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秦大川，这是我阿娘。你昨日同我阿娘说的事情，她都说与我听了。”秦大川道。
“那不知道你们商议的结果如何？”顾小娣问。
“老实说，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秦大川诚实道。
昨天秦大娘回去同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当下秦大川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相反他还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
只要价钱能够谈得拢，这远比每日让秦大娘上街来卖菜要轻松得多。而且，顾小娣也保证过她会要下他们家所种出的所有蔬菜，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卖不完而坏掉的问题了，长此以往赚得并不一定会比现在少。
这也是他今天会陪着秦大娘一同来菜市场见顾小娣的原因。
顾小娣一听，立刻便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有戏的，于是道：“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希望长期合作之后，你们所有的蔬菜能够以市场价的七折出售给我们。但你们要保证你们的蔬菜绝对新鲜、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安全卫生问题，并且不可以在与我们签订协约之后又因为别家也想要购买你们的蔬菜的缘故而单方面提出毁约或者是不合理的提价，否则，你们需要赔偿大量的违约金。”
顾小娣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声音里也带着刻意压低后的深沉，竟让秦大川感到了压迫感。
秦大川为此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下不禁暗道：不愧是“老板”，说话果然有一份气势。
见秦大川不说话，还以为他还在犹豫尚未做决定，稍微停顿了片刻顾小娣又道：“不知道秦大哥想好了没有？”
秦大川收了思绪，回答道：“顾小老板提出的要求既合情也合理，我愿意接受。当然，既然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们必当遵守协定，若是违反了协约内容，我们也愿意受罚。”
方才秦大川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是因为不知道顾小娣出的什么价，现在既然知道顾小娣开出的价钱，也同样觉得这价钱合理，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顾小娣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顾小娣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份协约，递到秦大川的手中，道，“这是协约，一式两份，你看看，若合适我们现在就把协约签了。”
秦大川从顾小娣手中接过协约，仔细看了起来。
顾小娣见状还愣了一下，虽然协约是她一早准备好的，但她却没想过秦大川是真的识字，她只是想若秦大川不识字她也可以让秦大川请来识字的人仔细瞧过协约之后再签订。
大概是顾小娣的表情表现得太过明显了，以致于看着协约的秦大川突然开口道：“顾小老板别看我这样，我阿爹从前还是个秀才，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沦落为农家，这些字都是我阿爹教的。”语气听上去既像是解释又像是在闲谈。
“抱歉，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并没有其他意思。”顾小娣道歉道。
“我明白，身为一个种田、卖菜的却识字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奇怪。”
言及此，秦大川正好将协约内容全部看完，于是他又道：“协约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签吗？”
“当然。”说着，顾小娣又从背篓里取出一盒印泥，递到秦大川面前。
两人很快按好了手印，签订了协约，而后顾小娣便就按照协约所签订的市场价的七折收了秦大娘所有的蔬菜。
买好蔬菜之后，顾小娣又同金氏去买了一些肉类，但经过朱屠夫的摊位时她们却并没有做任何停留。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顾小娣都没有再买猪内脏，她在等。
当她第四天经过朱屠夫的猪肉摊而不入的时候，朱屠夫主动喊住了顾小娣。
顾小娣心里憋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眼看着朱屠夫，道：“朱大叔找我何事？”虽然心里明白朱屠夫今日找上自己定是那猪内脏又卖不出去了，但顾小娣却故意不点破。
“顾小老板，你就别同我动气了，我知道那一日是我做的不对，都是我的错，你小老板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朱屠夫一脸讨好地道。
“这个不难，因为我并没有同你生气，所以朱大叔完全不用担心。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饭馆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说着，顾小娣转身就欲离开。
“欸——，顾小老板，别啊。”朱屠夫一听顾小娣说要走，立刻着急起来，“顾小老板，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我方才不是向你道歉了吗？我发誓，今后无法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再做这种违背约定之事，你就别再跟我计较了。”
顾小娣原也没想真的为难朱屠夫，眼见朱屠夫如此终于松了语气，道：“我说了，我并没有生气，朱大叔要是找我有事，不妨直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就想问，那些猪内脏你还要不是要了？若是要，从今以后但凡是我们家杀的猪的猪内脏全部都交给你，无论别人再出什么高价我都绝对不会要三心二意。”
“朱大叔若是想卖我自然想买，只是这价钱方面……”说到这里顾小娣故意停顿下来，定定地看着朱屠夫，等着朱屠夫自己做决定。
朱屠夫这回没有再纠缠了，立刻爽快地应道：“你说多少就多少，你要是想按从前那个价就按从前那个价。”
“朱大叔可不会再反悔了吧？”
“不会，再反悔我就不是人。”
“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朱大叔了。这样，我们在原先的价钱上加……”顾小娣说着比出一根手指，而后问，“成吗？”
“成，成。”朱屠夫立刻点头。
“好，今日这猪内脏我都要了。”
同时解决了猪内脏同蔬菜的事情，顾小娣同金氏颇为高兴地回了顾家饭馆。
可这份高兴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当天下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整条街上突然传出了顾家饭馆里的特色菜用的都是猪的内脏做出来的，更传言猪的内脏是绝对不能够吃的，吃了定是要生病的。
起初顾小娣并没有在意那些传言，可当到店里头来吃饭的客人少得离奇的时候，顾小娣就不得不在意了。
所谓人言可畏，就算猪的内脏本身是真的并不会造成病害，可传言传多了，难免就会有人当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