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的次日,城里很平静,至少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整个京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动。
只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街上忽然多了许多士兵,尤其是内城附近的几条重要街道上,更是戒备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吓得附近的居民慌忙躲进了屋子。
宵禁时间也提前了,还不等入夜,铁着脸的士兵便横着兵器开始限制百姓们的行动,那些高官、豪门们聚集的坊里,则悄悄的来了一大批的禁卫军,将坊门结结实实的围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好家伙,门口的人把守得真严,属下险些就进不来了。”
前些日子清风被王绮芳派出去办事,今天下午才赶回京城,她没想到一进平康坊就被几个兵士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搜身、核对路引、核对侠客盟的令牌,直到确定清风确实为侠客盟的侠客,有资格携带兵刃后,这才放行。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清风眼中闪过一抹怜悯,道:“唉,幸好我随身带着令牌,否则就跟方才那个家丁一般,被守门的禁卫军一刀砍死了呢。”
“怎么?他们开始动手杀人了?”
王绮芳楞了下,这、这也太嚣张了,她知道昨夜太子逼宫成功,已经把隆庆帝和郑贵妃等人秘密控制了起来,左右千牛卫也落在太子的手中,李靖天曾经预言,从今儿起太子可能要大开杀戒了,可、可他们这里是平民区呀,即使在内城,但四周的邻居基本上也是闲散皇亲之类的人物,跟郑家更是没有半分关系,太子的人怎么会滥杀无辜?!
“也不是随便杀人,一般人只要不主动招惹,士兵们也不会为难。但是那些不遵守宵禁的、违例私藏兵刃且拒不肯上交的一概格杀勿论。”清风小心的把侠客盟的令牌放好,将自己一路走来见到、听到的事一一告诉王绮芳:“兵士们现在正挨个坊区核查,但凡是发现有私藏兵器的一律没收,如有反抗则当场诛杀。当然,咱们侠客盟不在此列,不过小的担心,照他们这么弄下去,恐怕——”
京城若是就此乱下去,人命便贱如草芥,兵士们忙着对付敌人还来不及,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律法?而平康坊又在内城,恰在动乱的中心地带,一旦有什么重大变故,李家也会受到影响呀。偏盟主又不在,京城分舵的前辈们也都出去办差,整个京城,恐怕只有他们几个侠客,根本就无法确保整个李家的安全呀。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你把李贵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王绮芳也有些担心,上次两王叛乱的时候,她一直窝在桃花岛逍遥世外,对战争、兵乱并没有太直观的了解,但从今天下午开始,街道上不断传来的马蹄飞奔声、厉声喊杀声,以及最后安静得令人窒息的无声息,让王绮芳非常不安。
这种压抑的气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让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乱世、什么是专政,也终于见识到了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和卑微。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贵匆匆的赶了过来,“大少奶奶,您叫我?”
王绮芳坐在正堂上,轻轻点了下头,交代道:“外头的事,你也看到了,京城已经乱了,接下来的形势恐怕更糟,”
说实话,王绮芳对太子的贸然逼宫并不看好,隆庆帝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又是靠着兵变才抢得皇位,像他这种皇帝,不可能忘了根本,肯定留有后手。
而郑氏一族也经营了十几年,即使不如那些旧贵族有底蕴,但在京城也结交了不少关系,不可能坐等太子杀上门来,唔,说不好他们那里也有什么准备呢。
三方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不过有一点王绮芳非常确定,那就是京城的普通老百姓和某些小喽啰肯定会遭殃,而她呢,很不幸的在老百姓的行列之中。
所以,当下最紧急的事,是看好自己的门户,王绮芳见李贵赞同的点点头,便接着说道:“大少爷既然不在,那家里就由我来安排。第一,关好大门,不管外头有什么动静,只要跟咱们无关,就不要轻易开门;第二,把仆人们看好,签了死契的收拢到二门内,活契的那些,问问他们的意向,有想留下的,就也跟着进二门,有想回家的就发给他们工钱,让他们迅速离开;第三,把你娘子和陈嬷嬷、孙嬷嬷她们都迁到我的院子里,我这里有侠客看护,相对的更安全些。”
听到前面的时候,李贵沉着的点头答应着,当他听到最后一句时,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抬起头感激的看向王绮芳,“大少奶奶,我、我——”
王绮芳摆摆手,打断他的感谢之词,继续说道:“你是第一个跟着大少爷和我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了你。好了,不说这个了,继续说正事儿。办完这些,你也不要乱走动了,好好的守在二门外,如果有人来找大少爷、或者找我,你都不要随意应下,只管接了拜帖,问清来意,并转告来人,说大少爷和我都不在府上,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做处理。明白吗?”
李贵楞了下,抬眼对上王绮芳郑重的表情,缓缓的点头,“小的遵命。”
“还有,后院东跨院西厢房住着四个侍婢,如果她们想要出门的话,你不要死拦,只象征性的问问她们为何出门、何时回来便放她们出去。”王绮芳正愁没有机会把这几个人光明正大的弄出去呢,这会儿总算给了她理由。
“是。”
李贵这次答应的很干脆,因为大少爷说过,这四个人都是宫里的钉子。
“好了,暂时就这些,你只要看好大门,就是头功一件,等大少爷回来,定会好好奖赏你。”
王绮芳又反复交代李贵,让他一定守好门户,这才摆手让他出去。
打发走了李贵,王绮芳去了书房,从暗格里取出几张纸条,比着上面的字迹,她写了封急信,卷成细卷儿塞进特质的铁管里。然后叫来雷霆,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最后把密封好的铁管交给他。
一个时辰后,东跨院西厢房的窗台上落下一只信鸽,咕咕咕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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