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这么个恶霸,就这么毙了太便宜了。”孙邦良开口阻止道。
“哦,那你说怎么办?”陈进是个纯粹的军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性格火爆,讲义气,敢打敢拼,在连里向来颇的连里弟兄的爱戴。
“既然这两个恶霸为祸乡里,咱们就在乡里召集乡民,开个大会,让乡民们历数二人罪行,然后再公开枪毙。”孙邦良骨子里就是个党员,而且也熟知红军那一套,如今虽然没能来得及投奔红军,但他却准备按红军那一套纪律来行事,一来可以获得当地群众支持,二来也可以改造现在这支部队的思想,这样将来投奔红军,战士们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
“这不是红匪那一套么?能行吗?”谢尚平怀疑的问了句,虽然听过红匪斗地主,分田地的事情,但具体他却没有执行过。
“连长,现在咱们没有补给,没有后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群众百姓,但要活的百姓的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惩戒那些剥削他们的人,所以咱们把这两个恶徒推出去公审枪毙肯定能行。”面对陈进他们投来的怀疑目光,孙邦良自信的把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这事就交给你去鼓捣。”陈进对这些细活没什么兴趣,当下挥了挥手,表示同意。
“连长,乡口乌堡还有一个小队保安兵,现在趁他们不知这里的情况,可以派一个排的战士过去把他们给一起端了,免得生出事端。”孙邦良现在算是进入了角色,这几天因为身上有伤,加上初来乍到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所以也就选择多看少说话。
“三排长,这事交给你去完成,务必不要走脱一个。”陈进扬起头,正好看到三排长李大象像个饿死鬼似得,正在啃着鸡腿,立即笑骂着点了他的将。
“是!”李大象是河南人,今年二十二岁,入伍三年,个头不高,体重稍胖,特别能吃,但行动起来却一点不慢,打起来仗就像个猛张飞。
三排长李大象拿下乡口乌堡的保安小队后,孙邦良率领一班战士,押解着谢富兴,何文礼敲打着锣鼓,开始在乡里乡外游行起来,并且一路张贴告示,言明自己的队伍是工农革命军,明日上午十点在乡市集上躬身恶霸乡绅谢富兴和何文礼。
塘坊的百姓起初明显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当看到平时趾高气扬的谢富兴和何文礼两个恶霸,像条死狗的捆绑着,押解在队伍前头时,一些胆大的百姓开始加入了游行的队伍。
起初是询问孙邦良公审是否是真的,待得到确切答案后,乡亲们情绪一下子就高了起来,短短一个小时,附近乡村的百姓都涌到了市集,有拎着萝卜白菜的,有拿着鸡蛋的,有抓着烂泥的,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把手上的东西当着武器,砸向了队伍前头的谢富兴和何文礼两个恶霸。
面对百姓们高涨的热情,孙邦良只得提前结束游行,因为他担心再走下去,不用明天躬身,这两个人就被愤怒的群众用手中的武器给砸死了。
“乡亲们,大家的愤怒,我是理解的,但这两个恶霸是要躬身的,还请乡亲们暂时手下留情,待明日公审之后再做处决好不好啊!”在孙邦良再三的劝说下,愤怒的人群这才有所收敛。
翌日,一大清早各村赶来的百姓就把市集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陈进,谢尚平他们来到临时搭建的审判台时,看到黑压压的百姓身影,无不吃了一惊。
“反响这么大?”这是谢尚平看到孙邦良说的第一句话。
“你小子动静不小啊,可以啊。”一排长赵向前给了孙邦良一拳乐呵的笑了起来。
站在主席台上的陈进,虽然面带威严,但孙邦良却看出,此刻的陈进明显有些激动和怯场,虽然现在是个连长,可他手底下实际也就一百五十号人,而眼下台下却有两千多群众,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能不让人激动吗?
能不让心灵为之震撼吗?怯场不是怕群众,而是这一刻的陈进担心自己做不好这样一件大事,而让百姓失望,从军多年,说实在的他抢过百姓,也杀过百姓,却很少维护百姓,但此时此刻他却有了一种要保护这些百姓的冲动。
“各位乡亲们好,我是你们的连长,哦,是革命军三连连长陈进。”陈进情绪的激动,导致他刚开口,就出现了语病,引得台下百姓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现在有请我们审判官孙邦良,对谢富兴的罪兴进行对证审问,请大家欢迎。”面对百姓善意的笑容,陈进简短了说了几句,就把主台让给了孙邦良。
“老乡们,叔伯兄弟,姐妹们,大家好,我是孙邦良,盱江人,同为你们的老乡,我深深知道你们被这些地主恶霸欺凌的痛苦,现在到了我们报仇的时候了,因为我们需要民主,需要自由,需要公理,请大家记住,我们要坚决为民主,自由,公理而斗争。”
孙邦良激情四射的演说动作,顿时感染了台下的数千百姓,遂着一人的鼓掌,一时之间整个市集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现在,我们开始公审谢富兴,何文礼两个恶霸,我这有份他们犯下的血债罪行,请乡亲们举证或证明,若事实俱在,我们将对这二人进行公开处决。”
孙邦良说话之后,随即把谢富兴何文礼的罪证公告张贴出来,但短短的半个时辰,踊跃愤怒的百姓纷纷上台举证,把二人这些年犯下的累累罪行一一数了出来。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和人证物证,谢富兴何文礼脸如土色瘫痪在地,在判决书上按下了手印。
“现在我宣布,对这两个恶霸执行枪决,立即执行。”当孙邦良喊下这句话时,汹涌的人群立即响起了:打倒地主恶霸,工农革命军万岁!
“打倒地主恶霸,工农革命军万岁!”
眼看着激情高昂的百姓的呼声,市集上维持秩序的三连一百多战士,无不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这一刻所有的战士,才真正的找到了一种人民军队的自豪感。
相反被捆绑押解在一旁原保安队队员,则是人人面如土色,大冬天的额头上不停的在冒汗,有几个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随着两声枪声的响起,为恶多年的谢富兴何文礼终于为他们犯下的罪行所承担了后果。
原本兴高采烈的百姓,在看到两人倒下的身影时,似乎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仿若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移开了一般。
“乡亲们,昨日我军在谢富兴宅院仓库收缴了二十万斤粮食,现在我们决定把多余的十五万斤全部拿出来分给大家,另外谢家的地契,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全部烧毁,以前属于谁家的土地仍归你们自己所有,多余的土地各村协商分派,大伙说好不好!”
孙邦良的话音刚落下,再次赢得了百姓一片欢呼声。
人群之中好几个胆大的小伙子,看着一身军装,英气勃发的孙邦良,一脸崇拜的冲到主席台前,喊道:“长官,我们能不能参加革命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