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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襄州刺史 第五十四章 歼灭

宦海风流 天堂发言人 5746 2024-11-16 07:25

  第五十四章 歼灭

  张归霸率领冲锋营赶到时,铁保和武平的人马,已经被死死地压制在一个小区域内,虽然还没有露出败象,但是士气很低落,连一次有效的突围都没有能够组织起来,这往往就是崩溃的前兆。

  超过六百人的官军,被土匪围着打,说起来有点丢人,但如果了解事实真相,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因为,这次来偷袭仓库的敌人,超过了众人高估的数字的两倍,是整整一千名匪兵,而且应该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悍匪。

  这些匪兵,兵甲统一而齐全,进退之间,皆合战阵之型,如果再给他们配以同样的制服,被当成是官兵也不为怪。

  敌人出乎意料的势大,已经让铁保、武平措手不及,但更麻烦的是,匪人还非常狡猾。他们采用了用小股兵力诱官军暴露踪迹,然后再大举围攻的策略,使钓鱼计划制定的隐蔽性突然攻击,狠狠地打了一个折扣。

  一开始,敌人大概有两三百人,愣头愣脑地闯入了仓库所在的军营。铁保等大喜,立即下令出击,将这批敌人全歼。

  可是没想到,当官兵从四面八方的仓库中纷涌而出,包围了敌人时,突然又出现了人数大概在七、八百人的土匪,将官兵反包围起来,艰苦的战斗不得不展开。但是很明显,铁保等人无法从这种有利变不利的巨大转折中清醒过来,没有及时地组织起同样受了震撼的士兵,致使士气低落无法收拾。

  而这,应该是除了人数悬殊外,官兵落于下风的最关键因素。

  为首的匪人,打扮非常奇怪,一身黑衣将全身束得像个粽子一样,脸上带着一副银色狰狞鬼面,让人对他的长相不得其详,此人就是闻名整个大洪山盗匪界的黑旗寨首领贾彪。

  贾彪同样感觉很郁闷。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毁掉仓库,以破坏官军继续剿匪的计划。实话说,在出兵前,并没有想到,会和官军来一场正面的对决,如果早知这样的话,打死他都不会和胡铁头抢功。

  贾彪是一个谨慎的人,正是因为他的谨慎性格,他没有将兵力一次性派去攻击仓库,这倒不是像铁保等人以为的匪人狡猾,而是在他认为,既然张归霸部已离去,那么仓库留守的士卒能有多少?自己派出几百人的兵力,已经是足足够了,那么既然足够,何必再多派人出去?留些人手在身边,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个应付。

  抱着这样的想法,贾彪派出了第一批匪兵,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情况不妙,仓库中竟然还隐藏着官兵,而且已经将自己的人包围了起来。

  有埋伏!得撤退。

  贾彪首先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念头,当时情况已经非常混乱,贾彪无法分辨到底有多少官军冲了出来,他直觉地认为己方的行动已经败露,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撤退。因为对于“公子”来说,保存实力是最为重要的,而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要想减轻过错,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人马以最小的损失带回去。

  至于那些已经被包围的“兄弟”,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听天由命了。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下令,身边的众匪已经吼叫着冲了出去,这次随他出来的,基本都是山寨的“老兄弟”,彼此感情深厚,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兄弟被官军屠杀,想到的是立即救他们出来。

  贾彪干瞪眼而没有办法,许多事情,他是瞒着众兄弟私下做的,他总不能对他们说:为了大事,牺牲一些“兄弟”是必须的。

  现在,贾彪有些羡慕胡铁头所带的那只由流民训练而成的人马了,那才是正经的军人。而土匪就是土匪,他们可以为钱财而聚,可以为义气而聚,就是很难为纪律而聚。

  不得已,贾彪只能赶紧作出一副“兄弟情深”的姿态,马后炮般地发令:救出众兄弟,再行撤退。

  此时,铁保等人已经被突然冒出来的第二批匪兵打懵了。乱糟糟的土匪一拥而上,将官兵的阵型完全冲乱,结果,军官找不到手下的士兵,士兵找不到发令的军官,情形一片混乱。

  但是这种情况,正适合土匪的战斗,这些蛮勇的家伙,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单兵肉搏的热血,打乱的官兵,正适合他们捉对来厮杀。

  好在,铁保、武平也是久经战阵的将领,手下的士卒经过几个月的剿匪实战,对于号令和阵型非常熟悉,面对凶悍的土匪,他们下意识地要求自己和同伴进行必要的协助和配合,以化解危险。这样,在军官们的努力约束下,包围圈中的士卒还是勉强形成一道道防御阵型,艰难地抵抗着土匪暴风雨般的攻击。

  张归霸率兵来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不过,他并没有着急下令进攻,而是先目测一番,初步估计敌人大约在千人左右,要正面击溃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于是,张归霸将本部五百人分成三路,一路正面,一路绕南,一路绕北,分三个方向分批杀入,并告诫士卒,要多点火把(天刚蒙蒙亮)以及发出强烈的呐喊声,装出一副人多势众的样子。

  众士卒依令而行,一边杀入战场,一边呐喊:云岭寨已平定,勿顽抗,投降不杀。

  喊声连天,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杀来,阵阵呐喊更是直入众匪心中,匪兵们一片慌乱:难道云岭寨已经败亡了?

