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对不起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还想做你的兄弟,只是希望到时候,你别嫌弃弟弟,我对不起你……”破军吼道,眼泪再此打湿了脸庞。
他不怕死,因为这么多年的生死考验,让他的手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早已看惯了生死,看淡了别人的,同样也看淡了自己的,他没有什么奢望,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心中还有些遗憾和愧疚,无法偿还了。
“啊……”大叫了一声,龙腾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来,这一枪他是无法开出了。
“龙腾,你开枪啊,难道你连着最后一程都不愿意送我,是啊,我已经没有资格做你的兄弟了,算了,把枪给我,老子自己了断。”破军艰难的站了起来,从龙腾的手中将枪抢走,正对着自己的脑袋。
“别了,兄弟们……”
就在他要开枪的时候,只听一直沉默着的秦绝终于开口了。
“没有老子的同意,你也敢死?你的命是老子的,要动手也是我亲自来。”
秦绝声音很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冷的让人喘不气来。
“老大这是要亲自动手了么?”玄武和龙腾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的退开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或许老天真的是残酷的,对秦绝实在是太狠心了,先是女帝,接着又是高月,两个女人都是倒在他的面前,心痛到极致那是要痛不欲生的,可是偏偏两次皆是如此。
“您说的对,我的命是你的,老大我还给你了,动手吧。”轻笑了一声,破军闭上了眼睛,这个结果于他而言,无疑是最后的恩赐了。
秦绝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从破军的手上接过枪,冷冷的望着他。
“睁开眼,看着老子。”一声低喝,像是猛兽的咆哮声一般,吓得人瑟瑟发抖。
破军急忙睁开眼,望着秦绝,眼神似有闪躲。
“破军,你有罪,但是却没有错!”
一声低语,破军终于松了一口气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终究是理解了他,或许这也是他离开这个世界最大的安慰了。
“但是,高月不能白死,鲜血只能鲜血来洗刷,记住你的命是老子的,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除此之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诸葛光耀他更不配……”秦绝一声低喝,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又是三枪,此刻破军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了,听到枪响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无比的平静,他这一身的耻辱终于洗刷了干净,现在这样上路,他也没有了遗憾了。
可是枪声响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然而此时,却听见龙腾和玄武的惊叫声。
“老大,你……”
破军急忙睁开眼睛,看着身前的秦绝,此刻他手中的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了方向,真正三枪,全度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将整个左肩都打穿了。
“高月说了,一切都算了吧,但是我龙厅有规矩,我也不能例外,你犯了错,那便要恕罪。以我之血,洗我兄弟之罪孽,高月的债我替你还了,只是我欠她的债的,却也永远还不清了。”秦绝微微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他似有无尽的伤悲,全都被他隐藏在心底。
“老大,我对不起你啊……”破军痛哭着,长跪于地。整个人仿佛都懵了,秦绝便是这样,毫无保留的包容着这一帮兄弟。
“此间之事,以后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否者我必不轻饶,破军你的命是我的,老子没有点头,你要是敢死,老子必把你挫骨扬灰。等到这里的事结束,龙腾小组你们便远走欧洲吧,以后便由你们接应烛龙他们了。”
轻叹了一声,秦绝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了。
三人静静的望着他,脸上早已哭的梨花带雨的,终究没有人再敢说话。
秦绝慢慢走了过去,将高月慢慢抱在怀里,而此时车狐子也急忙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这是她的命,却也是你的……”
还没待他说完,秦绝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车狐子的身上,浸的他微微一颤。
“命?不要跟老子说命,我这种亡命之人从不信命,告诉我,既然你早就知道她会遭此劫难,为什么不出面化解,为什么?”
秦绝声音又几分阴冷,双眼也有些血红了,杀气爆涌而出,此刻他像是死神临身,很是可怕。
“既然是命中注定,又岂是人力说能及,倘若我真的能逆天改命的话,那莜月又岂会沉睡百年都没有醒来。”车狐子轻叹道,脸色很是难看。
“这就是你的理由?最起码你还有一丝希望,那我呢,我还剩下些什么”秦绝厉声问道,声音越来越冷。
“你的希望远比我大的多,只是你小子不知道罢了。”
车狐子一语惊动众人,秦绝微微一怔,良久才将车狐子松开了。
“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机会能救她。”看着怀里的女人,秦绝说不出的温柔。
“你好好看看她,虽然她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体内的生机却一直没有散去,你可知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她的体内有你金蝉蛊母的的子蛊,我天师宗传承千年,流传下诸多秘典,其中有一部就是专门介绍金蝉蛊母的,蛊母盛产于苗疆,其中以金蝉蛊母为尊,是为蛊中之皇,你以为它会如此的简单么?”
