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小敷衍朝着空中的巨灵一声咆哮,瞬间惊醒了愣住的众人。葛鹧回头再看,小敷衍龇牙咧嘴,凶相毕露,张牙舞爪,身上的毛发竖立了起来,仿佛受到了惊吓。
葛鹧连忙一把抓住小敷衍,趁着它还没有现出巨猿法身之前,将它搂在怀里,努力安慰着它,小敷衍浑身竖起的毛发重新顺了下来,小敷衍吱吱怪叫,趴在葛鹧的后背之上。
宋子初用手掐算着因果,半晌,沉吟道:“此物于我们祸福掺半,看来天尸的线索应到了此物身上。”
鞠阳取出千里望观察者极北天空下的巨兽,试着推测出巨兽的来历:“这处秘境恐怕就是一处墓穴,如此巨大的骸骨,这巨兽生前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我曾经专门研究过乾元大陆百族的文献,千年之间,百丈巨虫,应该就是蝗族的大能龙蝗-蝗炎。”
“传言中蝗炎生活在这片虫谷之中,起初只是一只普通的妖虫,后来机缘之间遇到了二龙战一吼,最终吼被击杀,一龙死一龙逃离。妖虫蝗炎尽吞食龙脑,开了灵智,又在龙族赶来之前,吞食了吼脑,最终发生了异变。它突破了天道对妖虫的禁锢,寿命变得悠长,还可以无限蜕皮,最终蛰伏三千年,成就虫族大能。”
“它曾经袭击并且吞食了紫气东来府数位金丹修士,吞噬了他们的人脑,妄图寻找突破禁锢,永生不死的秘密。那些鳞甲一样的灰烬应该是它蜕掉的皮腐朽所化,浊气就是它死亡之后的尸气,因为此处被封印,魂魄无法到达阴阳界,就和此界混在一起,成为了界灵。至于魔气,恐怕它在复活之中已经入魔了。”
宋子初摇头反驳道:“我推算的结果和鞠阳先生推测的不同,即使它化作界灵,他也没有力量操纵如此庞大的骨骸复生。恐怕蝗炎之事极有可能,它被斩杀在这里也有可能,甚至它腐朽的尸体支离破碎成眼前的一切也有可能,不过操纵他的另有可能。”(先生也可以称女性的,一般称学识渊博为女流。)
葛鹧忙问何人。
宋子初眼中精光闪过,葛鹧点了点头,他撇着嘴,好奇地问道:“蝗炎此兽如此凶猛,竟能生啖金丹修士,究竟是何人能将其击杀?”
“你师父三灾道人,三灾老祖有一日从虫谷路过,蝗炎肉眼凡胎,看不清三灾老祖的来历和实力,在黑雾之中突袭三灾老祖,那一日正好三灾老祖下棋输给家父,心情极差,一怒之下就将蝗炎随手宰了。”
“长生大圣还曾经因为此事找到三灾道人,两位老祖辩理,整个东境的修士都来聆听教诲,两位老祖差点因为此时打起来。家父说和,四海龙族也来和稀泥,最终不了了之。”
颜华说到此处,奸笑道:“三灾师祖曾经造的孽,今日你来还,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看这巨兽就是在你身上感知到了三灾师祖
的气息,这才诈尸转醒,你呀有得受了。”
宋子初摇了摇头,葛鹧哪里肯信他的鬼话,去问鞠阳,鞠阳表示确有此事。
葛鹧昂着头,冷笑道:“纵使这畜生能袭杀金丹修士也不过一畜生耳,我师尊能斩杀它,我也能!我看这畜生命里还有一劫,观山盟出动,随我斩杀此恶。”
葛鹧众人走后,刘文圣凑到公子颜华面前,开口道:“公子,您相信观山盟是为了寻宝而来吗?我总觉得他们可能另有图谋。”
颜华冷哼道:“那七翅凫厌是天道任命的兵主,葛鹧是兵主之主,我们只需要记住万万不可以和葛鹧作对就好了。他是解开千年兵戈之乱的关键,顺则昌逆则亡,无论他要干什么,我们帮衬一把,无论他结果如何,我们稳赚不亏。”
“鞠阳先生恐怕也是看到了葛鹧的潜力这才诚意相投,唉,这一步棋下得妙啊,如果我不是紫府掌门之子,我现在也去投奔观山盟,总比待在这个腐朽的东境‘龙头’强。”
颜华的脸上现出玩味的笑意,随后又转作冰冷,俊俏的脸上突现一阵阴寒,他拿起桌子上的书,低下头去读书。
刘文圣在一旁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公子,慎言慎行。”
巨兽的突然出现,着实给一门心思想要搜刮宝物的众修真者们吓坏了,散修们最先反应过来,数千名散人仓皇逃窜。
