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风鼓掌大笑道:“小师弟好一招“七星陨落”啊!”却见裘千仞不敢硬接匕首,连退三步,百忙中还了一掌,正是通臂**拳里的招数。
我反手一撩,正刺在裘千仞左臂上,拉出一道口子,裘千仞闷哼一声,反手一掌,我伸出左手与他对了一掌,借力后跃。
众人面面相窥,桃花岛众人都是知道我的实力的,心中奇怪为何这裘千仞如此不堪一击,只有我和月夜精灵才知道这裘千仞根本不是那个铁掌水上漂,而其他人都只是心里暗暗称奇。
我匕首一摆,合身扑了过去,匕首舞起一片银光,分袭裘千丈上身九处大穴,裘千丈手忙脚乱,好容易才一一或格挡,或躲避,总算把我这一招“漂泊浮萍”招架住,我得势不饶人,脚下也不闲着,飞起一脚,正踢在裘千丈的屁股上,那裘千丈也甚是无耻,竟然借我这一脚之力飞出厅外,一个翻身就要逃走。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十几个江湖中甚有名望的豪杰竟然被一个骗子忽悠的如临大敌,朱聪沉吟道:“莫非这铁掌水上漂几十年来的声名,竟然是子虚乌有?”
梅超风飞身跃过去,一把抓住裘千丈的后领,扔了进来,笑道:“大师兄,这人果然武功平平,咱们都被他骗了。”
裘千丈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梅超风。”大声说道:“你们桃花岛中人个个自命不凡,连自己师父给人害死了都不知道,还逞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
梅超风一翻手,抓住他手腕,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仞被她握得痛入骨髓,急叫:“快放手!”梅超风毫不理会,只是喝道:“你说甚么?”裘千仞道:“桃花岛主黄药师给人害死了!”堂中桃花岛众人一起站起,惊叫,“你这话可真?”裘千仞道:“为甚么不真?黄药师是被王重阳门下全真七子围攻而死的。”他此言一出,堂中众人个个大惊失色。
黄蓉咕咯一声,连椅带人仰天跌倒,晕了过去。郭靖忙抱起黄蓉,连叫:“蓉儿,醒来!”见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心中惶急,大叫:“师父,师父,快救救她。”朱聪过来一探她鼻息,说道:“别怕,这只是一时悲痛过度,昏厥过去,死不了!”运力在她掌心“劳宫穴”揉了几下。黄蓉悠悠醒来,大哭叫道:“爹爹呢?爹爹,我要爹爹!”
陈玄风泪痕满面,大声叫道:“诸位师兄师妹,咱们去跟全真教的贼道们拼了。小师弟,你去也不去?”
陆乘风大声哭道:“梅超风,你这贼婆娘害得我好苦。你不要脸偷汉,那也罢了,干吗要偷师父的《九阴真经》?师父一怒之下,将我们师兄弟四人一齐震断脚筋,逐出桃花岛,我只盼师父终肯回心转意,怜我受你们两个牵累,重行收归师门。现今他老人家逝世,我是终身遗恨,再无指望的了。”
梅超风哭骂道:“我从前骂你没有志气,此时仍然要骂你没有志气。你三番四次邀人来和我夫妇为难,逼得我夫妇无地容身,眼下你不计议如何报复害师大仇,却哭哭啼啼的跟我算旧帐。咱们找那七个贼道去啊,你走不动我背你去。”
我沉声道:“各位师兄,咱们先问问清楚。”走了过去,匕首顶住裘千丈的咽喉,冷道:“你如何得知家师被全真七子围攻?”
裘千仞道:“是听人说的。”陈玄风喝道:“谁说的?”裘千仞沉吟了一下,道:“是洪七公。”黄蓉急问:“哪一天说的?”裘千仞道:“七天之前。”黄蓉问道:“七公在甚么地方对你说的?”裘千仞道:“在泰山顶上,我跟他比武,他输了给我,无意间说起这回事。”
我仰天哈哈长笑,转头道:“各位,咱们又险些被这家伙骗了,几天前洪七公还在教郭靖这傻小子降龙十八掌,短短两天如何能从泰山赶来太湖?”
郭靖木然点头称是,黄蓉大喜,纵上前去,左手抓住他胸口,右手拔下了他一小把胡子,咭咭而笑。
陆乘风沉吟道:“梅师姊,小弟明日动身到桃花岛去探望恩师,你去也不去?”梅超风颤声道:“你敢去?”
陆乘风道:“不得恩师之命,擅到桃花岛上,原是犯了大规,但刚才给那裘老头信口雌黄的乱说一通,我总是念着恩师,放心不下。”我开口道:“大家一起去探望恩师,我与小师妹代你们求情就是。”
梅超风呆立片刻,眼中两行泪水滚了下来,说道:“我哪里还有面目去见他老人家?恩师怜我孤苦,教我养我,我却狼子野心,背叛师门……”
裘千丈见众人均在说话,趁机拔腿便跑。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伸手抓住裘千丈的衣领,大踏步走进厅来,将他在地下一放,凝然而立,那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直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人人的目光与这张脸孔相触,便都不敢再看,立时将头转开。
我扑通一声跪下,喜道:“师父,您来了?”
众人均是一呆,黄蓉高叫:“爹爹!”向那青衣怪客奔去,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叫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怎么变了这个样子?”
那青衣怪客左手搂住了黄蓉,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原来他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是以看上去诡异古怪之极。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呼,抢过了面具罩在肉己脸上,纵体入怀,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正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到了。
陈玄风与梅超风扑通一声跪倒,曲灵风、陆乘风、武眠风三人均是欣喜若狂,忘了自己腿上残废,突然站起,要想过去,也是一交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