“金蝉蛊母,难道这蛊母能救活她?”秦绝急忙问道,脸上满是惊讶。
“单凭蛊母自然不行,蛊母只能保证她的生机不断,尸身不灭,还需其他的手段将她唤醒才行。”车狐子低声说着,眉头紧皱。
“什么手段?”
“长生之法,诸葛家族的七星续命之术,算得上是一种长生一法了,只可惜唯一参透此法的诸葛明道已经死了;而除此之外,便只有古昆仑或许还能一见了。你可还记得,我们拍下的西周墙盘,上面便记载了周穆王和西王母的事,我相信那里也有一丝契机;另外,对于高月现在的状态而言,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去求救于巫医了。”车狐子解释道,脸色微微又阴沉了几分。
“巫医乃是医师的一种,不过却很特别,乃是巫术和医术同修,如今巫医的传承早已断了,剩下的一些巫医也只是一些走方之人,骗子居多,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华夏五千年的传承,留下太多震灿诸世的瑰宝,只可惜流传至今的已然十不足一了。”
“那你还提巫医做什么?”秦绝冷声道,脸上依旧冰冷。
“幸好,我认得一个巫医,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死了。她恐怕是这世间最后一个巫医了,不过即便她活着,怕是也不会帮你。”车狐子低声说着。
“为什么?”
“她的脾气实在太怪了,平生又极其讨厌男人,你说她可能会帮你么?”车狐子捋了捋山羊胡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他一阵发颤。
“那是我的事,只要你告诉我那里能找到他就行了。”秦绝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擦拭了怀中女孩的脸庞,或许是刚才他出手太急了,自己的血竟然有一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好啊,我答应你,不过现在说这一切都还太早,终归要先平安出去才行吧,再说了,小子,你这血这么个流法,怕是还没等我们出去,你就先嗝屁了吧。”车狐子一阵冷眼。
秦绝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龙腾摆了摆手。
龙腾急忙跑了过来,从秦绝的怀中接过高月。
“帮我照顾好他,你们不必出手,我来会一会这个老畜生!”低喝一声,秦绝拿出了几根一阵,扎在了自己的穴位上,为自己止了血。
然后,便慢慢的向着诸葛光耀走去,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一切都该结束了,诸葛光耀,你的路算是走到了尽头。”
诸葛光耀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秦绝的气势太过可怕了,饶是久经沙场的他,竟然都有几分心悸了。
“你……想杀我,我可是你的父亲……”
“我曾经屠戮万人,尸体在我的脚下堆成了山,鲜血汇成了河,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让我如此痛恨的人,更可笑的是这个人还是我的亲生父亲,或许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光荣,就是死在我的手中,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或许从来都不会心存亏欠,但是债总归是要还的,不管你是谁,愿不愿意!”秦绝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的感情,他对眼前这个人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哈……,从你踏入这山谷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这个结果,你我也早已没有什么关系。这可惜风行这三枪没有要了你的命,既然如此,那我便亲自动手,了结你这悲哀的一生。”诸葛光耀冷笑道,脸上一片阴翳,慢慢向秦绝走来。
“悲哀?你说的对,我这一生是够悲哀的,或许只有像你这种冷血之人才会不懂得什么是伤心吧,来吧,就让我来终结你这罪孽的一生。”一声冷喝,秦绝也缓缓向前而去。
父子终究成了仇人,生死相向,两人的距离原来越近,大战一触即发。
车狐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不觉轻笑道:“御龙将在,气运三分,一分化为杀气,呼啸纵横九万里;一分化为柔情,半点朱砂话别离;最后一分冰封在墓地,帝皇墓倾,浮沉一生未落笔。你争了一辈子的气运,没想到就落在这个被你舍弃的儿子身上,诸葛光耀,你这一辈子才是真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