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黄龙已经让水师回到皮岛了?”温体仁府上,温体仁笑呵呵的环顾左右,他的左右也都是他的党羽。
“回大人的话,正是如此,高起潜亲自命人传命给黄龙,黄龙也不得不配合,召回了孙应龙。”在众官之后,一个中年文官赶紧说道。
“新甲,你在辽东,想必也是知道草原上的情况,你能为本官说说草原上的事情吗?”温体仁望着那人,双目中闪烁着一道奇光。原来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新甲。说起来,此人也与李信有点联系。四川长寿人,明末官吏。万历年间中举,任定州、知州知县。崇祯元年入为刑部员外郎,进郎中,迁宁前兵备佥事。迁宁前兵备佥事。宁前,关外要地,新甲以才能著。四年,大凌新城被围,援师云集,征缮悉倚赖。后来大凌河之战结束,陈新甲论及功劳,被封为右佥都御史,有消息称,崇祯皇帝准备让他担任宣府巡抚,这个时候来到京师,就是为了觐见天子的,可惜的是,现在的天子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哪里有时间召见陈新甲。而这陈新甲也是游走在京中各大官宦府邸之中。
“建奴实力强大,非我朝短时间内能够消灭的。”陈新甲想了想说道:“至于辽东局势,因为李信的缘故,现在辽东倒是一片平静,建奴兵马并没有越过大凌河城,而大凌河城看上去倒像是三方的缓冲地带。我们的兵马也未曾进入大凌河城。”
“李信麾下兵马如何?”陈新甲的话让大厅内众人心中一动,那温体仁也不知道辽东的事情,听了陈新甲的话,又问道。
“打遍草原无敌手,就算是草原上的老牌的统治者林丹汗,也被他打回了白城。”陈新甲数了数说道:“李信麾下有四大猛将,其一蒋毅善守,一般的时候李信出兵在外,大多是蒋毅留守,其二杨雄善于进攻,他进攻的手段极为诡异,其三就是李信的麾下大将,也是最为新来的高猛。此人武艺豪强,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上无坚不摧,其四,以前我朝的将军何可纲,此人在我辽东名声倒是不怎么样,但是到了李信那边,却是显出了他的手段,极为狠辣,曾经一把火烧了一个部族。至于其他的能征惯战的将军也不知道,至于谋士,石元直想必诸位不知道吧!此人坐镇中枢,取代李信,号令四方,虽然名声不显,可是,诸位可不能小瞧了此人。他才是李信的‘贾诩’。”
“贾诩?果真有如此的厉害?”温体仁好奇的问道。
“的确是如此。”陈新甲想了想,轻轻的说道:“此人神机妙算,不能以常理来推测。”那陈新甲正待说什么,忽然扫了众人一眼,又没有说下去。
“新甲最近在京师里可是忙碌的很啊!今日来到老夫的家中,中午就不要走了,流下来陪老夫吃个饭吧!”温体仁忽然笑呵呵的说道。
“听从阁老的吩咐。”陈新甲心中一动,赶紧说道。那其他的官员看的分明,知道这个温体仁恐怕是有事情要询问陈新甲,自然不想在这边呆下去,让温体仁心中不满。
“新甲,你刚才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温体仁待众人离开之后,笑呵呵的抚摸着陈新甲的后背说道。
“阁老目光敏锐。”陈新甲赶紧说道:“下官听说最近京中有人想劝说皇上,干脆就杀了李信,除掉我朝的一大祸害。”
“不错,是有这样的事情,毕竟这个时候李信身边兵马不多,他的大队人马还在漠北,水师又在黄龙总兵的控制之下。这个时候杀了李信正是时候。”温体仁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周延儒,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个周延儒的算盘打的不错。”
“阁老,下官以为千万不能得罪李信,甚至还要规劝陛下不能进攻登州,而且迅速撤出登州周围的军队,让李信离开登州。”陈新甲面色凝重的说道。
“你在害怕李信?”温体仁皱着眉头说道:“李信难道真的这么厉害吗?”
