命的是他的手中舞动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
宋子初被风不停传送到寒人君身边,时机把握得刚刚好,此刻寒人君双脚被大地冰封,直接冻在地上,身体动弹不得。他的浑身遍布清霜,活动僵硬,显然这一击并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无力。
“月化五白龙,翻飞凌九天。胡沙惊北海,电扫洛阳川。受死吧,寒人君。”七星龙泉剑化作一道月光穿过浑浊不堪的烟瘴,直奔寒人君头颅刺去。
寒人君吓得亡魂皆炸,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护住头颅,大地见他有难,无数道土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他的身上组成了一道厚厚的土之铠甲。
宋子初早就料这一步,在寒人君被土之力包裹变得坚不可摧之时,他也中了自己定下的计中计。
七星龙泉剑在宋子初手中一翻,原本刺向寒人君头颅的剑锋飞速掠过寒人君的腰间,将捆着霆霓画卷的丝绸带子斩断。
“不好,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霆霓画卷!”
寒人君后知后觉,开始拼命挣脱,奈何他被坚冰和土铠两种笨重的力量死死束缚住,在电光火石之间脱身不得
。
淡淡的红色光芒在霓三娘和宋子初的身体上出现,宋子初朝着寒人君笑了笑,丹凤眼里满是对眼前对手的不屑,他嘲弄道:
“多谢寒人君送宝。”
寒人君眼见得这个连入灵修为都没有的家伙,以无比嚣张的方式硬生生从自己身边抢走了霆霓画卷,又在自己耳边大放厥词,然后又凭空消失。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都要生撕了你们,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赵仲衫在风障之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里面怀里揣了十五只小兔子---七上八下。他不知道宋子初的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成功后众人如何撤走。
宋子初和风不停突然出现,将霆霓画卷一把塞到赵仲衫手中,大声呼喊着:“快走,快走啊。”
赵仲衫国字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他接过霆霓画卷,焦急地喊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轰地一声大响,葛鹧连人带斧枪从风障里飞了出来,砸在胡杨林里,鲜血如同不要钱一般喷的胡杨林里遍地殷红。
寒人君面色阴沉地从风障里走出,嘴角流淌着鲜血,浑身的土之铠甲四分五裂,他看都不看霆霓画卷一眼,虎吼一声直奔躺在地上的葛鹧而去。
赵仲衫神色大变,他满脸涨的通红,操着赤练剑就要上去拼命,被宋子初死死抱住。
“走啊!快带着霓三娘走!你他妈快走啊!”葛鹧大骂道,随后挥动着冰封战斧和寒人君拼命,几合之内,被寒人君一脚踹在冰封战斧之上,又飞了出去,浑身犹如血葫芦一般。
赵仲衫见葛鹧被打得如此凄惨,还在帮自己拖延时间,心头一阵悸动。他随手将霆霓画卷扔在脚下,虎吼着挣脱开宋子初,哇呀呀怪叫着就冲了上去。
一寸剑尖从赵仲衫胸前破体而出,赵仲衫前冲的身体顿时顿住。赵仲衫不敢置信地回头望着宋子初,却见宋子初阴沉着脸,从来都是面带微笑的脸此刻露出几分阴狠和狰狞。
“赵兄,我只有这一个方法。”
宋子初将霆霓画卷扔到他怀中,转身驰援葛鹧而去。风不停在一旁叹息一声,也追随宋子初而去。
赵仲衫嘴里嗬嗬地喊着什么,不过此刻狂风骤起,没人能够听清。他浑身的力量都被那一剑刺空,身体颓然地倒在沙丘之上,眼望着和寒人君死战的三人,眼泪簌簌而下。
男儿间泪水最是深情,虽然轻易见不到。
今日赵仲衫的泪水里没有一丝悲伤,有的只是浓浓的感动。
一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罩住赵仲衫,他的身体连带着霆霓画卷彻底在试炼场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