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太祖高皇帝,以应天府为朝都,迁三山以填燕雀之湖,始建南京皇宫是也。
话说他们刚踏出了这妲己之墓,整座陵墓便于刹那之间坍塌了去,化为了一滩碎石,随着猛风一吹,便被带入了空中,飞向了那片白茫了的世界……
羽衣,微微一笑,望着手中这根银白的琴弦出了神。
然而此时,她腰间的布袋却白光大闪,她松了送那紧系着的粗绳,那全知卷便“嗖”的一下,自己一飞而出,浮于虚空之中于众人面前展了开来。
只见那上面乍时显出了:“应天府皇宫藏宝阁”几个字。
妫月看着这卷上的几个字,却是面露难色指着道:“啊我们这刚从陵墓逃出又要去皇宫?这把皇帝惹怒了还不得满世界的追杀我们啊?”
乾坤子闻着妫月此言,走了出来,站于了众人的面前:“妫月姑娘说的在理,这当朝的皇帝是万不能得罪的。因此这次,我们只能智取万不可硬来。”
“可是,乾坤子道长,我们这智取该怎么取呢?”羽衣斜着头,疑惑地望着乾坤子。
而乾坤子却只是神秘一笑,道:“我们先去应天府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
“一个绝顶聪慧,谙熟天下构造之人。”只见他这样道着便把目光投向了那片蔚蓝,贯穿了所有的洁白,俯缆着整个应天府……
七日后,应天府
“行行好吧,行行好吧,施舍点钱吧,我都好几天没有饭吃了。”集市之中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泞,看上去只有十三,四的小孩一边乞讨着,一边向着妫月等人走了过来。
于擦身之际,他与妫月轻轻一撞,便与瞬间夺取了她的荷包,随之,吹着口哨,转过了身来,鄙夷地望着妫月,做了一个鬼脸。
妫月望着那个乞丐此番得意的样貌,那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好小子!你不要跑!”
那乞丐望着妫月追来的身影,便朝着她扭动了两下屁股做了一个不屑的姿势,接儿飞速的跑向了一条狭窄的小道之中……
“不将你打的屁滚尿流,我就不叫殷妫月!!”妫月怒吼着追进了那条死胡同的狭窄小道,却只见那乞丐忽儿从身后拿出一把弹弓对准着她的脚,算计着道:“此女腿短,打脚!”
“啊!”妫月被他这两下弹弓一打,便顿时失去了重心,摔于了地上。
“抬头,闷脸!”
“什……什么?”只见妫月刚抬起了头,便被那乞丐用一竹篓套出了头,挡去了视线。
“墙高六尺,墙角竹篓高四尺,我身高五尺,能过!”
未等那妫月将头上的竹篓拿下,却只见那乞丐鄙夷一笑,继而踩着竹篓一翻而去……
“臭小子,你不要跑!”妫月紧随着也跟着快速翻去,然而当她站于那墙顶之上,纵观着这面前四通八达的院落之时,却早已迷失了方向,不知那小子去往了何处。
而此时,于那墙角之下的一口枯井之中,那乞丐却是得意一笑,喃喃自语着道:“量你也猜不到,这墙下的枯井连接着应天府内多处的通道,如今我顺着这井爬去还不是想怎么逃就怎么逃?哈哈!”
随之,他便快速朝着那左边的通道一爬而去,坐进了大桶,拉动着绳索,继而从另一口枯井之中升了上去……
(二)
“觉明,好久不见,你是越发顽皮了呢。”乾坤子立于那枯井之前,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把手递向了廖觉明。
可那觉明却只是噘起了嘴,撇了一眼乾坤子,用手撑着头,继而叹了口气:“真是没意思,我这从哪儿出来还是被你一猜一个准,不好玩,荷包还你!”说着,他便将那荷包朝着乾坤子一丢,继续趴在那井口之处,露出一副哀怨的眼神。
而乾坤子却只是笑着,一把将他从那井里拉了出来,对着他道:“我这次找你可是有一件有难度的事需要你的帮助,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有难度的事?怎样有难度?”觉明从乾坤子的口中听到“难度“二字,便顿时眉宇一展,来了兴趣,继而又拍着他胸脯假装镇定咳了两声问道:
“咳咳……说吧,是什么事能劳的动您空灵派首席弟子乾坤子的大驾,特意来请我?”
乾坤子望着那觉明此番假做镇定的样貌,便也随着皱上了眉头,应着他道:“我们此次要去那大明皇宫的藏宝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一样东西,而这普天之下能做到这样的怕也只有你廖觉明了。”
乾坤子的此番话语那是听的他内心叫一个酥软,可他却依旧强忍着那极喜之色指着乾坤子道:“那……既然你乾坤子都开了尊口,那我,自然也得卖你这个面子啊。”
说着,他继而又拍了拍他的胸脯:“诶?你那几个跟班的呢,快带我去见他们。”
只见乾坤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带着他向他们所住的客栈走去。
喜来客栈
觉明望着他们众人,从那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副大明皇宫的结构之图,置于了案几之上,指着它道:
“你们看,这张便是那皇宫的结构之图。这整座皇宫位于最外侧的便是这北安门,而通过这北安门径直往前走去,则分别为:北上西门,北上东门,以及中间这扇通向乾清门的中门。而如今我们所要去的藏宝阁便位于此处——内府诸库。
(内府诸库,位于北上西门西下侧和乾清门西侧。)”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一齐望着那内府诸库,表示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而后只见他品了一口茶,便又继续道着:
“这大明的皇宫是建立在这燕雀湖的地基之上的,因此土质松软,极易打洞。我们便先从那宫墙的外侧打一条通往北上西门的通道……”
觉明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羽衣便插着嘴问道:
“既然这土质松软,那为何我们不直接打一条通道到那内府诸库呢?”