“阁老,下官在回京师之前,就曾经去过大凌河,在大凌河的时候发现了大队骑兵经过。”陈新甲轻轻的说道:“阁老,刚才下官说过了,在大凌河城,好像就是一个灾厄之地,在那个地方,无论是我关宁军也好,或者是建奴也好,或者是蒙古军队也好,都不会轻易出现在那里的。可是有一只军队却能出入此地如同无人之境。”
“李信的军队。”温体仁这下坐不住了,原本笑呵呵的脸色也变的面无土色了,保养的极为白皙的手掌颤抖不停。双目中露出惊恐之色。
“不错,正是李信的军队。”陈新甲赶紧说道:“也就说半个月前,李信的军队已经到达辽东。阁老,您不会以为这支军队到了辽东是来游玩观光的吧!”
“他们是增援登州的。”温体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方才想明白,说道:“难怪那李信能凭借几千人马坐镇登州,就算登州城池坚固,里面的粮草极为丰富。可是高起潜他们手中也是有数万大军的。李信一点都不着急,原来不是他不着急,而是他早就有了安排。这队骑兵就是他的保障。”
“不错,下官在京中也曾经浏览过山东送来的邸报,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信偷袭登州,不但是依靠了孙应龙的水师,还有一个叫做顾三麻子的海匪,也就是说李信手中是掌握有水师的,可是如今在登州,这支水师已经消失了,嘿嘿,显然是去接这队骑兵去了。李信早就有了防备。”陈新甲摇了摇头,说道:“此人极为奸诈,想来也不会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若非学生偶然发现这件事情,恐怕谁也不知道李信已经偷偷的命令水师去接自己的骑兵去了呢?”
“有了这只骑兵李信又可以咸鱼大翻身了。”温体仁轻声说道,但是他很快是双眼一亮,拍着陈新甲的后背说道:“来,来,今日你到了我府上,这些东西就不要提了,哈哈,只谈风月,只谈风月啊!”
“啊!”陈新甲神情一愣,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在朝廷当中,温体仁对李信是主张招抚的,甚至不惜高官厚禄,也要将李信这个枭雄收入朝廷的帐下,可是与之相对的周延儒却是主张想尽一切办法,击杀李信,削除李信这个危害。先不管这两人的计策如何,可是周延儒与李信有仇,这点没有人不知道,所以众人在衡量两个计策的时候,难免会将周延儒的私人因素考虑进去。更为重要的是,温体仁和周延儒二人在朝中的斗争也是越来越激烈。今日你参我一个同党,明日我就参倒你一个党羽。一时间朝廷上下弄的乌烟瘴气,那崇祯皇帝一方面还要为朝野大事繁忙,另一方面,也是要小心平衡自己的两大重臣,简直是苦不堪言。
眼下,温体仁可以说是提前得到李信已经有了准备,草原骑兵已经朝山东杀去,按照道理,这个时候的温体仁不是应该找自己喝酒,而是进宫赶紧去告诉皇帝陛下。这其中自然是因为周延儒的缘故。
“新甲啊!你还年轻,不懂得这里面的道道。”温体仁自然看出了陈新甲心中的疑虑,当下叹息道:“老夫何尝不想将此人告诉陛下,可是周延儒把控朝廷,就算是告诉了陛下又能如何?那个愚蠢的家伙,能犯第一次错误,就会犯第二次错误。当初我就请皇上赦免李信,对其加官封爵,可是周延儒却认为李信就是一个罪人,好吧!将他逼到朝廷的另一边去了,到了最后,居然拿人家未过门的妻子来要挟对方,最后却被别人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自己丢面子是小事,可是却连累了朝廷。这样的人也能做首辅?”
“可是前线的将士?”陈新甲想到即将被李信击杀的朝廷士兵,微微有些感叹道。
“放心。李信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顶多是击败对方,但是不会乱杀无辜的。”温体仁摇摇头说道:“他是朝廷的将军,你说要是一般人,朝廷屡次辜负他,他还会念着朝廷的好吗?可是李信就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命他经略山东,可是他手中只有多少兵马?可是他仍然去了。在这种情况,他仍然帮助朝廷夺取了登州。你也是在辽东呆过的,你知道朝廷在山东这场战争之所以能胜利,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李信夺取了登州,叛军失去了后勤基地,所以叛军无奈之下,才会在朝廷指挥下,进攻登州。失去了登州,叛军就等于失去了胜利的最后的机会。”陈新甲想也不想的说道。他虽然是个文官,可是到底是在辽东呆过的,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一些战场上情况。
“是啊!这就是李信,朝廷如此对待他,防他像防贼一样。这样的人居然为朝廷效命。你说这样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叛逆吗?”温体仁冷笑道:“李信可以说是一个忠臣,是我大明第一忠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