灵兽尸骸从灰烬中走出,张开骨质巨口朝着漫天的灰烬一吸,巨大的吸力凭空产生,天空之中灰烬乱舞,地面之上飞沙走石,有几十名炼气初期的散修踩不住妖风,身体腾空而起,直奔龙蝗尸骸的狰狞骨质口器而去。
啊啊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众人惊恐地发现,这几位散修居然在被巨兽吸入之后化作森森白骨。
“诸位道友,此兽有古怪,千万小心,快撤快撤。”
龙蝗尸骸在吸入大量的灰烬之后,隐身于黑雾之中,众修士只能听见它的咆哮声,发觉一股澎湃的生命力从黑雾之中涌出,他们不知龙蝗尸骸来历,不敢擅入。
“阿弥陀佛,孽畜,你生前占据虫谷,为祸人间,以修士为食。死后仍然冥顽不灵,残害生灵,今日我要度化你,让你迷途知返。”
大电音寺的三封罗汉越众而出,他法相庄严,将一八零八颗佛珠,祭在空中,空中狂风大作,龙蝗尸骸制造的吸力被佛珠镇住,两种力量冲撞在一起,在空中激起巨大的乱流。一时间雷声大振,空中出现巨大的旋风,卷起满天的灰烬,混混沌沌迷人的二目。
散修们吓得加速向后退去,只有筑基期的强者才敢站在数道大旋风(龙卷风)之中,窥视者黑雾之中的龙蝗尸骸。
“孽畜,不要遮遮掩掩,现身吧!”
有紫府名士灵虚子越众
而出,口念道诀,手掐道印,脚踩罡步,一时三刻,凭空一抓,空中出现一双遮天大手,漫天的灰烬被他抓在手中,他脸上带着戏谑之色,随手向散修们掷去。
散修们这乐子大了,筑基期的散修还好一些,最多闹个灰头土脸。有一些炼气期的散修在暴虐的风中踩不住风,只能用脚底板在地上狂奔,灵虚子这一掷,灰烬仿佛沙暴一般袭来,一千多名散修被灰烬裹挟着,仿佛风暴中的蝴蝶,运气好的摔个半死,运气不好的磕在巨石之上一命呜呼,更有数人呼吸不畅,又不会闭气功,在风中窒息而死。
有一名筑基期散修从灰烬之中冲出,一抹脸上的灰烬,手指灵虚子,质问道:“灵虚子,你出身名门,又是紫府门人,为何出手这么歹毒?我们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无缘无故袭击同道中人?”
灵虚子冷笑道:“同道?我严灵虚何时和你们这群杂鱼并称同道了?米粒之珠也学人狺狺狂吠?也罢,既然你说我不应该将灰烬扔到他们身上,那就扔到你身上好了。”
灵虚子说完,又是一抓,遮天巨手再现,将那筑基期散修凭空拿住,再一抓,将漫天的灰烬抓起,全数向那筑基期散修身上塞去。
灵虚子运起玄奥道术,原本又软又脆的灰烬突然硬如钢铁,那筑基期散修一时不慎被他拿住,身上灵光乱亮,却无法挣脱,好不容易遮天巨手撤下,狂风裹挟着灰烬卷至。
那筑基期散修在空中乱飞,刀刃一般的灰烬飞至,他惨叫一声,被万剐凌迟,身体被削得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灰烬,尸骸倒在染血的灰烬之中。
四周逃命的散修们面如灰土,一股背上无力的感觉在心头涌起。
“不知所谓,你们也别看了,都尝尝这种滋味。”灵虚子哈哈大笑,复用道术抓起染血的灰烬,向四处逃窜的散修们扔去。
“阿弥陀佛。”大电音寺的三封罗汉口念佛号,盘腿坐在空中,读起佛经,开始替死去的散修们超度。
紫府修士各个摇头叹息,很多人面带愤懑,不满灵虚子的残暴,却不敢站出来说些什么,散修就是无根之人,无门无派,纵使被人百般凌辱,也没有报复的实力和能力。修真界,比那动物界,还要肮脏龌龊,举霞飞升的背后又有多少枯骨在慢慢腐朽,有多少冤魂在默默哭泣。
观山盟七人落在后面,此刻堪堪赶到,将前因后果看得个清清楚楚。原以为灵虚子只是和那筑基期散修有恩怨,却没想到灵虚子如此残暴,将散修的生命视为草芥,肆意屠戮。
葛鹧勃然大怒,在空中落下,手指灵虚子破口大骂。
“匹夫,住手!你是哪里来的凶徒敢在这里逞凶,似你这种残忍暴虐之人不配称为仙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老子今天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