  贾彪头昏眼花,只觉得各个方向都有敌人的援军,处处都是杀来的官兵,大惊道:“不好,中计了,果然有陷阱。这,这可怎么办?”

  有心腹急忙劝道:“大哥勿慌,不管是否中计,不如我等索性将仓库烧了,即便损失人马,也好向公子交代啊。”

  想到如何面对公子,贾彪头痛欲裂,完了,完了,即便烧了仓库又能如何,这些人马可是公子的心血,如果有所闪失,扒了自己的皮都息不了他的雷霆之怒。

  又有一名老兄弟建议道:“寨主,今日事已不可为,不如早早突围。俺看西面官兵稀少,不如向这个方向杀去。”

  另一名老兄弟不同意道:“不可,要是仓皇逃跑,就是中了官军的奸计,大家忘了官兵以前是如何追击那些逃亡的寨子了?他们把那个叫做杀溃兵,只要一跑,人的骨气就没了,被追得像条丧家狗一样杀掉,大家愿意吗?”

  有人便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那名老兄弟说道:俺听前山还有喊杀声,或许云岭寨并没有落败,不如我等豁出去,拼死杀向前山,如果侥幸和云岭众人汇合,未尝没有安稳撤退的希望。

  贾彪犹豫不决,三条建议,他都觉得不太可行,这个时候,他缺乏果断的毛病又犯了,如果换做一个果决之人,那么即便知道这三条都不是太妥当,但是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必须得挑出其中一条赶快行动,在战事万变的战场上,容不得片刻犹豫。

  恰在这时,贾彪发现,战斗竟然处于了一种胶着状态,也就是说,官兵的数量,也并没有先前以为的那么恐怖,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将这批官兵先击败,然后再从容撤退呢?

  贾彪打着如意算盘,寄希望于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轻己方的损失,可是,他没有想到,此时战斗表面上的缓和,其实正是张归霸在收拢兵员,组织阵型,准备更激烈的冲击的前兆。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犹豫中,正好给了牛畏彻底击败绝望的云岭寨的宝贵时间。

  云岭匪的迅速失败,主要来自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长时间的作战,及救援的无望,使匪兵士气一落千丈,正像张归霸给丁晋分析的那样,土匪只能打顺风仗,不能打败仗、持久仗;另一方面,牛畏采取了一种正确的作战策略,使敌人的斗志迅速崩溃,战斗很快结束。

  牛畏发现张归霸部支援仓库后,那边的战斗似乎没有转机,还在持续着剧烈,因此,他的思想上已经有了应付强敌的准备,很快,张归霸的传令兵便赶来通报了仓库方面的战况,获悉敌情,牛畏决定马上解决云岭寨匪人,驰援仓库。

  于是,他放弃了全歼匪人的计划,改以招降为主。牛畏注意到彭大翼的箭法很神奇,而且屡次建功,于是便以他为首,选出了十三名神箭手,专门偷袭匪兵中的那些首领及“积极分子”。

  这一招非常有效,很快,匪兵便大乱,那些本来奋勇当前的匪首一个劲儿地向后退缩,连带着,手下的人马也失去了杀敌的勇气,畏缩地退却。

  牛畏又将抓到的云岭四寨主黄尚和,押在阵前,一刀一刀凌迟,凄厉的叫声让众匪心胆俱碎,面无人色。

  此时,他再让人喊话:投降者生,抗拒者死。而且,死还不能好死,都得像黄尚和一样受尽折磨。

  这一招下来,匪兵中,很多人脸上露出了异色,可以看得出他们很犹豫,只是缺乏一个挑头者。

  牛畏抓住时机,又喊话道:现在投降者,不仅免死而且免罪。如可以手刃一二顽固之徒,还会有奖赏,功大者,可以授予官职。

  话音未落,一个人当即做了出头鸟,但是这个人不仅让众匪吃了一大惊,就是牛畏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个人竟然是云岭大寨主姜密。

  姜密一刀剁下在自己身边不断喊叫着要为老四报仇的老二的脑袋,提着血糊糊的头颅,他声色俱厉地对众匪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姜某此前心智蒙蔽,不识王法,现欲改过自新,重新为人,大家伙意下如何?”

