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名作御宏观微之剑。
哪怕是独孤神香这样强横的玄门大宗师,也怕赵鹏手中之剑,最终竟然要靠着下三滥的手段,趁着观澜失神的瞬间,暗算观澜,以观澜为人质,这才避开了剑锋临头,被一剑斩杀的危机。
随即,独孤神香飞身远遁,站在了远处围墙之上。
二人这是第二次见面。
独孤神香不清楚赵鹏的真正武道实力,不知道赵鹏是凭着桃符与惊雷九步,才施展出了御宏观微之剑,否则独孤神香必定不会就此逃离,绝对会施展出金城武道当中最强横的手段,反杀赵鹏。
如今,赵鹏身上御宏观微之剑的剑光散去,独孤神香也不敢小看赵鹏半分。
对于独孤神香而言,能放出那一道通天彻地剑光的赵鹏,简直就是一只不可以招惹的洪荒巨兽。
嗖!
一道光芒,从独孤神香衣袖中飘出来,飞向赵鹏。
光芒速度不快,赵鹏伸手一抓,就将之捏在手里。
待到光芒散去,赵鹏手中则出现了一个白玉瓶子。
“我没有对观澜动杀心,我暗算她,只因你杀意滔天,要将我一剑杀了。我迫不得已,才抓了她做人质。如今我已经逃到了此处,阁下若想要再度施展出类似于御宏观微之剑的剑道神通,我也能及时逃走。”
独孤神香身上书生白袍,在风中轻轻抖动。
宽大如同云絮一样的衣袖末端,绣着二颗红豆,栩栩若生。
这是一个玉树凌风的女子。
尤其是在穿上了男装文士衣服之后,更显的气质独特,只怕天底下再也难以找到,想她这样俊美的书生。
若是有些喜好男风,喜欢男男之爱的人见到她,必定会奋不顾身,向她示爱。
只可惜,赵鹏对她暂且没有半点兴趣。
独孤神香见赵鹏面无表情看着她,又道:“我不骗你,瓶子里真的是解药。”
赵鹏沉默不言,只将瓶子打开,里面恰好有一颗丹药。
丹药喂入观澜嘴里之后,观澜却依旧闭着眼睛,偎依在赵鹏怀里,只是白皙的脸颊慢慢的变红了。
“观澜,你还要装死装到什么时候?”
独孤神香观察入微,将观澜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讥讽道:“你若是很眷念你主公的怀抱,不妨等到你和你主公单独相处的时候,对他投怀送抱就是。如今你体内毒素已经被解药化解了,你却依旧不肯动弹,莫非要让你主公误会,认为我给的是假药,然后再让你主公杀入我金城一脉,不死不休?”
观澜神色一僵,站直了身躯,不着痕迹朝侧后方走了数步。
“哼!”
独孤神香盯着观澜看了看,又朝赵鹏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如今,观澜之事,已经了解,阁下却还留在我金城一脉的院子里,莫非是因为先前我给阁下倒的那一杯茶没有喝完,让阁下舍不得?”
这一刻间,独孤神香又恢复了先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
难怪当初独孤神香从远古之路跨界而来的时候,观澜会惊叹出声,这女子果真是卓尔不凡,极为出众。
若换做旁人,只怕会对这种女子生出几分倾慕之心。
赵鹏却转身便走。
观澜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直到二人走出了这一座金城武道中人驻扎的大院,观澜才开口说话,“主公,观澜给你添麻烦了。”
赵鹏的脚步稍稍一停。
“自今日起,你和金城一脉,再无瓜葛。”
一言至此,赵鹏大步向前,越走越远。
“遵令!”
观澜郑重道出一句,跟随赵鹏而去。
后方大院当中,独孤神香站在了那一座大殿废墟顶端,衣袂飘飘,视线越过围墙与院门,凝视着赵鹏与观澜远去的背影。
良久之后。
独孤神香招来一个属下,问了一句:“若是玄门大宗师出嫁,应该准备什么样的嫁妆,才算合适?”
那属下将诸多礼仪程序,细细说了一说。
尚未说到一半,就被独孤神香挥手打断。
独孤神香说道:“你既然这么了解,那就按你说的来。你替我给观澜大宗师准备一份嫁妆,礼数一定要周到,切不可让这首星武道世间,小看了我们金城一脉。”
属下赞叹道:“大宗师真是一个讲究人。”
独孤神香眼神一冷,“我讲究不讲究,与你何干?”
“遵令!”
