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冰蓝色的大葫芦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葛鹧的脑袋上。
“痛啊,谁,是谁偷袭我?”葛鹧神经质地施展出鲤鱼打挺,手中冰封战斧乱舞。
“别乱动了,赶紧治伤,此地颇为蹊跷,不可大意。”蛋爷的声音从灵海中传来,经他一提醒,葛鹧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墨色青竹道袍、水火阴阳丝绦、水云长袖、红云落日履,和阴阳双鱼冠被九只金乌烧毁,破破烂烂地挂在葛鹧的身体上。
葛鹧见四周空荡荡全是洞穴,身旁就是地下河,忙将身上烧毁的衣袍撕扯下来,光着身子在地下河中冲洗干净,从纳虚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衣物,穿戴起来。
不多时,一位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淡蓝色长衫,水缎彩裤,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出现在暗河边。蛋爷从暗河里飞回来,摇头叹息道:“暗河穿过这里就进入土壤之中,除非你会土行之术,不然绝难离开。”
葛鹧从纳虚戒中找出疗伤的丹药粉末,该外敷的外敷,该内用的吞下,药力在身体化开,大多数伤口快速治愈着,只有四根极寒冰针依然在体内,时不时爆发出阵阵阴寒。
“唉,在出金丹墓之前我又要深受极寒冰针的痛苦了。”葛鹧自叹自艾,拿过冰蓝色的大葫芦,打开葫芦口,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极寒冰针,看得葛鹧一哆嗦,忙将大葫芦扔进纳虚戒中。
暗河的另一边,洞穴之中传来一阵阵怪异的笑声,伴随着空旷地的回音传出多远。葛鹧腾空而起,蛋爷紧随其后,从头顶的大洞踩着风飞出,地穴的头顶正是丹殿,死水空间、丹殿和诡异暗河都是相通的。
丹殿之中死伤惨重,到处都是人体被高温蒸焚之后的痕迹,整个偏殿死亡的沙匪约有二十多人,其余人踪迹不见。李春风的乾坤射日弓和琉璃落火箭在寂灭灵符的正中心,现场还剩下焚毁的炭状物。
葛鹧往纳虚戒中调捡了几件能用得上的妖兵和灵符、几张银票和一堆散碎的金银、几瓶辟谷丹和水丸、甚至还有一瓶金枪不倒丸。
葛鹧再无兴趣在药殿中游览,坐在废墟旁望着沙匪们汽化的痕迹叹气。
“我杀掉了这么多人,这份因果就要算到我头上,成仙之路更难了一步。”
“傻鱼蛋,如果你不反击,这群沙匪可不会坐在这里坏念你。这就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人人都谦让平和你这么想自然没事。事实是修真界弱肉强食,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谈古论今,阴阳界中像你这种想法的蠢蛋应有尽有,所以他们都死了。”蛋爷望了望寂灭灵符制造的废墟,由衷地
感叹葛鹧妇人之仁。
“傻鱼蛋,你出金丹墓后多弄点寂灭灵符,还挺好用。”
有淡淡魂光在空中汇聚,最终天寒飞隼魂魄重新汇聚而成,看到葛鹧,兴奋地跑来邀功。葛鹧心疼地抚摸着天寒飞隼黯淡的魂魄(虽然摸不到),将傻鸟放入魂符中修养。
“走了傻鱼蛋,我们去探探那些洞穴,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好东西。”一人一蛋跳下地宫,向着暗河边那错综复杂的洞穴走去。
洞穴又细又狭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入,里面一团漆黑,空气中隐隐有怪笑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腥风铺面而来,在经过一段曲曲折折,阴森诡异的钟乳林后,一人一蛋来到一个石室旁。
石室趴着一头怪虫,长约十丈,浑身都是火红色的甲胄,全身密密麻麻的步足,形似放大了无数倍的巨人蜈蚣。
“蛋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一只蝉的地下墓地中,发现一只死去的蜈蚣?还是被阵法囚禁的大蜈蚣?”
