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烨将匕首刺下,歪在床板上,笔直的陷进床底。
“沪太医,朕从来没求过任何人,只要您能救逐月,哪怕让她死的不要那么不堪,朕的所有都可以···包括朕的命。”
千烨起身随即跪拜在地,高傲如他,竟像一个太医行跪拜之礼,旁边呆若木鸡的沪太医反应过来跪的更深,连头也不敢再抬。
“微臣惶恐!”
看他不住颤抖的身体,连膝盖也跪的发颤,连他自己都觉得活着着实不易,年纪一大把了还要伴在君驾身边受此等惊吓。
“神医谷被先皇所屠,朕是他的长子,如果你救了她,朕甘愿替你谷中所有人偿命。”
沪太医身体歪斜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刚才刚才笔挺,顿了声。
“君无戏言。”
看着沪太医犹豫不决的样子,千烨加重了语气。
沪太医出身神医谷,只是在十年前,神医谷从此在江湖销声匿迹,却没有人知道,神医谷其实是被先皇所涂,而那日带兵的正是千烨。
“皇上对臣恩重如山,臣五十年如一日,只为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沪太医低垂眉眼,五年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自神医谷被毁,他就假装顺从入了宫,只是为了等待机会杀了先皇,所有人都以为是千烨杀了先皇,其实不然。
他每日都在先皇的药膳里加入少量的毒粉,无色无味,凭他的药理,稍加搭配,没有人能够识破。
先皇死的时候,他躲在花圃从中,看着他鼻尖的鲜血自鼻尖留下,之后那柄剑没入的时候,他早已没了气息。
他该是庆幸报了仇,神医谷世代为医普度众生,当他看到脚边流淌无数鲜血时,他猛然醒悟。若非他每日加药,先皇精神萎靡误听谗言,之后这一切或许并不会发生。
他竟用数以百万计的生命为神医谷陪葬,他的信仰,他的初衷,都不复存在,那一刻他差点疯了。
负罪感和内疚感并存,他呆在皇宫里呕心沥血的救人,只是为了减轻些许罪过。
“皇上,臣有一计。”
千烨早已乱了阵脚,听到沪太医的话忙抓住他的肩膀,力道之大险些把他的老骨头都给捏碎了。
“快说。”
“蛊毒并非无解,只是无人知道它的练就过程,若有人会养蛊,微臣或许能专研出写眉目,再者,练蛊之人炼制过程也会炼制解药,此药独一无二,只是为以防不测。若都不可行,微臣最后会让皇后娘娘有尊严的走。”
沪太医说的忠恳。千烨疲惫的摆手,他知趣的退下去。
“小月,朕不该那样对你,朕是嫉妒,当朕看见你披着他的外袍站在风里的时候,朕的心嫉妒如狂,朕只想你回到朕的身边,小月,我错了。”
他埋在被褥里忍住呜咽,他好怕,这世上,这是仅存的温暖,如果逐月死了,他的世界,漫无边界的,再也不会有阳光。
“朕再也不欺负你了,朕什么都依你,只要你不离开朕。”
他说的卑微,近似在祈求,只是梦中的人儿只是咂咂嘴,翻了一个身再次陷入梦中,就像前几日他冷落她一般,现在她也要实行报复计划一样。
“小月,你是惩罚我吗?”
手触碰到她眼里的唇畔,昔日的笑颜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千烨回忆这她的一颦一笑,神色一禀,起身准备离去。
脚尖貌似被什么东西勾住,千烨弯腰寻去,竟是一幅幅裱起来的画,翻开床幔,床底下全是一摞摞画像。
他抽了几幅翻开,竟是以往无眠的时候随手画的,那时不管怎么画都觉得画不出她的神韵,都将这些画揉成一团丢弃。
划伤的皱痕依稀可见,却足见拾起者的细心,千烨可以想象逐月抹平这些画认真的表情,她慢慢的摊开,如玉般的手指小心的划过每一处,生怕毁了其中一点。
她竟将这些画当做稀世珍宝一般珍藏,将画贴在脸颊上,千烨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当初设计骗她的时候,她心急如焚,傻傻的唤进付扶风,今时今日,他心痛如狂,如若当时没有欺瞒,往后的所有都不会发生。
温暖的日光照在逐月的脸上,很是刺眼,逐月揉揉稀松的眼眸,刚想起身,发现正躺在千烨的怀中,在桃花树下,难怪阳光如此明媚。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一醒来就恶语相向,并上恶狠狠的面容让千烨都要误以为真,要不是看她珍藏的画卷,现在他肯定如她所愿了。
“以前的种种,朕都可以不追究。”
甚至不在乎你在西凉国的种种。
“只要你留在朕的身边。”
他所求的并不多,她也应了好多次,确是两人都不曾真正的信过。
微微撇开头,不想再继续心痛。
千烨板过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唇齿间摩擦缠绵,竟是无比的深情,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逐月的一只手扯着他的手维持平衡,一只手拉达在地,再也无心缠绵,随意敷衍的别开头,目光落在无能为力的手臂上。
“真不是有意的。”
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目光躲闪,提起她那只废了的手,捂在心窝里,那手冰凉凉的,没有了血脉没有了温度,也再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暖。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
逐月眼睛一斜,索性当做无视,她很心疼自己的手,因为他,她彻彻底底的称谓一个残疾人。
千烨凝视她愤恨的表情,脸上的伤痕时刻提醒着那一次她的逃离,他不在意那伤痕,只是逐月的心里却像是十分在意,她的手经常依在脸颊上,摩搓这那道疤痕,像是要被它抹掉。
他一直想要知道在西凉国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去找慕容欢吗?为什么会突然毁容,不是传言慕容欢对她百般宠爱吗?这里面到底是有几真几假。
“你的脸?”
他的手顺势附上她的脸颊,如玉的脸颊柔滑似一匹上好的绸缎,细腻润滑,只是当触及拿到伤疤的时候,就像一道沟壑。
他的眉头一皱,逐月以为他是嫌弃,忙用小掌遮掩住半边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