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之轮反向而转,所有的悲戚皆化为了虚无,所有的苦难皆不曾发生。
在这新的一方土地,人还是曾经的人,只是他们未曾相遇,却各自安好,各有一方天地。
妫月,她于鬼庄成功捕获了“傲因”,回到了“蔽月山庄”,继承了庄主之位。
“蔽月”并未灭门,而她却将踏上新的旅程,那段将“蔽月”发扬光大的艰辛的旅程。
觉明,凭借着他的聪慧,一举中的,高中了状元,成为了国之栋梁,为明朝建功立业,成就了一番天地。
乾坤子,独自踏上了旅行,继续寻找那“八根琴弦”,然而这条路却并无终点,而那塔中的人却早已离去,化作了尘土,消散于了空中。
这一世,所有的人皆是安然,所有的苦难皆成虚幻,可唯独除了阴姬,除了那最后站于冀天面前,灰飞烟灭的阴姬。
可阴姬终究不悔,虽然冀天并不是岳云,可这却是她早已想做之事,这也是她最为欣喜的结局。
她,消散于了空中,而忆云也尾随她而去。
她,并不孤寂,因为岳云始终爱她;
因为他的魂从未真正离开过她,
虽然他们一直错过,
但直至生命的完结他们却终于走到了一起,
已消灭的方式……
病床前的赵毅死了,呼吸机再也派不上了用处,他静静地,安详的飞往那个他心中的天空。
“我们终于还是结了发,走到了一起。”
“是啊,我等一刻,等了好久。”
红蝶之泪,如泉涌一般一泻而下。
她的幽火于体内大燃,吞没了她的全身。
琴声凄凄,百调皆悲。
地敷子于“镇河塔”前轻手一抚,那弦断琴崩的古琴,便于刹那复原如初,变得崭新。
“阴姬啊阴姬,我地敷子也算是如你所愿了,就让你予红蝶之悲最后为我所用,作为引出言灵之魄的突破口吧!”
地敷子将一缕银发飞置于了脑后,随后手化六指,于古琴之上飞速弹奏。
他的速,快的使人看之不出手指的频率,如迅猛之电,一闪而过,不见踪迹。
“血红蝶,血红蝶,忆起你的前世,忆起言灵的前世,让言灵之魄苏醒,让她脱离里你的躯体,重新回归这幽冥!”
风云骤起,席卷苍穹。
它,将血红蝶的身体一托而起,徘徊于虚空之中。
而地敷子之言,却如那不可抗的指令一般入了红蝶之耳,让那久远的回忆开始在心头复苏……
那,是数千年前的残景,
那时还未有华夏,
姜克刚刚驾崩,(姜克,中国氏族联盟时代炎帝神农氏政权的第七任帝),
榆罔于伊川即位。
战火连天,纷乱四起……
“姜姬,姜姬……”
不知是谁,他不停地晃动着红蝶的身子,呼喊她的名字。
……
然而,正在这时,却只闻虚空之中传来一声:
“住手!!”
接之,漆黑蔽日,百里无光。
虚空,突然为一片黑暗所笼罩,随之天呈巨洞,“阿罗界”之门缓缓而开。
“死魂龙”从天而降,它惊天咆哮,爪如猛象,头带麒麟之角,身为百丈之宽,高若十层之楼。
而威严矗立于它的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为红蝶而来的冥界之主,一界之君,阎魔君。
阎魔君,眉宇一皱,“死魂龙”便迅速飞向了红蝶将她含于了口中,衔到了阎魔的面前。
阎魔望着红蝶额汗淋漓淋漓的煞白面容,怜惜万分,轻抚着她的脸颊道:
“红蝶,纵然你为众所背弃,分尸食骨,我也未曾见你如此悲戚。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让你离开本君的身边,即使你永世不再与本君相认,不愿动情,也好过让你由心而泣,惹的本君悲怜。”
阎魔之眼,尽露哀愁。
只见他忽儿怒目而视,血眼大闪,望着地敷子道:
“地敷子,本君派你前往复活社协助红蝶,保护于他,而如今你却教唆阴姬前世改命,使阴姬灰飞烟灭化作虚无,混乱冥界秩序,更欲借着阴姬之死,红蝶心绪大乱,操控于她,你意欲何为!”
“哈哈哈哈哈”
地敷子突然仰天大笑几声,却又戛然而止,肃颜望着阎魔:
“我地敷子意欲何为?你一界之君难道不知吗!”
怒火于地敷子的眼中燃烧,他停顿了一刻,继而又道:
“我地敷子自古至今,只深爱言灵一人。言灵一言,我可以放弃冥界宝座,不与你争,拱手让于你。
言灵一言,我数千年来摒弃杀戮,跳出六界之道,只为旁观。
言灵一言,我高傲一世,万物皆不入目,却唯独对你俯首臣称。
这一切的一切,那只因,于这世我只爱了言灵,却不像你——她为了你而死,而你却未曾想过使她复生,而是爱上了血红蝶!”
阎魔,闻着地敷子的话语,方才紧皱的眉头,却是邹的更近。
地敷子的毒已深入了骨髓,融入了他的灵魂。
可他曾经,又何尝不是如此?又何尝不想再见言灵,哪怕只有一眼。可言灵的力量毕竟太过强大,这点阎魔知,言灵知,而地敷子也知。
况且永远的安睡,也曾是言灵愿望。
只是地敷子太过执着,早已忽视了一切。
而红蝶,确是阎魔所爱。也许起初,的确是因她有言灵的一魄,阎魔才予了关注。可是后来在炎黄之战中,那个坚毅不泣,为国二度生死的“姜姬”,却让阎魔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
“地敷子,莫要执着了。既然你如此深爱着言灵,想必你也定是记得她生前交代你的话。”
阎魔的话,如一枷锁,将地敷子牢牢地栓在了这里。
“地敷子,不管何时、何种境地都不要和阎魔为敌,也不要与他而争,你能答应我吗?”
“恩,我答应你。”
言灵的话,在地敷子的耳边回响,他平复了下心绪,慢慢地低下了头。
即使我现在不出手,红蝶的记忆也已然开启,言灵之魄终将回归我无非只是再等些时日罢了。
地敷子,暗自念想,抬头瞭望着阎魔,斜嘴一笑,消失于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