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村。
山沟里的山村不会因任何动荡而改变,他们日夜在天地里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希冀着从土地中刨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葛鹧走在乡间小路上,心情莫名地激荡,虽然家里父亲很严格,母亲很啰嗦,但那才是自己最温馨的港湾。在被人追杀时,满身伤痕时,唯有家才是无穷力量的源泉,这是无视空间和时间的血缘力量。
纳虚戒指中满是在阳河县购买的锦缎和皮袄,作为给父母的小礼物,怀中还藏着竹仙人偷偷塞给葛鹧的两粒仙丹,名曰延寿回春丹。能够在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乃是竹仙人在一处神秘的坊市购得。此番赏赐给葛鹧,让葛遮给家中父母服用。
葛鹧伸出鼻子,嗅着空气中熟悉的牛粪味,一脸满足。脚踩着羊粪蛋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此时正是秋收,家家户户都在田地中劳作,村子里几乎没有闲人。
葛鹧来到自家门前,却险些认不出自家庭院,院子中鸡窝和狗舍全部挪移了位置,几间仓房被拆除,种满了苹果树,看门的大黄二黄踪迹不见,连自家的杂货屋都改成了厕所。
望着院子中满地的落叶,葛鹧郁闷地向左邻右舍张望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屋院都和记忆里一样,莫非这些都是父亲折腾的?
葛鹧推开木门,将院子中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又喂了一遍鸡。走到屋子中,万幸自己的小床还在,葛遮躺在床上,享受着日光浴,回忆起自己两次下山发生的故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娃娃,你是何人?为什么闯入我家,睡在我的床上?”葛鹧正在熟睡,被一声大喝吓醒,一骨碌站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面前站着一位中年老伯,五短身材,身高六尺,体态壮硕,手中拎着亮晃晃一把粪叉。在他的身后一个陌生的婶婶探头缩脑,紧紧拉着老伯的衣襟不放。
“两位伯伯婶婶,你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葛家村,我父亲名叫葛青山,这里是
我的家。”
“胡说,这房子我们都住了二年多了,咋就成了你家了?你这娃娃流里流气,怕不是哪里来的逃犯或是那流窜的飞贼。”那位陌生的妇人鼓起勇气和葛遮对质着。
“对对对,出去,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家。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就喊人了。”陌生老伯晃动粪叉子,试图驱赶着葛鹧。
葛鹧无奈,在陌生老伯的催促下离开了自己的家。木门咣当关上,铁栓栓好,那妇人在院子中破口大骂。葛鹧的全家老少都被问候了一遍,葛鹧有些火大,要用道法轻微惩戒下妇人。
“疾”葛鹧做法令大地裂开一个小缝隙,悍妇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又是一阵狼哭鬼嚎。
“葛娃?鹧孩儿?是你吗?”隔壁的胖婶拿着镰刀回家做饭,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傻笑的葛鹧,连忙上前确认。
“呃,咦?这不是胖婶娘吗?许久不见您老又富态了(变胖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还真是鹧孩儿,快上屋子坐坐,你现在是富贵人,也让婶娘我沾沾富贵气!”隔壁的胖婶拽着葛鹧就来到了自己家,开始杀鸡捞鱼地忙活了起来。
不多时在田间劳作的男人们回来了,听说葛鹧回来了,一个个挤在胖婶家不走,说是要沾沾官气。
“胖婶娘,我家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我父母现在何处?为什么我们家被别人霸占了?”葛鹧心中挂念父母,一进屋就询问了起来。
“谁敢霸占你家呦!你家房产和土地一起变卖给了许家老两口,你父母搬到阳河县城里居住,你娃有出息,父母也跟着沾光。”一屋子人用着崇拜的眼神望着葛鹧。胖婶将几年前皇帝降下圣旨,县太爷莅临葛家村,葛青山殷月莲搬去县城说了一边。
葛遮听得如痴如醉,知晓父母搬到了阳河县,恨不得早日飞到父母身边,草草地在胖婶娘家吃过午饭,他起身直奔阳河县而去。
阳河县热闹非凡,各村
镇的农民们将自家多出来的粮食蔬菜拿到县城中变卖,换些钱财为猫冬做准备。葛鹧混在人群之中,逢人便问,打听着葛姓男子的住宅,一连找了七八处,终于找到了自家庭院。
入眼是三米高的高墙,三层楼阁俯视着整个阳河县,三进三出的院子,苍松翠柏点缀在院中,在阳河县,除去县令的私宅,就属这间庭院最为气派。
葛鹧抬头一看,金字喷漆的葛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门前两对石狮子张牙舞爪,六名身着葛字仆服的下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正门把守。
葛遮心中好笑,昂首挺胸来到葛府门前。
“站住,葛府重地,闲人免进!”
葛鹧不理不睬,直往里闯,六名守卫对视一眼,各从后背抽出刀剑,将葛鹧拦住。六名守卫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面如滨铁,他从身后抽出十三节链子钢鞭,在空中随便一甩,啪啪作响。
“那汉子,休要不识抬举,再往前半步将你的血肉之躯打碎!”
葛遮抱拳拱手道:“这位朋友,非是我不识抬举,这是我的家!我进自己的家门不是天经地义?如若不信,你可以将我父母请出一位,我的身份一问便知。”
黑脸大汉将鞭子一甩,发出音爆之声,怪叫道:“我府中老太爷,老太奶什么身份,会认识你这贼配军?我跟了老太爷三年,从未听说有你这个亲戚。现在东洲大乱,贼匪猖獗,你要是来此打探行刺,可错打了算盘。速速离去,饶尔一条狗命。”
葛遮面露苦笑,有如此尽职尽责,狐假虎威的仆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来试试你的武艺!”葛遮从纳虚戒指中取出冰封斧枪,直奔黑脸大汉而去。
“恶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官服有明文,擅闯私宅行凶,生死不论,我看你是活够了。”黑脸大汉手中十三节链子钢鞭一震,如枪般刺来,两人在葛府门前,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