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一天项央老早就料到了,毕竟他自己的身份与出身就摆在这里,只要他一直保持这个势头强下去,要拉拢他的势力,长春观是第一个,却绝不是最后一个。
“王捕快一番好意,项央心领了,只是区区黄朗,奈何我不得,就不必麻烦长春观众位高人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项央自问加入长春观,对自己还真没什么好处,反而要搭上不少东西,自然不会答应。
也许表面看来,长春观乃是延熹郡内与白玉寺并肩的道佛势力领袖,不过项央身处神捕门,一层官皮加身,本就不是没有后台之人,烈火老祖不敢亲自出手对付他就是明证。
其余,如武学秘籍,对他这个半路加入之人,不会全部开放,灵丹宝器,基本上也没他的份,他加入这么一个势力给自己平添枷锁,何苦来哉?
原本王陵还对项央很是欣赏,认为这是一个审时度势的英才,闻听此言,冷笑一声,
“狂妄,项捕快可知道黄朗这么多年的战绩,我与他交手多次,也不过略胜一场,你有何能耐与他交战?
这一战不但关系你个人名声,也与神捕门的声望大有关联,决战那日,远近不知有多少江湖人士暗中窥探,我劝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王陵此时就显得咄咄逼人了,话里话外,无非黄朗厉害,自己更厉害,项央虽厉害,还不是两人对手,抬高对手,贬低同僚,情商之低,已经跌到一个区间,连项央也想不到此人猪头到这个地步。
这人高傲是有高傲的资本,年纪轻轻,武功非凡,出身也是名门正派,有父亲为后台,不过在某些人面前,高傲就是在找抽。
“不必,项某自安远县而出,一路也是拼杀出来的,还从未怕过什么人,若真在乎什么烈火老祖,我岂会取潘博的性命?
好了,柳捕头,这件事我应下了,希望您说话算数,杀了黄朗,烈火门人不会再找我麻烦。”
项央凤眼微眯,狭长的细线之间,闪过寒光,看了眼王陵,不再关注这个二世祖,转头向柳若海说道。
这番姿态,仿佛杀黄朗不过杀鸡宰鹅,激怒了王陵,不过柳若海在这,他也不敢太放肆,只是面皮僵笑道,
“先别急着应下,不若项捕快与我试上两手,咱们再行定夺如何?
毕竟我与那黄朗交过手,以我作参照,项捕快或可知难而退也说不定。”
说着,也不待柳若海点头,冷哼一声,右手合并,拇指蜷缩,起身朝着项央击来,这一手时机速度都堪称强招,尤其是穿插而来的尖锐风声,如布帛撕裂。
但更让项央暗暗点头的是此招的气机,激发他浑身战栗,恍若面前不是一支手臂,而是能铲天平地的神器。
“好武功,此人虽然态度高高在上,令人厌恶,但还算有些手段,倒不是不知死活的庸才。”
右手捏拳,意态威猛,身形之间,有若伏魔罗汉,拳劲激发,同等气机横生,拦在王陵的手前,两者激发,顿时发出清脆的指响声。
王陵此招乃是长春观的一式散招,名为穿掌,劲力凝于掌檐指峰,真气化为尖锥,凌厉无匹,杀伤力极强。
而项央所用是白玉寺的伏虎拳一式,招数简朴,不过劲力凝然,外加得到少林降龙伏象功的真传,虽不曾习练,但于此门拳法大有领悟,使出后也是威力不俗。
交手刹那,王陵撤手,避免指骨折断,同时惊讶的看了眼项央,目中高傲之气略去,变得无比凝重。
柳若海也是微微点头,同等样力道,项央以一式伏虎拳胜了王陵的散招穿手,并非侥幸,而是恰对其招,施以敌手。
如果说王陵的穿手是尖锐无比的铁椎,那项央的拳头就是深沉厚重的铁山,任你锥子再尖,也刺不破铁山,招法克制。
再换个比方,王陵和项央两人刚刚是在猜拳,王陵出了剪刀,而项央出了拳头,自然是拳头压过剪刀,如此就不难理解。
“再来。”
王陵小败一招,并不服气,五指舒展,又使出一门擒拿功夫,花样缭乱,招数变化纷繁,也是长春观的武学。
项央面色不变,咫尺之间,双臂撑起,三十六式龙爪手同样变化多端,且劲力攻势更加凶悍,不论对方如何厉害,始终压对方一头。
“奇哉怪也,听鲁达柳若海等人诉说,项央一身道家武学绵泊深厚,精纯无比。
现在用的居然是佛门武功,先前白玉寺的伏虎拳也就罢了,流传甚广,不算什么,这门爪法凶悍凌厉,杀伐无算,又佛意深沉,走的是禅武合一的路子,绝非等闲。
这人背后到底是谁?难不成不是道家高手,而是散人中的传奇强者?”
柳若海奇怪之余,又见两人变招,王陵使出一门掌法,项央却以指对敌,指法变幻。
有弹指而出,劲力凌厉刚猛,有捏指点出,劲力森寒,有意态如仙,阴柔绵密,又是数门截然不同,看似绝非一路的指法。
若都只是浅尝辄止也罢,项央却都用的极为厉害,每一指,恰恰点破王陵的掌法掌势,超出对方绝对不止一点半点。
眼见王陵要落败,柳若海脚下一动,虽然整个房间安然不动,却有一种天翻地覆之感,项央与王陵同时撤步,只因心内有种再动手就会发生不测的念头。
项央心内一动,瞥了眼柳若海,微笑点头,王陵则阴着脸色,朝着项央拱拱手,拂袖而去,连柳若海也不管。
“项央你不要见怪,王陵不过小孩脾气,没有恶意。”
柳若海毫不为这人的无礼所动,反而为他开解。
事实上王陵出走,更多不是怨恨项央,而是先前自信满满,如今被人家压了一头,面子挂不住,这才离去。
“了解了解,王捕快年轻气盛,可以理解,想当初我在安远被人落了面子,也是又气又急,一模一样,年轻人都是这样。”
项央应和,不过柳若海怎么看怎么想笑,这人论年岁比王陵还小了不少,哪来的这老气横秋的劲。
“好了,今日我的来意你也知道了,这封邀战信你自己留下看吧,希望这次你能做的漂漂亮亮,如果办好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
柳若海离开,项央坐回桌边,看了看密封的信件,随后才注意到无字天书触发临时任务,只是刚刚对方出手太快,来不及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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