觉明闻着羽衣这番天真的话语,却是忍不住了笑了两声,对着她解释着道:
“其一,这内府诸库的外侧有一条水渠围绕,我们如果直接从那地底打入极易产生坍塌,导致那水渠中的水涌入地道,将我们全体淹死。
其二,即使我们成功打通了地道,直接到达了这内府诸库之处,可这藏宝阁的钥匙却依旧掌握于那巡查的侍卫手中,我们还是不得而入。
因此,这最好的方案便是我们先由外墙打一条直通北上西门的通道。
据我所知,这北上西门的侍卫每夜子时轮流换岗,我们趁此时机偷下他们几套衣裳,混于其中,再借由中门径直走向乾清门。之后,过乾清门由春和门的方向走去。最后,在春和门与内府诸库的隔墙之上以三角打洞法,开出一道门,破墙而入,直入内府诸库,凭着钥匙开启藏宝阁,偷取我们所要的东西。”
“廖觉明,没想到你这小乞丐,脑子到还蛮好使的嘛。”妫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去拉扯着觉明的嫩脸。
她离的觉明如此之近,霎时便被他一手拍了开去:“母……母老虎,你别碰我!”
“母……母老虎?”妫月听着这三个字,瞬间便呆立于了那里,尴尬地指着自己道:“说我?”
而觉明此时却向她做了个鬼脸,便夺门而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外……
(三)
半个月后,大明皇宫前
“马上便是子时了。这北上西门的侍卫就快要换岗了,准备好了吗?”
未等这觉明说完,那冀天等人便已然是跳入了地道,往着那北上西门的方向一跑而去。
“哇,这你们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我这开场白可还没讲完呢。”廖觉明摇了摇头,便也跳入了这地道之中,紧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这北上西门的地下。
透过那覆盖于地面的微稀薄土,他们向着外面张望而去。
“面具男,你看那些侍卫是要走了,我去将那最后的几人的衣服给弄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妫月说着便悄悄的移开了覆盖在地上的薄土,双手撑着跳了出去。
“捕鬼人,千万小心!”
妫月闻着冀天的此番叮嘱,却是回过了头去对着他酥然一笑,道:“放心,几个侍卫而已,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她这样说着,随之又转过了身去,将手中的五色粉末撒于了纸鸢之上,随后轻轻一吹,纸鸢便朝着那落于其后的几个侍卫的方向飞去,拍打着翅膀,顷刻他们便倒于了地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妫月“噗嗤”一笑,便走了上去,将那几人的衣服扒了个精光,随后捆上了绳索,藏于了一旁的水车之中。
随之,她又立即跳入了地道之中,将那几套侍卫的衣服分发给了大家。
待得他们皆换好了衣服,他们便悄悄的从那地道之中摸爬了出去,混入了这新的一批侍卫的最末,朝着乾清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正当他们要由乾清门向春和门走去之时,觉明却忽儿看到那远处走来的侍女之中,竟有那位他思念了数月却寻之不得的女子——穆念晓。
“你们先走吧,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这个包裹你们千万拿好,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你们一命。”觉明说着便将他那手中的包裹交到了妫月的手中,微微一笑,随之便转过了身去朝着那念晓的方向跑去……
妫月望着这手中的包裹,眼前浮现起了这半月以来觉明与她斗嘴打闹的情景,不由地眉宇一邹,将那包裹交于了冀天的手中,对着他道:“这小乞丐虽然聪明绝顶,但毕竟还是小孩,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先走,我随后便将他带回追赶上去。”
妫月轻轻地拍了拍冀天的手臂,便向着那觉明的方向跑去……
“冀天,你不担心她吗?”羽衣望着冀天的侧脸,问道。
“担心,怎么不担心?但是我更相信妫月,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觉明,平安的追上我们。”
“恩……”羽衣闻着冀天此言,却只是低下了头,眼神之中显出了一丝落寞。
而此时,春和殿处
觉明悄悄地尾随着念晓来到了春和殿之前,她终是和那几个侍女作了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觉明见着此番场景,便是立即挥舞着手臂,小声的朝着念晓唤到:“晓晓,晓晓……这边……”
念晓隐约之间听见了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便左右环顾四处张望,终在那不远之处望见那躲于林中的觉明。
然而,她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回过了头去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觉明情急之下,便从那林中一冲而出,挡住了念晓的去路,握着她的肩道:“晓晓,我是廖觉明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就入了宫,成为了这春和殿的侍女了呢?”
念晓却只是“哼”了一声,鄙夷的笑道:“你也不用镜子好好的照照你自己,你不过就是一个乞丐罢了,而我却注定是要当皇妃的。”
念晓这样说着,便是一把将那觉明推了开去,而他却伸出了左手死死地拉住了她的臂腕:
“即使你不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但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凄楚的死在这宫中,走!和我走!”
念晓拼命地欲从那觉明的手中挣扎开来,然而却任凭她如何反抗都无法将那觉明的手从自己的臂腕之上甩去,情急之下,她便拉开了嗓子对着虚空高声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来行刺娘娘了!”
经由她这么一喊,只见那四周的侍卫便不知从哪儿一起冲了出来,手持着弓箭将那觉明层层围于其中……
而另一方面,这被塞于水车之中的侍卫,却由着那赶来的车夫无意之间打翻了水车而径直摔出了车外……
这原本平静的一夜,却于这一刻,闹腾了开来,也于这一刻,他们的生死被悬于了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