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地头,清风徐徐,云浅若走在前,聂无双走在后,云浅若的目光始终在灵草之上,聂无双便看在眼中,也不多话,云浅若开口所问,尽是关于灵草药问题,聂无双心知自己与对方颇有差距,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对方问来,他能答便答,不能答也会思索回绝。
这问答之间,聂无双感受到眼前这姑娘浑身寒霜似乎是一种天生的习惯,她询问之时,礼貌有加,但话语之中,却又带丝丝冷淡,两人在这灵田之间行走,时光匆匆便过。
快到午时,云浅若手中,倒也挑了不少灵草药,每挑一种,她拿出一个玉匣子,好好摆弄一番,将灵草的根须叶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盖上玉匣子,放回储物袋里。
“感谢无双师弟。”云浅若说话,十分客气,十分礼貌,却总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情感,不过此女容颜之美,确实让人心动。
聂无双也是保持着基本礼貌道:“云师姐客气了。”
云浅若道:“倒是浪费了你一早上的时间,我与李长老今日便要离去,付堂主曾说午时会在雪松大殿的偏厅设宴,无双师弟若无他事,不如与我一起?”
聂无双摇头道:“多谢云师姐好意,无双心领,吃饭我就不去了,既然如此,我送师姐回雪松殿。”
两人采药时,早转过了几个弯,此时两人一路往回走,自然要快了许多,说话之间,转过山角,聂无双忽然抬眼看时,却发现药田边的小径之上,密密麻麻的站了十二三人。
聂无双只听得有人呼喊:“来了,来了。”便见那十二三人呼啦呼啦的全朝自己这边眺望,他心中疑虑,看了身边的云浅若,也没多问,更是加快了步伐;云浅若也看见了那群人,倒是浑不在意,似乎还在思索灵草一事。
待走得近时,十二三人齐齐向前,聂无双这才看得清楚,那人群中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雪松堂赫赫有名的二师姐,付雪松的女儿,付以雪:雪松堂天骄一般的人物,此时她穿了一身绿衣长裙,脸色笑意盎然,美丽的面容上透露着丝丝英气,那双眼珠中反复在云浅若身上流转。另一女子聂无双却未见过,不过容貌身段却也是上上之姿,一身打扮清秀而华丽,与付以雪一般高矮,两人站在一起,各有滋味。
聂无双眼中的付以雪,乃是雪松堂核心内门弟子中绝对的领袖人物,虽然接触不多,但聂无双在雪松堂杂役之中有这偌大的名头,也是因为付以雪看过聂无双的药田后,说了一句话而导致:以无双师弟侍弄灵草的能力,在雪松堂杂役弟子之中排名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无双!”待聂无双与云浅若走近人群时,付以雪先朝聂无双打招呼。
聂无双连忙回礼:“以雪师姐。”他说话时,眼光扫望,除了付以雪和她身边的女子外,其他均是男子,这群人穿着均是上好的面料,绸缎与绸缎之间,还镶嵌着珍珠玛瑙,便是衣服上的纽扣,也是以玉石打造,男子虽各有高矮,却个个气势十足,为首的一个穿着天蓝色长衫,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模样,手执一柄白玉扇,身材颀长的男子从人群中跨步而出:“听闻浅若仙子至此,又闻得雪松堂大摆筵席相送,在下叶无忌前来讨杯水酒,也算是欢送浅若仙子。”
聂无双心中一震,暗道:“这叶无忌乃是门主叶玄心的儿子,怎么会前来此地?是了,云浅若作为天下第一宗云梦宗的人,再加上其超凡脱俗的容貌气质,自然是大家追捧的对象。”
果然,聂无双还未猜测完,人群中众人纷纷自报家门,聂无双一听,这群人均是开叶门各堂口堂主的儿子、女儿,雪松堂本就在十三堂口中排名靠后,怪不得以付以雪在雪松堂的身份,说话也不是她先开口,大家显然都以叶无忌马首是瞻。
众人都与云浅若打招呼,云浅若还是那副话语客气,态度淡然的模样。
聂无双走到付以雪身边,道:“以雪师姐,堂主本命我送云师姐去大殿,既然你来了,那就请你带云师姐去吧?”
