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鬼柳缓缓蠕动着它的躯体,一阵灰烬落入风中,迎面刮来,每一口都是腐朽和毁灭的味道。鬼柳慢慢地嘶吼着,树冠中保护的一团黑影被推倒了众人面前。
一百零八条粗大的锁链刺入鬼柳的躯体,在另一头出现了用锁链固定的青铜棺椁,与其说是鬼柳举棺还不如说是鬼柳抬棺。
“我……已经……守护了千年……今天我将老主的棺椁交给你们……希望你们取走法宝后……能善待老主的亡躯。”说完鬼柳痛苦地嘶吼着,缓缓举动青铜棺椁向地面落去,众人连忙离开巨树,在地面等候,酒仙人激动地用紫耀珠录制全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越半个时辰,鬼柳将青铜棺椁挪移到树下,并未直接放置到地面之上,反而百道铁链横空,凌空悬拽巨大的青铜棺椁。
“道友们,俗话讲挖坟掘墓,坏事做绝。我们这些人九死一生不过是为了墓中的宝藏,与灵蝉子前辈并没有仇怨。天道不公,大道无情,万物皆刍狗,走了修仙这条不归路,也就没有退路了。我希望大家能诚心为了灵蝉子前辈祈祷,愿他的在天之灵宽恕我们。”
说完执剑人口念经文,低头垂目。随后镜仙人和钱嫣然也开始诵经。
“虚伪。”风虎和蝗女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对于人族修士的行为嗤之以鼻,又不敢犯众怒打开棺椁,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道兄,这灵蝉子都死去千年了,现在诵经还有何用?”雷犀睁着大大的眼睛,捋着胡子直愣愣地望着酒仙人。
“我哪知道?毕竟我也只活了一百多年!要我说,人死如灯灭,老老实实去六道轮回,态度好点下辈子还能托付个富贵人家。再说他都死了,法宝与其埋在土里吃土,还不如挖出来也算有个传承。”酒仙人毕竟是老盗墓贼了,挖坟掘墓如同喝水一样。
执剑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酒
仙人笑道:“莫老还别不高兴,挖坟掘墓是一个缺德职业,必受鳏寡孤独残五弊三缺。贫道至今还未娶妻,膝下也无子女,这报应我应了,所以我盗墓探险取走法宝从不愧疚。”
半个时辰过去,葛鹧在一旁逗弄着鬼柳身下的一颗小树苗,小树苗如人一般灵活,却没有五官面貌,数次烈火焚树,鬼柳被烧的面目全非,小树苗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酒仙人,劳烦你开馆吧。”执剑人目光如电,身上的红云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背后漆黑葫芦微微颤动。
“不急,贫道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道友分享宝藏,请众位讲明,这青铜棺椁里的法宝怎么分享。”酒仙人拍了拍巨大的青铜棺椁,态度强硬。
这时蝗女插嘴道:“除了镜仙人取走的穿云剑、灵蝉子的法宝还有乙木生灵杖、《御雷七卷》、陨火万星鼎、万鬼镇魂幡、恋火丹炉、灵品造化丹、天灵榜第三百位的小桥流水、再就是记载灵蝉子前辈炼丹的笔记。这些都是著名的法宝,至于非著名的,或者灵蝉子前辈暗藏的,我就不知道了。”
“妖族两人、九天门两人、雾隐门一人、云星谷一人、贫道和公子五人、一共十二个人平分法宝,不足的由仙晶补齐,大家意见如何?”执剑人自拟了一种分配方法。
“不必,我原本就是来看热闹的,消遣一下时间。后来听闻里面有一件道器,道器这东西鄙人勉勉强强能看得过去,我主仆五人只要那件道器,其余的你们平分。”夜世子并没有仗势欺人,其余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既然公子五人如此慷慨,那么就这么定了,先说好这只是暂时分配,分配之后再起争端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酒仙人勃然大怒道:“我小友葛鹧,乃是麒麟仙府的正式弟子,除虫之战他消耗掉了二十多张灵品灵符和七张理品灵符,也是有功劳的。”葛鹧一拉酒仙人的袖子,酒仙人并不理会,从背
后拽出酒灵剑当地一声砸到地上。
“道友,我们不讲虚妄,葛道友修为只有炼气,即使得到了什么法宝他也留不住,我们讲究和和气气,为了一个炼气期修士争吵反而不美。”执剑人拱手劝道。
“哼,我的道奴有什么资格和我平起平坐?”蝗女撇着嘴,嘲弄道。
“那你们去开青铜棺椁,我看没有老子,你们谁能打开青铜棺。”酒仙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拿出酒杯,喝起了小酒。
“你?”众人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这件青铜棺最重无比,上面是繁琐的机关,如果用外力破除,会损坏里面的内椁。
葛鹧眼望众人往来,忙拉住酒仙人规劝,执剑人也亲自下场打圆场,最终约定除了天财地宝等级的法宝,如有寻常的红白之物尽数归葛鹧,如有传记之类的笔记全数归酒仙人所有。
酒仙人来到棺椁前,抚摸着青铜棺椁表面的浮雕,仔细寻找着开馆之法,
“奇怪奇怪,入殓之时竟然没有钉上七颗魂钉,这是何道理?”酒仙人喃喃自语,随后他转头望向蝗女。
“我虫族百余支分支,各脉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各不相同,我并不知道蝉族的规矩,以我们蝗族来说,族人死亡之后埋入沙漠,并没有棺椁下葬一说。”
“古怪古怪,真是古怪。”酒仙人双手宛如拈花,十指连弹,在青铜棺椁上或拍或按,手法快如闪电。众人忍不住喝彩起来,酒仙人肥胖的身躯此刻轻如飞燕,在棺椁之上翩翩起舞,不时有毒箭飞针射出,都被酒仙人提前预判,躲了过去。
最终只听轰得一声,一阵怪异的味道传来,众人被熏得纷纷后退,酒仙人长舒一口气,坐在棺椁盖子上,畅快地喝了一口酒,随后高高跃起,用出千斤之法,直接将棺椁的盖子推开。
众人慌张抢步上前,唯恐慢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