蛋爷无视石室外斑斓的阵法,直接闯入研究半天,冲着葛鹧嚷嚷道:“进来吧,这只大蜈蚣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血肉居然没有腐烂真是怪哉怪哉。”
葛鹧没有蛋爷的穿墙能力,取出冰魄战斧敲动镔铁栅栏,翘了一刻钟才弄出一个勉强能钻进去的洞。
“唉,时间会腐朽一切生灵,哪怕是天道,哪怕是这么强壮的巨型蜈蚣。”
“能吃不?蛋爷我还没吃过蜈蚣肉呢!”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就知道抱着金锭傻笑!我是不是被天道诅咒了,居然会答应教导你?老子现在就去找面具人,老子要去堵北海眼。”蛋爷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两根木棍,抓着木棍追着葛鹧敲打。
葛鹧不敢反抗,被打得抱头鼠窜,一人一蛋围绕着巨大蜈蚣的尸体就开始绕圈。葛鹧踩在蜈蚣身上,巨型蜈蚣的几对步足居然蜷缩了一下,这把葛鹧吓得魂不附体,头插进钻进来的大洞就要跑,奈何急迫之间,卡在了铁柱之间。
蛋爷阴恻恻地从一旁走过来,举起手腕粗细的木棍就开始猛打葛鹧的屁股。
最终叨扰的葛鹧趴在蜈蚣身下开始用手锯开始锯毒颚,蛋爷站在旁边做监工。
“这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动就动嘛,一个半死不活的化魂期蜈蚣,你怕什么?你的烟隐遁可以附带毒素,如果将这化魂期大蜈蚣的毒液雾化在烟雾之中,可另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谁能想到逃生的烟雾,变成了索命的烟雾。”蛋爷抱着木棍,呵呵傻笑。
“这么阴损的手段,绝非大丈夫所为!”葛鹧
一边趴在地上锯毒颚,,一边哼哼道。
“你一个炼气后期的炼气士,打几个炼气中级的炼气,居然都这么狼狈,把金丝软甲-缚灵也损毁了,还有脸说大丈夫所为?我打死你,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蛋爷挥舞起木棍,重新又将葛鹧殴打了一遍。
最终鼻青脸肿的葛鹧锯了两个时辰,锯坏了十二把手锯,终于锯掉了两根巨大的毒颚。蛋爷来到毒腺面前,蛋壳上一道篆文飞出打在毒颚之上,有淡淡金粉飞出,被蛋爷吸收到体内。
“好了,我们走吧,下次你催动烟隐遁之时,我会酌情释放蜈蚣毒素,保证你大杀八方。”
葛鹧跳到蜈蚣厚重的甲胄上,询问着蛋爷:“蛋爷,不如我们将蜈蚣的甲胄取下,做成盾牌,也好挡弓箭火器。”
蛋爷琢磨了一下,询问道:“化魂期的蜈蚣身体坚硬程度你已感受过了,如果你强行要用它制作妖兵,估计要准备一大笔钱。”
“哦,那算了。”葛鹧听说需要一大笔钱,这还了得?一个铜钱也不会花出去的!葛鹧决绝地从镔铁栅栏中钻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蛋爷愣在原地,木棍砸在蜈蚣的甲胄之上,蛋爷不禁哀嚎道:“苍天啊!”
前行约三千米,又见一同样形式的石室,石室中躺着一具人类骸骨。
“蛋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一只蝉的地下墓地中,发现一只死去的人类?还是化作白骨的人类?”
“嗯,恐怕这就是灵蝉子的私人囚室,灵蝉子在临死之前,将生前死敌们囚禁在这里,他想要享受着仇人的哀嚎和痛苦。即使死去,他的灵魂依然能欣赏仇人们的哀嚎。”蛋爷分析道。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得罪它的人连死亡都做不到。”在葛鹧的风言风语之中,蛋爷钻入囚室,随后摇着头从囚室中走出来。
很快葛鹧来到了第三间囚室,囚室中有一个古怪的的女子,浑身赤裸,体姿健美,身材丰满高挑,肌肤呈现古铜之色,果体上遍布虫族特有的花纹,显得格外妖艳美丽。
此间囚室的铁栅栏被暴力拆除,法阵也变作废墟,此女竟然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囚室里。
“咦?这位被囚禁的女子难倒变成雕塑了?”无知无畏的葛鹧好奇地凑过来,摸了摸她的丰腴,疑惑地挠了挠头。
“奇怪,质感不像是雕塑啊?”
“鱼蛋快跑,这是一位化魂期大妖,她是活的!”蛋爷早就钻进了灵海之中,葛鹧闻之悚然而惊,女子的脸转向他,诡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