  “姜密你个背信弃义的混。。。。”一个匪人当即骂道,可是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兄弟”一刀将他砍翻,叫道:“俺归降,俺愿意归降。”

  这一声,成为云岭寨众匪败亡的丧钟,很快,侯力部便将匪兵缴械,牛畏让其看守降兵,然后,整顿军马,迅速赶往支援仓库。

  牛畏部的到来,宣示着黑旗寨偷袭的彻底失败。贾彪在犹豫不决中,断送了宝贵的战机,还有更宝贵的逃跑时机。在重重包围中,贾彪终于下令向西面突围,可是,事实上,大部分匪兵已经被冲乱,并被有规则地逐一分割消灭。而一些挣扎着的匪人,也顾不上什么方向感,胡乱地向着自己认为有希望的地方亡命冲杀,直至被乱刃加身而杀死。

  张归霸适时地让人喊出:投降不杀。走投无路的匪人,成片成片地趴伏在地,缴械受缚。

  贾彪的死,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贾彪可以不死,因为牛畏和张归霸都认为这是一条大鱼,留着他的性命要比得到一具尸体有用得多,于是,他们下令包围活捉匪首。

  可是,彭大翼的暗箭,结果了贾彪的性命,彭大翼说是失手,张归霸狠狠瞪了他一眼,牛畏却笑道:“恭喜彭校尉再立新功。”

  贾彪的尸体单独整理出来,他脸上的银色面具被摘除,这让人们可以尽情地欣赏他的“尊容”。

  不过,实话说,应该是没有人愿意看第二眼的,因为这个家伙长相实在太恐怖了。不说他的奇丑无比,贾彪的脸色是一种很不自然的黑灰色,脸皮像柚子皮似的,疙疙瘩瘩,两条大伤疤在脸上交叉而过,划成一个十字,惊心动魄;另外,他那一张嘴也实在恐怖,他可能在嘴里养了好多虫子,专门用来帮他清除食物残渣的,可是那些虫子画蛇添足,连他的牙齿也一起蛀得七零八落。

  侯力大笑:“这就是号称俊美无方,不得不遮以面具掩饰的贾大王吗?哈哈哈,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铁保有些后怕道:“这厮如此丑陋,难怪用兵奸险狡诈,哎,如果不是诸位来援,老铁的脸子这次可丢大了。”

  牛畏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各位,是否已整顿好本部人马?本官提议,立即下令各军开拔,直取黑旗寨老巢。”

  张归霸皱眉道:“不可。大战初胜,将士疲乏,若再行军几十里山路,进剿黑旗寨,恐怕。。。。”

  牛畏沉声道:“张队正此话何意?之前军议时,对于趁胜追击、剿灭余匪的策略,你不也是赞成的吗?”

  张归霸耐心解释道:“此次来袭之敌,出乎意料众多,已经超出起先的估计,而审问俘虏后,也未得到寨中残余匪人的确切数目,在下认为,牛大人原先所提的趁胜追击,剿灭余匪的建议,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再者,战后统计伤亡,及士卒休整编组,也需要一段时间,不可急躁。”

  这时,在侍卫的拥护下,副使段宝玄从本营而来,听完对战况的统计、分析及牛畏的追击之策,他想了想道:“剿灭余匪,是丁大人历来的主张,这样来说,牛县尉的策略是正确的;不过,张队正之言,也是沉稳之道,毕竟黑旗寨留守兵员到底实力如何,这是个问题呀。”

  牛畏忙道:“段将军,下官已拷问过几个贼首,他们皆言寨中人马本有千余,近日,从唐州又过来一批流民,虽不知确切数目,不过料想不会过多,算三百之数,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匪兵。这次来袭,已出动一千,寨中即便留守,也不过数百老弱残兵,以我新胜之精锐,击其残弱之辈,将军以为如何?”

  段宝玄尚在迟疑,张归霸抢道:“俘虏所言,只怕不尽属实。下官听说,黑旗寨实行严密的保密措施,人马分散安置,那几员俘虏,虽是头目,但除了手下人员外,恐怕也并不是很清楚寨中兵员情况,再说,还有新附流民无法估计数目,在这种敌情未明的情况,在下不建议冒然进剿。”

  侯力不耐道:“你太过小心了。刚才俺亲自审问那几个头领,他们有说八百的,有说一千的,还有说一千大几的,此等乱匪,皆是目不识丁之辈,连数字都算不清楚,说法不尽相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他们既然都说一千上下,可见寨中兵力最多不过如此,如今损失多半,咱们再急速偷袭,以多压少,哪有不胜的道理?”

  武平也点头道:“来犯敌人如此之众,确实出乎预料,不过,末将认为对方即便不是倾巢而出,留守也应无几。”

  张归霸依然毫不退步,坚持道:“各位是否都认为区区一只盗匪,有上千人马,已是离谱,何况更多?须知世事难料,在下先前也从没有想到会有一千悍匪攻击仓库,可是事实如何?敌人或许是倾巢而出,但也可能留有实力,如果寨中还存有多名悍匪,如此行险,实在不足取。”

  牛畏犹豫了一下,他毕竟非是鲁莽之徒,兵行险着,无外是想多建功勋,如果面临的是一场恶战,甚至是巨大的危险,自然不会坚持己见。事实上,正像张归霸说的那样,他也有些怀疑俘虏口中吐露的消息是否准确,因为拷问时,那几名头目表情奸猾、闪烁其词,观其形状,倒有些像急于摆脱酷刑而敷衍应付之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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