属下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施礼而去。
吩咐完这些之后,独孤神香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深沉。
独孤神香是一个讲究人,大唐帝都里,也有许多讲究人。
其中最有名声之辈,理当是龙安君。
大唐帝都之人都知道,龙安君只吃皇家庄园里种出来的白米,出门只坐先皇陛下御赐给他的八骏马车,住的院子是紧挨着皇城的雨林庭院。
衣食住行,无一不讲究。
自从域外高手来到了大唐帝都,龙安君就多了一项爱好。
那就是只穿豆娘服饰缝制的衣服。
有格调的讲究人,喜欢领着身边的人跟他一起讲究。
龙安君在得知赵鹏被大唐天子拜为帝师之后,稍稍斟酌思忖了一两日,就送上了礼物,令人带着前去赵家船岛,说是祝帝师前程似锦。
可惜龙安君派出去送礼物的人达到赵家船岛的时候,赵鹏却进入了大唐帝都,和独孤神香激斗了一场,冲天剑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赵鹏与观澜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大唐帝都的大街上,更是惹来万众瞩目。
院外大街两旁,已经是站满了民众。
就连窗户口里都拥挤着人群,像是挤着的饺子,一个个翘首期盼,凝视着剑光出现的地方。
甚至,街边大树之上,都有一些人爬了上去。
这些人,只为看清楚掀起那一道冲天剑光之人,到底是谁。
若在三日之前,在赵鹏刚刚一剑斩破遮天楼的时候,赵鹏对于东土大唐的风土人情不是很了解,赵鹏也许无法想象,这大唐帝都之人为何对他如此关注。
通过这几日的了解,赵鹏已能理解众人的行为。
东土大唐乃是一个方圆十几万里的大国,帝都又是大唐的京城,这大唐帝都的居民,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怎会因为这区区一道百米剑光而激动至极。
这一切,只因赵鹏斩破了遮天楼!
祖宗之法不可废!
一如遮天楼!
所谓祖宗之法,就是东土大唐自古以来立下的法度与规矩,万世不改,万世不灭。这祖宗之法包括了东土大唐诸多律法,以及朝廷法度,军中的军规,甚至寻常百信婚丧嫁娶诸多事情,全都涵盖其中,有理可循,有法可依。
按照东土大唐的祖宗之法,如今的大唐天子尚且未曾正是成年,就不能亲自执掌朝政,遇到各种天下大事,天子只有建议之权,至于事情如何决断,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到底是如何去做,则要是文归文,武归武,与文官有关之事全都交给三个丞相相公处置,与武官有关的事情全都交给武将处置。
这样大唐天子心中,怎能不憋屈?
祖宗之法又说了,大唐天子在正式成年之后,必须要经过三大丞相相公的考核,若是考核过关,就意味着大唐天子文成武德,可以执掌朝政,文武百官就将各种权利归还给天子,若是天子不能考核过关,那就对不起了。
这让大唐天子心中,怎能舒服?
十五六岁,正好是叛逆的年纪。
于是大唐天子在得知遮天楼破了之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禁宫,赶赴唐河赵家船岛所在之处,把斩破遮天楼的赵鹏,拜做帝师。
赵鹏并没有什么官瘾。
他对于帝师的官位,也没有什么兴趣。他之所以答应了大唐天子,愿意做东土大唐的帝师,只因为帝师的身份,对赵鹏有好处。
如今大唐帝都里再度出现了百米剑光,剑鸣如雷轰然作响,自然惊动四方。
除了诸多民众跑到街上来看热闹以外,帝都令摩炀也带着诸多城卫军,驰骋而来,要打探一个究竟。
“下官拜见帝师。”
摩炀站在了赵鹏前方不远处,拱手施礼。
一抹怨毒之色,出现在摩炀眼神深处,可他表面上却不敢对赵鹏有任何不敬,毕竟赵鹏身为帝师,是大唐天子的师傅,身份非同小可。
“摩炀?”
赵鹏盯着此人看了一眼,云淡风轻问道:“阁下把我挡在长街之上,莫非是已经筹集好了欠我的款项,要找我偿还债务?”
“债务之事,容下官以后再禀告帝师。下官已经将债务一事,全权托付给陛下处置,此事陛下心中自然已经有了论断,帝师不必着急。”
摩炀深深的看了赵鹏一眼,又说道:“下官来此,只因为突然有一道剑锋,出现在了域外高手驻扎之处,想来此探一个究竟,不知帝师是否清楚此事?”
赵鹏点点头,“知道。”
摩炀问道:“不知帝师可否告知,那一剑因何而来?”
赵鹏说道:“那是我施展出的剑道神通。”
摩炀眼神一收,神色微冷,说道:“帝师虽然是陛下的老师,却也不能因公废私。我东土大唐早有法度,不能轻易在大唐帝都当中,施展武道神通,帝师为何要触犯我东土大唐的法度?”
“我在帝都里施展剑道神通,是为了教育世人。”
赵鹏云淡风轻说道:“天子代天巡狩,统御天下万民。我乃帝师,是天子的老师,自然也有教化万民的职责与能力。”
摩炀沉声道:“在我东土大唐的法度里,可没这样的规矩!”
“从今天起就有了!”
赵鹏盯着摩炀,冷然一笑,说道:“帝都令若是不服,那就由我这个帝师,来教一教你该怎么做人,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