付以雪点了点头,道:“无双不如一起去吧,酒席已然摆好,我们就是来接云护法前去的。”
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怎么?付以雪,你们这雪松堂,打杂小厮也有资格跟我们一起吃饭?”
聂无双循声望去,一个个头稍矮,脸色上略有些麻点,一袭青衣的男子,正一副十分不忿的模样望着自己。
聂无双回忆刚才此人自我介绍之时,正是雨润堂堂主汤雨润的儿子,汤明虎;看着汤明虎,聂无双眉头轻皱。
汤明虎似乎看见聂无双皱眉,还不等付以雪答话,他忽然从人群中挤上前来,一手指向聂无双,怒骂道:“你什么东西?狗一般的下人,还敢对我汤明虎挤眉弄眼?”
聂无双上前一步,靠向汤明虎,怒目一翻,回骂道:“老子这里什么东西都有,唯独缺了你这么个东西!”
汤明虎大怒,身上筑基六阶的修为瞬间爆发出来,灵力翻滚着向聂无双倾泻而去。
聂无双被汤明虎的境界威压忽然施展,那席卷而来的力量顿时让他喘息艰难,体内灵气乱窜,一口鲜血对着眼前汤明虎喷出。
噗的一声,汤明虎被聂无双喷你一脸,怒喝道:“你找死!”
付以雪豁然站出,筑基七阶的修为瞬间将汤明虎压制下去,喝道:“汤明虎,你别忘了。这是雪松堂,不是你汤明虎的雨润堂,要撒野滚回雨润堂去。”
汤明虎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目光依然盯在聂无双身上,冷笑道:“这雪松堂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狗一般的东西,也敢对着我大吼大叫?”说着一指聂无双道:“你很好,你好好修炼,等过了练气三阶,我会让你认识谁是汤明虎!”
聂无双猛一擦嘴,再往前一步,双目死死的盯着汤明虎,道:“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人群中顿时有人说道:“聂无双吧?有种有种。”“明虎啊,这下你吃瘪了吧,人家就知道你不敢杀他。”“哼,小小杂役,既然如此嚣张。”“哎,这算什么呀,谁不知道,练气三阶以下弟子是整个云梦大陆保护的对象,汤明虎你也别生气,老子还经常被练气三阶以下的小弟子威胁呢。”“是的,你堂堂雨润堂堂主之子,天骄一般的人物,犯不上和一个小小杂役置气。”“怎么着?老汤,你还真打算和这小子一命换一命?”
叶无忌了解汤明虎,他还真怕汤明虎动手杀人,他来的目的是为了云浅若,至于聂无双这种小人物,他连抬眼看的兴致都没有,只有汤明虎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才会无聊到与区区杂役计较起来也是没完没了。
此时他听得大家嘲笑,为了避免云浅若对于开叶门产生不好的印象,连忙站出来,筑基九阶的威压施展,生生的将汤明虎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同时朝云浅若施礼道:“浅若仙子见笑了,我开叶门兄弟姐妹其实和睦,只不过今日见了浅若仙子,大家均有些激动,还请仙子见谅。”说着他又朝汤明虎道:“明虎,可以了,既然来了雪松堂的地方,我们今日是客人,好了,诸位,大家还是请移步雪松大殿吧。”
叶无忌招呼完,大家连忙动身,前前后后十二三人齐齐迈步往雪松大殿方向走去。
付以雪哼了一声,看着汤明虎,双目圆睁;汤明虎离开之时,转头望着聂无双,一边走嘴里一边喝骂道:“什么东西!”
云浅若至始至终除了回礼招呼,一言未发,此时要走,看了聂无双一眼,说道:“今日多谢聂师弟,聂师弟若修炼到了练气三阶,可来云梦宗找我。”说完便向前走去。
聂无双点头之后,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特别是叶无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饱含了许多意思,而汤明虎则是看向自己双眼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
付以雪落在人群最后,回过身来,给聂无双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转身跟着人群离去。
望着大家远走的背影,聂无双低声怒道:“雨润堂!汤明虎!”
怒吼之后,聂无双沉思半晌,脑海里忽然又泛起云浅若的模样,对着早已离去的众人,聂无双轻声自语道:“云姑娘如此天之骄女,却愿出言维护我一个杂役弟子,哎,真是面若冰霜,心热如火,无双只能默默感激姑娘的维护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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